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虞韻和江橫並未住在新家這邊。
雪越下越大,兩人也沒太多準備。再加上楊知意和喬亦瑤得知江橫送了她一個家後,鬨著要來這邊暖家。
虞韻拒絕不了她們,隻能答應。
翌日醒來,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
雪還在下。
南城下雪的次數不算多,一年可能會有一兩次。但不一定是大學。
而今年,難得下了一場大雪。
看著窗外的飄落的大雪,虞韻突發奇想,“江橫。”
她指著說,“如果明年也下這麼大的雪,那我們就結婚吧。”
她想和他一起,循著大雪的軌跡,走向白頭。
江橫一怔,輕聲道:“好。”
他說:“希望明年的大雪能早點來。”
他想和她結婚了。
虞韻稍頓,唇角上揚的潑他冷水。
“就往年的規律而言,南城要三年才有一次大雪。”她忍笑,“今年下了,明年肯定沒有。”
江橫垂眸,“一定要下了大雪才行?”
“對呀。”虞韻側頭看他,“看哪一年下大雪,下了我們就結婚。”
江橫拒絕不了她。
他隻能和她拉鉤承諾。
兩人幼稚的拉完勾,江橫拉著虞韻起床。
虞韻雖不是熱衷打雪仗的人,但難得有這種大雪,她莫名來了興致。
吃過早餐,她就拉著江橫到院子裡拍照。
拍完照,她捧著厚實的白雪揉成一團,往江橫身上丟。
江橫猝不及防,肩上砸了一個雪球。
虞韻看著,樂不可支地笑。
江橫本蹙著眉頭的,可在觸及到她臉上的笑時,莫名其妙的跟著笑了起來。
“想玩這個?”他嗓音低低地問。
虞韻點頭,“玩嗎?”
江橫輕笑,“玩。”
在玩之前,他特意走到虞韻麵前,替她拉好圍巾,又檢查了她的手套,“雪冰涼涼的,手套要戴好。”
虞韻看他跟照顧小朋友似的照顧自己,忍俊不禁:“碰一下也沒什麼。”
她笑道:“不用這麼擔心。”
江橫瞥她一眼,給她把手套又往上拉了拉,確保不會輕易掉後,才稍稍放心下來。
虞韻看他這樣,心癢難耐。
她踮著腳,柔軟的唇瓣擦過他下巴,眉眼彎彎地笑著,“謝謝江橫弟弟。”
江橫稍頓,本不想在這種冷颼颼的地方對她做什麼。
可看她此刻的模樣,又有些按捺不住。
他低頭,尋著她的唇吻下。
兩人站在大雪紛飛的院子裡,穿著同色係的羽絨服,相擁親吻著。
他們的肩上,有雪花落下,融化的痕跡。
親了好一會,江橫才把她放開。
一放開,虞韻立馬撿起雪球往他身上砸,嘴裡嘟囔著:“趁人之危啊。”
她沒砸中。
江橫看她惱羞成怒的模樣,眼睛裡滿是笑。
在外麵鬨了會,兩人這才進屋。
一進屋,虞韻便禁不住感慨:“還是家裡舒服。”
外麵隻能是一時新鮮去玩一玩,大冬天時候,她還是更想更願意窩在房子裡。
江橫勾唇,去廚房給她煮了兩杯薑茶。
“喝點。”
虞韻聞著鑽進鼻子裡的薑味,忍不住揶揄,“江橫,我覺得你不做機器人,可以去做醫生。”
江橫挑眉,接受著她的調侃。
“估計不行。”他實話實說,“我照顧你這麼一個‘病人’已經夠累了。”
虞韻噎了噎,瞪他一眼,“我哪有讓你照顧。”
江橫抬手,刮了下她鼻尖,“休息會?”
