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自食惡果

世上解氣的事情有很多，讓壞人偷雞不成蝕把米無疑就是其中之一，長生此時就感覺無比解氣，這隻巨蟹是倭寇引出來的，旨在暗算己方船隻，倭寇此舉可謂用心險惡，其心可誅，而今他卻成功的將巨蟹又引到了倭寇這邊。

倭寇自然知道長生想做什麼，眼見他和身後的巨蟹離船隻越來越近，嚇的魂不附體，紛紛跑到船尾施放暗器，試圖阻撓他引帶巨蟹靠近船隻。

由於距離尚遠，大部分暗器不等近身便跌落入水，隻有少數箭矢飛到近前，但也是強弩之末，威力全無，不足為懼。

發現敵人朝長生施放暗器，大頭急忙示意白姑娘加速俯衝，與此同時朝著甲板上的倭寇扔出了手裡的陰陽雙輪。

此時乃是下午申時，光線很是明亮，倭寇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大頭扔出的陰陽輪，不等其他倭寇拔刀格擋，便有兩名倭寇跳上船舷，同時出手，朝著尚在空中的陰陽輪分彆擲出了一支十字飛鏢。

這兩個倭寇年紀都在四十歲上下，扔出飛鏢時使用了靈氣，顯露的皆是淡紫氣色，這一發現令長生頓生警覺，敵方船上果然藏有紫氣高手。

陰陽雙輪乃上古神器，倭寇所發十字飛鏢自然不能將其攔下，但是在切斷這兩支十字飛鏢之後，陰陽雙輪也隨之失去了準頭。

見此情形，大頭急探右臂，先將陰輪吸附召回，轉而縱身躍出，淩空探臂，將即將飛出吸附範圍的陽輪也召了回來，待得陽輪吸附卡扣，立刻施出仙人跳，踏空借力，再度躍起。

甲板上的倭寇本以為大頭要回到坐騎背上，不曾想大頭躍起之後卻是朝著船頭的方向去了。

此時大部分倭寇都聚集在船尾，他們自然不會讓大頭順利登船，為了阻撓大頭登船，紛紛朝著他施放暗器，另有一批倭寇匆忙的跑向船頭，準備迎戰攔截。

大頭的仙人跳隻能踏空借力一次，而今已經不得淩空移位，眼見暗器襲來，立刻雙臂交合，將左手陽輪挪於右臂，與陰輪合二為一，化作一麵圓形護盾，隨即急旋自轉，將飛到近前的諸多暗器儘數擋下擊飛，不等倭寇再發暗器，他已成功落於船頭甲板。

敵方船上除了那兩名居山高手，還有六十多名尋常倭寇，大頭孤軍深入，處境堪憂。

長生知道大頭兵行險著是為了給他清除阻礙，自然不會耽擱遲疑，趁敵人分兵慌亂之際策馬疾馳，再度靠近，此時距敵船已不足百丈。

大部分倭寇此時都在全力圍攻已經登船的大頭，但那兩名居山高手卻並未受大頭乾擾，一直留在船尾，目不轉睛的盯著長生及其身後不遠處的巨蟹。

居山修為一次借力可以飛掠兩裡，此時長生已經進入二人的攻擊範圍，但二人隻是手握暗器凝神以待，並未飛掠出擊，之所以遲遲不動手也不是因為二人持重沉穩，而是他們沒有長生這般淩波踏浪的能力，掠出之後無法自海麵借力回返。

倭寇隻是壞，並不傻，長生帶著巨蟹來勢洶洶，他們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其中一名居山修為的倭寇高喊下令，命船隻滿帆左舵，全速前行。

長生聽得懂日語，聽得對方高喊，立刻明白對方自忖保不住船隻，想要趕在船隻被毀之前登上北側十裡外的那座島嶼。

長生本想提氣發聲，命大頭破壞敵人的船帆，但閃念過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大頭此時正在遭受倭寇的圍攻，由其隨心亂蹦，倭寇一時之間也傷他不得，若是給其下達了具體的任務，大頭的活動區域就會受到限製，麵臨的危險也會成倍增加。

眼見敵方船隻就在眼前，長生開始急思權衡，此時他有兩種選擇，一是直接策馬上船，這麼做的好處是隻要自己登船，巨蟹失去目標就會立刻破壞船隻。而弊端則是敵方兩大高手凝神以待，策馬上船之時勢必暴起突襲，屆時自己和黑公子很難全身而退。

還有一個選擇就是不上船，圍著船隻兜圈子，這麼做的好處是自己和黑公子會相對安全，而弊端則是巨蟹可能會一直追趕自己和黑公子，並不破壞倭寇的船隻。

急切思慮之後，長生選擇了後者，此時敵方船隻距北側島嶼還有十裡，時間相對寬裕，先試試安全的方法，實在不成再冒險求成。

權衡過利弊，長生距敵方船隻已不足五十丈，紫氣高手是可以將暗器拋出五十丈的，這個距離已經進入敵方暗器的攻擊範圍，若是繼續靠近就有可能遭到敵方暗器襲擊。

想到此處，長生便拉韁轉向，策馬狂奔，引著後麵的巨蟹圍著敵方的船隻開始兜圈子。

發現長生一直圍著船隻轉圈兒，船上的倭寇險些氣炸了肺，紛紛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他，他們已經忘記了巨蟹是自己引出來的，也忘記了自己的險惡用心，此時隻看到長生想要利用巨蟹毀掉己方的船隻。

