這世間如今除了小錦的四師父和小錦,誰還能完整彈出送嫁曲。
蘇聞洲沒聽過這個趙公子完整的彈奏,柳夢如彈的也不完全像,他一時也不敢確定是否如心中所想。
不過那人居然直接找上柳姑娘,或許
蘇聞洲隻覺得心跳有些快,看向柳夢如的眼神有些灼熱,“柳姑娘能否再請這位公子一敘?到時候我躲在暗室裡看看究竟是何人。”
柳夢如點點頭,出於對客人的尊重,她並沒有直接問趙公子住在哪。
不過小彩兒能找到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明天讓小彩兒再去蹲蹲趙公子就好。
她準備下一次打探一下趙公子住在哪。
“蘇公子,這幾天你查得如何了?”柳夢如問道。
“我在礦山潛伏了幾天,他們白天正常開礦運礦,卻總會留下一些,晚上再運走。
我跟了幾天晚上運走的那些鐵礦,鐵礦會運到清河邊裝船,那些船倒也是大楚鐵冶所的官船,一時沒看出問題。”蘇聞洲說道。
他這幾天並不在渝林城內,今天剛回來就看到了柳夢如發出的信號,就趕了過來。
“佟明山的觀荷樓被人燒了,徐金淩叔侄被他派人抓了,又被人劫了獄,最近幾天他應該顧不上讓我過去了,我一時也接近不了他。”柳夢如也有些不安。
“是誰救的人?”蘇聞洲有些奇怪。
按理徐家人僅剩他們兩人了,誰能去救他們?
柳夢如搖搖頭,“不知道,但佟明山的人暗中都在搜捕這兩人,還沒任何消息。對了,樓裡彩霞姑娘說,黃通判偷偷告訴她,佟明山最近看上一位來渝林走訪親戚的姑娘,正想辦法把人弄回來。”
青樓從來不缺男人,男人酒一多,自然也就不缺一些消息了。
蘇聞洲想了想,一時也沒頭緒,隻得先放在一旁,“柳姑娘辛苦你了,我明天過來會會那位趙公子。”
姑娘深閨,蘇聞洲自不能久待,從密道離開了。
蘇聞洲離開後,柳夢如滅了燭火,拿出一把銀鎖在手裡反複摩挲。
“爹、娘、哥哥,嫣兒定會替你們報仇!”
蘇若錦離開鴛夢樓回到客棧,時辰也不早了,煙羅伺候她洗漱完畢,就上床休息了。
半夜,睡在蘇若錦身旁的毛毛突然睜開了眼,隨後跳到了蘇若錦身上,用毛絨絨的小爪子輕輕打著她的臉,似想要喚醒她。
蘇若錦也睜開了眼睛,猛地起了身。
毛毛從來不會這樣半夜鬨她,除非
蘇若錦拉過衣服披好,盯著門窗,就見一支小竹筒刺破窗戶伸了進來,隨後就有白煙從小竹筒中飄了進來。
蘇若錦見狀,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再次躺倒,一個轉身,摟著毛毛繼續睡覺了。
這種迷煙,她理都不帶理的。
果不其然,沒一會門外就傳來“嘭嘭嘭”的倒地聲,隨後歸於安靜。
待蘇若錦睡飽覺醒來,暗一就來稟報說昨天抓到了六個人,已經審出是佟明山派來的,現在被送到城郊院子裡關著了。
佟明山會如此,蘇若錦一點也不奇怪,他越這樣越證明他心虛。
既然如此,他想掩,那她就揭!
蘇若錦吃完飯,拍拍手,“走,去徐家祖墳。”
煙羅一愣,“小姐,去徐家祖墳乾嘛?”
“挖墳。”
“劉靖,讓你的人去宣傳我要去挖徐家祖墳,引來的人越多越好,小心點,彆暴露了自己。”蘇若錦說道。
“好。”
徐家滿門先後死亡一事本就在渝林鬨得滿城風雨,現在有人要去挖徐家的墳,整個城都沸騰了。
不少好事者都湧往徐家祖墳。
若說以前刨彆人祖墳,那會是被千夫所指,被世人唾罵,結下世仇。
而蘇若錦打著是徐家表親的身份,要開棺驗屍,查清徐家人的死因。
再加上徐家人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旁支的親戚更怕這時與徐家沾上關係,給自己惹來麻煩,誰也不會出頭,也沒人計較這事了。
這徐家祖墳可是裡三層外三層被老百姓圍了起來。
這事傳到佟明山耳中,他直接砸了手裡的茶杯,“胡鬨!她趙若錦不過一介女子,不是徐家人,又不是仵作,驗什麼屍!去,派人去攔了!不能讓她驗屍!”
徐家人現在的死因在渝城鬨得沸沸揚揚,大家都說是暴斃,是得罪了水神受到了報複。
可隻有徐明山知道徐家人真正的死因是什麼,若是被曝出來
不行,絕不能讓她驗屍!
佟明山可是記得這個趙若錦的丫鬟是有醫證的。
在大楚,隻要有醫證者均可擔任仵作,但是擔任仵作的人可不一定有醫證。
畢竟在許多人眼裡,仵作經常與死人打交道,可不是什麼好職業,能有醫證的人隻會到醫館坐診看病,誰會沒事去當仵作啊。
而且有醫證人驗出來的結果,等同於仵作驗屍,在公堂上也是有效的。
蘇若錦戴著冪籬,臉上又加了層麵紗來到了徐家祖墳,根據傳統請人做了一些儀式,搭上棚子,以示對徐家逝者的尊重。
隨後就是請來的人開始把新近的一些墳挖開了,露出了裡麵的棺材。
“開棺!”
“不能開!”
劉靖聲音剛落,就有人出聲阻止。
就見一堆衙役衝了進來,為首的衙役怒吼道:“誰讓你們開棺的?經過官府同意了嗎?”
蘇若錦冷哼一聲,“我乃徐家人,對徐家人死因存疑,我請有醫證的大夫開棺驗屍有何不可?”
衙役上下打量蘇若錦,“你說你是徐家人,可有證據?”
若非徐家人,擅自開彆人的棺槨可是重罪。
蘇若錦不慌不忙拿出一塊玉佩讓煙羅遞過去。
衙役接過玉佩查看,上麵刻著一個“徐”字。
人群裡有人出聲,“這是徐家的牌子,我有見過。”
一般來說,每個家族都會有屬於自己家族的徽記,有些是玉佩,有些是木雕或者金銀飾,都會刻上家族族徽或者印記,以證明身份。
既然蘇若錦有徐家令牌,應是徐家人無疑了。
“你是徐家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衙役手裡拿著徐家令牌,語氣裡全是不信。
“我是徐家二房徐金淩堂妹的女兒,母親遠嫁京城,最近不幸染病離世,臨終前希望我能回徐家看看,我這才帶著母親的玉佩來到渝林。
卻不想到了渝林發現徐家幾乎滿門身亡。徐家人如此慘死,很是不正常,剛好民女的丫鬟有醫證,特想開棺驗屍,查明徐家人的死因。
況且,若是因為徐家人染上什麼疫病而亡,不及時處理,連累了渝林百姓,那就是我徐家的罪過了。”
蘇若錦此話一出,圍觀的百姓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疫病?
這年頭誰不怕疫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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