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風回身對著譚曆金雙拳一抱,沉聲道:
“數聞譚大人也曾是江湖好漢、功夫了得,石某不才,願跟譚大人比一場拳腳定輸贏。”
“若石某輸了,願代俺三弟羅通給譚大人磕三個響頭,這板車魚全部歸你;倘若石某僥幸贏了,那咱們放棄前嫌,共同下河捕魚,所得魚兒,平分秋色,如何?”
石風話音剛落,兩邊兵卒都低頭唏噓起來。
溝兒墩這邊覺得這買賣明顯虧大本,石兄弟這麼做風險很大,輸了既丟人又丟魚兒。
可就算是贏了,則一點好處沒撈著,還要息事寧人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虎牢台這邊則暗自得意,誰不知道譚大人拳腳過人,這是他的強項啊。
隻見譚曆金獰笑地走過來,沉聲道:“石老弟,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嗬。”
言下之意是說,這可不是我逼你的,到時輸了可彆賴賬。
石風收攏笑容,抱了抱拳沉聲道:“君子一言肆馬難追。”
“好…”
譚曆金將身上的鎧甲扒掉,將腰刀擲於地上,也沒活動一下筋骨,非常托大地劈麵一拳,朝石風臉上打來。
石風早就注意到譚曆金的太陽穴微微鼓起,深知他是個煉過硬氣功的武夫,所以自己早就暗自運氣準備。
譚曆金暗含內功的拳頭,看似不快但勢大力沉,可還沒打到石風的臉,就覺得一股強勁呼地格開其手腕,與此同時,眼前缽大的拳頭到了眼前。
譚曆金頓時大吃一驚,亡魂喪膽,急忙回擋後退三步。
他這一退可不要緊,這邊石風已是拳腳並用的追逼上來。
“呯呯…啪啪…”
眨眼之間,兩人已是十幾招過手,以命相搏…
譚曆金後悔剛才大意輕敵,自己失了先機,隻得不斷後退防守,勉強以手臂雙掌護住臉麵,身上已挨上幾拳,打得他胸中熱血翻騰。
高手過招,輸贏隻在刹那間,一個分神或輕視,就會滿盤皆輸。
石風步步緊逼,絲毫不敢放鬆,他拳腳大開,虛實並舉,每一招都是重若千鈞,打得譚曆金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機會。
眼前的情形大出眾人意料,驚得所有人是目瞪口呆,如此凶險搏擊,怎麼會一邊倒了呢?
那些虎牢台的軍士們,隻是呆呆地看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裡都在升起寒意。
這個叫石風的,年紀輕輕竟然如此強悍?
而平時強悍無比的小旗官譚大人,竟然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還沒等他們想明白,忽地一聲悶哼,譚曆金的胸口被重擊一拳,下巴遭了一個模踢腿。
譚曆金感到口中湧起一股鹹味,“卟…”一大口鮮血直噴出來,身子仰天倒地不起。
身邊的幾個虎牢台軍士忙不迭上前,將譚曆金扶了起來。
“譚大人承讓,在下得罪了。”石風雙拳抱前,低頭彎腰給譚曆金施禮。
他剛才手腳施展毫不留情,但口德和麵子還是要給足的。
“罷了罷了,本職認輸了,石老弟,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譚曆金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石縫鑽進去,此時的他,口吐大灘鮮血,己是雙腿發軟,被二個軍士攙到火邊,喂幾口奶茶歇息。
看到石風贏下了譚曆金,趙鬥,羅通和韓三兵他們並不吃驚多少,隻是內心暗自高興。
可王勝他們這些沒見過石風真功夫的軍士,個個驚愕失色,沒想到這個年齡比自己還小的新兵,不但才智過人,還武藝超群,這個夜不收還是貨真價實的啊。
場麵非常安靜,石風犀利的目光,往虎牢台軍士那堆掃視過去,竟沒有一個人敢與他對視,剛才的囂張氣勢都是縮回娘肚子裡去了。
看到那些軍士尷尬地站在那裡,石風心裡覺得他們既愚昧又可憐,他咳嗽了一聲,神色自若地說道:
“諸位虎牢台的弟兄們,咱們都是戍邊軍士,切勿同室操戈,眼下大家都困難,理應相互幫助,今日,石某願意跟諸位一起,下河捕魚,如何?”
那十二個軍士,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還有些猶豫,他們心裡有點敗軍之卒,被人俘虜的味道,挺難受的。
在旁的王勝見狀,覺得石風看問題看得遠,這時應該挺一下,隻見他振臂一呼大聲嚷叫起來,大聲道:
“你們都認得我王勝王仲兄弟倆吧,大夥放心,咱軍士長不會坑了弟兄們的,哪個有卵子的就與咱們一起去捕魚?”
有個沉默不語的軍士緩緩站起來,沉聲道:“王哥兒,我與你一起去,沒糧食吃,俺們都很餓死。”
王勝大聲道:“好,總算一個有卵子的了,還有誰敢同去的?”
“我也去,奶奶的熊,一家人不說二家話。”
“我參加…”
“……”
結果,十二個軍士都願意聽從石風指揮,下河捕魚。
“好,咱們閒話少說,抓緊時間鑿冰開河…你們分成三組,由王勝王仲教導他們…”
“……”
馬上,河麵上熱鬨起來,四組人馬開始往外坧展,按照石風的指點,拿起釺子和開山斧,鑿冰開洞。
……
臨近傍晚,溝兒墩和虎牢台兩邊人馬,共二十人,又新開出六個洞,共捕魚一千多斤,各家一半高高興興地各自返回不提。
又捕得一千三百多斤鮮活魚兒,所有溝兒墩的男女老少都是笑得合不攏嘴,隻有石風神色凝重。
晚食之後,紀春生笑嗬嗬拉著石風說道:“明日本墩也想去償試一下,這鑿冰捕魚太刺激了。”
“不不…紀大人請莫激動,在下正有事向您稟報…”
瞧著石風神色嚴峻的樣子,紀春生也是笑容一斂,沉聲道:
“石弟兄還有何事?切莫為跟虎牢台衝突一事放在心上,你處理得有理有節,況且虎牢台台首,總旗官王貴跟本墩關係還算不錯,他的長子是家父的學生。”
“紀大人誤會了,跟虎牢台譚曆金之間,咱們先前隻是比武切磋,分彆是已放棄前嫌,握手言歡。在下擔心的是明天那羊桑河上一定會熱鬨非凡,明軍各墩台,包括城堡都得到探報,明天都會去鑿冰捕魚…”石風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哪會…怎樣?”紀春生一愣,驚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