人就是這樣，可以對彆人卑劣，可以對彆人無所不用其極，但是當彆人用同樣的方法對待自己的時候，就會氣急敗壞，惱羞成怒，歇斯底裡，暴怒抓狂。

大頭的仙人跳雖然玄妙非常，但是敵方船隻不大，可供其騰挪的地方非常有限，他登船的初衷隻是乾擾倭寇，令長生可以靠近船隻，而今目的已經達到了，一時之間也沒想其他，亦不曾與敵人正麵交鋒，隻是憑借身法的優勢蹦跳閃躲。

不用圍著船繞一圈兒，隻繞了半圈兒黑公子就領會了長生的意圖，接下來不用長生拉韁指向，便主動圍著倭寇的船隻疾馳打轉。

雖然偶爾還有冷箭射來，對長生也構不成什麼威脅，不過令其愁惱的是已經圍著倭寇的船隻繞了兩圈兒了，後麵的巨蟹卻並未亂心分神，去攻擊倭寇的船隻泄憤。

單就這一點而言，這個硬殼兒畜牲比很多人要強得多，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並不會在被激怒而不得報仇之時遷怒無辜。

此時敵方船隻距北側島嶼已不足八裡，長生有些急了，便微拉韁繩，授意黑公子靠近船隻，將自己與敵船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二十丈。

沒有任何事情是隻有好處，沒有弊端的，有百利而無一害的美事兒壓根兒就不存在，長生靠近船隻的確可以增加巨蟹攻擊船隻的幾率，但同時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其付出的代價就是那兩個居山修為的倭寇一直圍著船舷快速圈繞，與此同時頻繁的衝其施放暗器。

黑公子雖然能夠淩波踏浪，終究是初次施展，多有生疏，而長生雖然能夠揮刀擋下大部分的暗器，卻因為臂展緣故而不得首尾兼顧，隻是圍著敵船跑了一圈兒，黑公子的屁股上就挨了三記十字飛鏢。

倭寇的暗器都是淬毒的，好在黑公子百毒不侵，在長生氣貫刀身，反手平拍將其屁股上的飛鏢震飛之後依舊能夠疾行如飛。

自己每次圍著敵船繞上一圈兒，敵船就能行出一裡左右，此時敵船離海島已不足七裡了。

長生也沒有繼續嘗試靠近，因為身後的巨蟹體形異常龐大，圈繞到船頭船尾之時幾乎是貼著船身疾行而過的，但是這家夥卻並沒有攻擊船隻。

巨蟹形體再大也終究是個異類，不可能擁有人類的心智，而且自己先前也並未傷到它，這家夥之所以死追不放無非還是為了口吃的。

古人雲食，色，性也。食是為了維持生命，色是為了繁衍後代，不止人是這樣，所有活物都是如此，而食又排在色的前麵，本質就是自己得先活著，然後才可能繁衍後代，故此飽暖思霪欲是極為正常的事情，是完全符合天道和所有活物本性的，吃飽了不想繁衍後代才是不正常的。

正因為食位於首位，所以巨蟹才會窮追不舍，死咬不放，因為在它看來沒有什麼事情比吃飽更重要。

雖然想通了緣由，長生卻依舊無計可施，因為他想不出有什麼東西比吃飽對巨蟹更有誘惑。

就在長生無計可施之際，卻驚訝的發現巨蟹竟然舍棄了自己和黑公子，怒氣衝衝的朝著敵方船隻衝了過去。

正暗自疑惑，一瞥之下發現大頭手裡隻剩下了陰輪，再看巨蟹，瞬時明了，大頭的陽輪正插在巨蟹碩大的眼睛上，由於距離太遠，卡的太死，大頭幾次探臂都未能將陽輪吸附召回。

見此情形，長生恍然大悟，什麼東西比吃飽更重要？命，有命才能吃。

大頭此時已經發現巨蟹衝著自己所在的大船衝了過去，但他卻並未及時抽身，仍在船上與敵人周旋。

默契是相互的，大頭和長生有默契，長生自然也和他有默契，見大頭滯留不去，立刻猜到他想收回自己的陽輪再走，而此時敵方一名紫氣高手已經朝他衝了過去，若不及時抽身，怕是會被困在船上。

想到此處，長生立刻勒韁催馬，調頭追向正在衝向敵方船隻的巨蟹。

在長生策馬疾追的同時，敵方另外那名紫氣高手也拔出佩刀自船上疾掠而出，不過他的目標並不是長生，而是那隻衝向己方船隻的巨蟹。

長生不需追上巨蟹，追出數丈便抬手扔出一塊兒碎銀，也不需要過分拿捏準頭，隻需將陽輪自巨蟹眼睛上擊落即可。

碎銀疾飛而至，不偏不倚的擊落了陽輪，失去了阻力，陽輪在陰榫的吸附之下旋轉飛回，自行歸位。

而今己方的目的已經達到，長生並未多此一舉的呼喊撤退，而大頭也並未遲疑等待，收回陽輪的瞬間便施出仙人跳，搶在那名紫氣倭寇殺到之前疾衝而起，力竭之後踏空借力再度上衝。

白姑娘一直自高處盤旋，見大頭躍起，立刻前來接應，接住他之後立刻振翅攀升。

大頭脫險之後立刻俯望長生，長生見狀抬手北指，大頭會意，驅策白姑娘飛向北方島嶼。

此時巨蟹已經開始攻擊敵方船隻，隻是一記蟹鉗揮舞就將兩根粗大的桅杆生生砸斷，那兩個居山修為的倭寇雖然全力阻止，奈何所用兵器隻是尋常銅鐵，連蟹殼都不得刺穿。

回望一瞥之後，長生也不曾多做滯留，抖韁催馬，疾馳向北。

片刻過後，黑公子登島上岸，長生翻身下馬。

大頭也自白姑娘背上輕身躍下，站到他的身邊與其一起遠眺觀望，“哈哈，砸的好，使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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