虞韻點頭。
她看向外頭的院子,感慨道:“什麼時候才會雪停啊。”
她迫不及待想和江橫一起去種樹了。
江橫想了想,“明天肯定停了。”
虞韻很是認可。
“我也覺得。”
南城的雪,不至於下那麼久。
當日下午,南城的雪便停了。
隻是路道的雪沒能融化,開車出去安全係數不高,虞韻也懶洋洋的,沒著急和江橫立即出門。
窩在家裡的這天,她給國際舞團回了消息。
她去他們舞團。
隻不過,虞韻也有自己的條件。
她隻和他們舞團簽三年的合同,三年期到,她便是自由人。在這三年裡,她每年都需要一個月的假期。如果對方能答應,她就去。
其實提出這些條件的時候,虞韻底氣並不那麼足。
因為對一個舞團來說,她這些條件有些過分,有些恃寵而驕。但她就是想每年都有一個月假期,能回來陪江橫,看看他。
讓虞韻意外的是,對方沒有過多考慮,直接答應了。
甚至還應允,如果來中國有演出,也可以在時間允許的範圍內給她放假,讓她回家住兩天。
合同很快便敲定了。
元旦新年後,虞韻就得出國。
在出國前,虞韻和江橫一起去新家的院子裡種了樹。
除了他們倆種了幾棵外,請楊知意喬亦瑤他們來家裡吃飯暖家時,他們幾個人也興致勃勃的,說要在院子裡種樹。這樣,以後來家裡玩,還能看看種下的樹。
冬天並不是種樹的時節,但大家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把‘種子’灑下了。
灑在這個漂亮的院子裡。
……
元旦一過,虞韻便出國了。
她走這天,隻有江橫過來送她。她不喜歡分彆的場景,也不想在機場哭,所以特意在走這一天之前,就和楊知意她們一行人都叮囑過了。
不用來送她。
等她回來的時候,她們來接她就好。
而虞潭,也尊重她的請求。
他沒送虞韻,但在知道虞韻是到哪裡後,第一時間讓人租了套小洋房給她。
原本,是要買的,被虞韻拒絕了。
虞潭有錢,但她隻去三年,且不會每天都住家裡,沒必要買。
把她送上飛機後,江橫在機場待了許久,才離開。
這日陽光明媚,是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
這一年的農曆新年,虞韻沒回國。
知道江橫要去陪女朋友,江家這一天難得的在中午就吃了團圓飯,吃過團圓飯,江橫便去了機場。
航班不晚點的話,他有希望陪虞韻跨個年。
雖說不一定能行,但江橫還是想儘力試試。
原本,虞韻其實是有假期回國過年的。
但遇到了些意外,她沒辦法回國。再加上她是元旦後才來的,也不是很好意思提自己要回國過年這件事。
看到江橫時,虞韻有片刻的恍惚。
她望著他,輕輕地眨了眨眼。
江橫斂眸,嗓音低低,“不認識我了?”
虞韻:“哪敢。”
江橫一笑,張開手對著她,“那還不來抱一抱。”
虞韻笑,當即鑽進了他的懷裡。
兩人緊密相擁。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虞韻閉著眼深深呼吸了一下。
“江橫。”
“嗯?”江橫側著頭,蹭了蹭她柔軟的發絲。
“新年快樂。”
江橫一笑,回道:“新年快樂。”
虞韻仰頭望著他,“今年新年,許願了嗎?”
江橫搖頭。
虞韻眼睫往上抬了抬,笑道:“不許?”
“和你一起許。”
虞韻唇角上揚著,“好啊。”
她拉著江橫進屋,“吃了飯再許。”她說,“我有些餓了。”
江橫沒轍,隻能給她做飯。
他也沒想到,自己來虞韻這兒做的第一件事,是下廚做飯。
虞韻邊吃邊感慨,好久沒吃到江橫做的飯,她真的是太想念了。
國外哪都好,唯獨吃的不好。
她不是個愛下廚的人,可外麵的食物,吃幾次便厭煩了。到現在,虞韻吃東西隻為填飽肚子,不為享受。
江橫聽她說著,忍俊不禁,“這麼可憐?”
“嗯。”虞韻點頭,“所以你要多給我做點吃的。”
江橫說好。
虞韻眼睛亮亮地看向他,“那你這次過來待多久?”
江橫:“有十天假期。”
虞韻詫異,“十天都在我這?”
