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千鈞重擔(1 / 1)

長生 風禦九秋 1611 字 14天前

第318章千鈞重擔

先前的打鬥二人全都受傷掛彩,回到大頭在城外的落腳點,長生取出傷藥各自內服,互相外敷。

“大人,這仗打的痛快啊,”大頭仍然沉浸在慘烈廝殺的興奮中,“這幫倭寇可比金鼎山莊那群烏合之眾厲害多了。”

“能被選中派來中土執行任務,必然不會是酒囊飯袋。”長生肺臟有傷,說話便不很大聲。

“是不是酒囊飯袋得看對誰而言,遇到大人,活該他們倒黴。”大頭說道。

長生搖頭說道,“千萬不能小看他們,我們此番全殲對手實屬僥幸,對方那個紫氣高手的刀法非常厲害,我對戰此人並不輕鬆。”

“任他再厲害,還是大人技高一籌,”大頭說道,“放眼中土,能夠以藍氣修為打贏紫氣高手的怕是隻有大人一人了。”

長生無奈搖頭,“我說過多少回了,彆拍馬屁,我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裡有數兒,如果沒有混元神功,我根本就不是此人對手。”

“總之我們是贏了,而且是大獲全勝。”大頭說道。

長生長喘了一口粗氣,沒有接話。

大頭坐到長生旁邊,“不過這些倭寇著實凶狠,明知不是咱們的對手還玩命兒的往上衝,對了,大人,他們跟咱們拚命時嘴裡嘰裡呱啦的喊的啥呀?”

“大多是罵人的話,”長生說道,“有幾個喊的是天皇萬歲。”

“天皇是啥玩意兒?”大頭歪頭發問。

“是他們的皇帝,”長生說道,“由此可見他們此番潛入中土是受本國朝廷委派的,他們之所以悍不畏死,很可能是動身之前得到了朝廷的承諾,例如他們若是戰死,朝廷將會重賞撫恤他們的家人等諸如此類。不過也有另外一種可能,他們之所以不怕死是出於某種信仰。”

“什麼信仰?”大頭追問。

“不曉得,其實我對他們也少有了解,隻在先前學習日語時聽陳淼說過一些,”長生搖頭過後出言問道,“對了,你把樓上的那些娼人全都殺了?”

“殺了,”大頭點頭,“可不能讓她們給倭寇生下野種。”

見長生皺眉,大頭急忙解釋道,“大人,都說娶妻看院,抓豬看圈,王八犢子肯定是鱉,男盜女娼的爹媽生不出什麼好崽兒來。”

長生沒有接話。

大頭取出長生先前為其采買的酒水遞向長生,長生搖頭未接,大頭自己仰頭喝了一口,轉而不無疑惑的問道,“大人,這些倭寇也的確挺奇怪的,看見女的就走不動道兒,但打仗時卻又豁了命的上,您說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哪?”

“很難說他們是什麼人,”長生隨口說道,“在世人看來壞人就是窮凶極惡,一無是處。好人則是完美無瑕,全是優點,其實這種想法很不公允,因為不管是事還是人,都有陰陽兩麵,壞人不一定不勇敢,好人也不一定不好色,清官處理政務可能一塌糊塗,貪官主政一方可能井井有條,咱們既不能因為他們是清官而無視他們的無能,也不能因為他們主政一方井井有條而忽略他們是貪官。”

“大人所言極是。”大頭欽佩點頭。

長生又道,“也沒必要去探究日本人究竟是什麼人,在他們看來自己無疑是好人,但在我們看來他們全是壞人,因為他們做的事情對我們大唐很不利。”

“他們是衝著龍脈和地支來的,”大頭撇嘴說道,“這已經不是對咱們不利了,而是要燒咱的老窩兒,斷咱的根。”

雖然大頭言語粗俗,卻也的確是這個道理,長生點頭說道,“所以咱們不用糾結他們是什麼人,也不用好奇他們在想什麼,咱們隻看他們做了什麼,他們的所作所為死有餘辜。”

“嗯嗯。”大頭點頭。

長生自腰囊裡取出大頭先前自鈴木身上翻出的那張地圖,這是一副手繪的地圖,他曾經看過完整的龍脈延續圖譜,鈴木身上這張地圖就是龍脈延續圖譜的一部分,不過不是原件的一部分,而是他篡改之後圖譜的一部分,上麵標注了山川河流和金雞所在的大致區域。

連原件都是錯的,這份手繪地圖自然也是錯的,而且那份龍脈延續圖譜是秦時勾畫的,大唐的疆域足足是秦朝的四倍,想要倒逆追溯本來難度就很大,更何況追溯的原件並不準確,拿著這樣的地圖不但無法按圖索驥,還會大受誤導,短時間內金龍和地支應該還是安全的。

看罷地圖,長生本想隨手毀去,想了想又沒有那麼做,而是將地圖收了起來,這張錯誤的地圖很有用,用不了多久日本人就會知道派去尋找金雞的人馬全軍覆沒,地圖自然也會落到他的手裡,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那日本人就會立刻起疑,為什麼他得到了地圖卻什麼都不做,難道他不怕日本人找到地支?他為什麼不怕?是不是他心裡有數,知道日本人一定找不到?