江橫:“如果女朋友不趕我走的話,是這樣打算的。”
虞韻怎麼可能會趕他走,她巴不得江橫常駐在她這兒。
吃過飯,虞韻看向牆上時鐘。
十一點半了。
她托腮望著對麵的人,“還有半小時。”
江橫也望著她,“出去走走?”
兩人在深夜出門。
雖是中國的新年,但國外也還算熱鬨。
虞韻住的地方是熱鬨繁華的市區,交通各種都很便利。
兩人走了一長段路。
再折返回家時,十二點的鐘聲恰好響起。
站在院子裡,虞韻和江橫看著對方,異口同聲說新年快樂。
說完,虞韻催促他,“一起許願。”
江橫笑,和她一起雙手合十,對著天空許願。
其實,他並不是個喜歡把自己的願望交給上天去決定的人。但今年,他有要讓上天幫忙才能實現的願望。
許完願。
虞韻第一時間問他,“你許了什麼願?”
江橫:“說出來會不靈。”
虞韻詫異,“你還信這個?”
“信。”江橫牽著她的手,眉眼看上去溫柔了幾分,“今年信。”
聽他這麼說,虞韻更是好奇了。
“我也不能知道嗎?”
“嗯。”江橫側眸看她,“等實現的時候,我告訴你。”
虞韻:“……”
可惜的是,在新的這一年,江橫在那一晚許下的願望未能實現。
他想,這一年南城有大雪。
遺憾的是,這一年南城連小雪都沒有出現。
為此,虞韻在這一年冬天時,還特意打了電話詢問他。
南城下雪沒有。
江橫說沒有。
虞韻樂了好一會,安慰他說:“那就再等明年吧。”
江橫無可奈何。
可惜的是,一連三年,南城都沒下大雪。
第二年有飄一點雪花,可連路麵也沒能覆蓋,便停了。
虞韻在國際舞團待了三年,回國時,恰好又是一年新年。
原本,她元旦前便能回國。
但因為臨時的一個演出,她推遲了回國時間。
回國的這天,虞韻記得很清楚。
是一月十二日。
江橫和楊知意他們都來了機場接她。
虞韻提上行李走出時,一眼便看到了在接機口等待自己的家人朋友。
一行人對望著,默契地笑了起來。
江橫第一個抱了她,“歡迎回來。”
虞韻彎唇。
楊知意和喬亦瑤爭先恐後的,拉著她嘰嘰喳喳說話。
“怎麼樣,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還有精神嗎?今晚能一起熱鬨嗎?”
虞韻失笑,“能,我一定堅持。”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回家。
剛坐上車,江橫便低低和虞韻說了句話。
“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雪。”
虞韻一愣,扭頭看他,“去年你也這麼跟我說的。”
天氣預報有時候,真的不能相信。
江橫捏了下她手指,“今年的天氣預報一定準。”
虞韻看他,“等不及了?”
“是。”江橫坦然承認。
他等不及和她結婚了。
虞韻笑。
虞韻回的是江橫裝修的那個家。
到家後,男人們被趕去了廚房,虞韻被楊知意喬亦瑤架著聊天。
晚上,一群人湊一起吃火鍋,鬨騰騰的。
鬨著鬨著,到陽台看月亮的喬亦瑤忽然朝他們大喊,“韻韻知意,下雪了。”
虞韻一愣,下意識地去看江橫。
江橫臉上掛著笑,一臉你看我就說今年一定有雪的驕傲模樣。
虞韻輕笑,卻還是不忘潑他冷水,“萬一是小雪呢?”
江橫:“不會。”
他連續許了四年——希望南城今年有大雪的願望。他想,上天不至於一直辜負他吧。
虞韻:“那就明天早上起來看?”
她小聲說:“要是明早起來,外麵是白茫茫的一天,我們就去領證吧。”
前年她回國時,已經在偶然間和江橫的父親以及姐姐見過了。而虞潭,也撞見過她和江橫約會。
所以兩人就算是現在去領證,雙方家長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他們除了沒正式和孩子家長見麵外,對他們都是滿意的。
聽到這話,江橫眼眸裡有了笑。
他拉著虞韻的手說好。
兩人和其他朋友起身,往陽台走,去看晚來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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