正確的作法是將計就計,派人按照假地圖的指引前往金雞可能出現的地點大肆搜尋,亦或者派重兵駐守某一區域,給對方造成他們已經事先找到地支並嚴密保護的假象。

這麼做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日本人會認為自己手裡的地圖沒問題,日本人不太可能大肆強攻駐軍,因為除了金雞,還有另外十一個地支,他們會根據手裡的地圖先去尋找其他地支,並且深信不疑另外十一個地支就在地圖標注的區域之內。

如此一來,他們就會在地圖標注的區域內花費大量時間進行搜尋,而己方則可以趁機處理包括整頓吏治和充盈國庫在內的其他事情。

收起地圖,長生又拿出了那封日語書寫的信件,這封書信並不是彆人寫給鈴木的,而是鈴木寫給彆人還沒來得及發出的,上首的稱呼是清水仕大將閣下,信文的大致意思是我們已經趕到了臨縣,不日即將動身西行,若是發現線索,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本部,落款是鈴木修一。

見長生看完書信眉頭緊鎖,大頭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信上寫了什麼?”

長生說道,“剛才那個紫氣高手隻是足輕大將,這封信是他寫給上司仕大將的,也沒什麼重要的內容,隻是說他們已經趕到了這裡。”

不等大頭追問,長生再度說道,“足輕大將的品階並不高,約等於大唐的五品武官,而仕大將相當於咱們的四品武官,按照日本武士的規製,仕大將是不能統兵出征的,統兵之人最低也是部將,約等於我們的三品武將。”

“您的意思是他們來了很多人?”大頭追問。

“具體來了多少我不知道,但至少也有幾千人。”長生說道,這個‘至少幾千人’是武田真弓的原話。

“如果這幾千人全是不要命的主兒,那可不好對付啊。”大頭皺眉搖頭。

“你不用懷疑,肯定都是,”長生說道,“而且一個足輕大將就是淡紫修為,仕大將會是什麼修為?部將又會是什麼修為?”

大頭也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倭寇不是總共也沒有多少人嗎,怎麼一股腦兒的冒出這麼多武士。”

“我懷疑日本此番是傾巢出動,”長生說道,“派出的這些武士很可能是自全國範圍內挑選的,以求勢在必得。”

大頭握著酒壺皺眉計算,“一千兩千肯定不能算是幾千,幾千至少也得是三千人以上,咱們先前殺掉了不足五十人,如果他們兵分十二路,就算分了十三路,也不過六七百人,還有幾千人在乾什麼?”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長生說道,“根據書信的內容來看,這五十人還隻是負責探索搜尋,並不負責處置那些地支,我曾經見過一個地支,其靈氣修為已經超過了紫氣範疇,由此可見日本人此番是有備而來,那些負責處理地支的人才是精銳。”

“真要命啊,”大頭愁惱發笑,“眼下各地節度使都想割據造反,朝廷募集的新軍能不能打過他們還不好說,又蹦出這麼一群玩意兒,咱可有事兒乾了。”

“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啊。”長生也笑。

此時已是下半夜,二人有傷在身且多有疲憊,便沒有繼續交談,各自躺臥,閉目小憩。

黎明時分,二人動身上路,趕赴西川。

臨縣離西川不過一千多裡,這些天二人多方輾轉,一直不曾好生休息,已是人困馬乏,疲憊交加,一千多裡足足走了兩日。

二人雖然趕往西川,目的地卻不是西川,因為西川節度使王建已經反了,朝廷正派遣龍顥天統帥十萬兵馬前來討伐,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是西川附近的州郡府縣。

二人此番離開長安,打的就是督察西川附近州郡吏治的旗號,此前所做的都是私事,到得這裡才是辦理公務,長生不但官居一品,還兼任戶部尚書和禦史大夫,大權在握,西川附近的地方官員此前已經收到朝廷公文,知道他要親自前來,早已等候多時,眼見二人來到,立刻將二人迎進府衙,殷勤款待。

長生隻道車馬勞頓,多有疲乏,推掉了一切宴請,拒絕了所有拜訪,關門閉戶,倒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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