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一句話成功沉默在場左宣遼三人。
即便是全程旁聽,保持觀望態度的重嶽,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魏彥吾委婉提醒道:“太傅,以炎國與烏薩斯的局勢,您突然過去拜訪,還帶著如此規模軍隊,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太傅點頭:“你說得對,所以我準備讓這些將士留下,隻有十名隨行禁軍隨我奔赴烏薩斯。”
“那更是萬萬不可了!”魏彥吾緊張道,“隻有這十人護送您去烏薩斯,若是遇到什麼事情要如何應對?”
“若是我出了事,炎國便有正規理由開戰了。”
太傅主打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
營帳內再次被他一句話打出沉默。
魏彥吾輕輕吸了口氣,伸手扯下自己臉上的繃帶,正色道:
“太傅此行究竟有何計劃,能否告知一二,也讓我等心裡有個譜?”
“沒有計劃,但有兩個目的。”
太傅起身,負手在營帳內走動兩步,背對眾人淡然道:“其一,是與烏薩斯達成聯合,共同麵對接下來的災厄,其二,一旦聯合不成,立即以我殘軀換得炎國出兵借口,以武力決出個主動權!”
魏彥吾三人悚然一驚。
不給三人說話機會,太傅霍然轉身,直視著魏彥吾開口道:
“我帶來的那些將士,我準備留給你。”
魏彥吾心臟都忍不住漏了半拍。
他要這麼多兵做什麼?
百名禁軍,怕不是將真龍褲衩子都給扒下來了,若真落到他這個王爺手中,大炎朝廷上下又會作何想法?
即便是以魏彥吾的頭腦,此刻也有些過載,想不出一個所以然,更是萬萬不敢應下這句話。
就在營帳內氣氛緊繃之際,太傅突然恍然大悟似得拍了下手:
“忘記了,你有自己的幫手,那這些兵我還是留給左將軍吧。”
這次輪到左宣遼懵逼了。
“太傅……這……您的意思是用這些將士配合我處理玉門內的山海眾?”
左宣遼瘋狂思索,尋找借口將這塊燙手的山芋扔出去:“多謝太傅厚愛,但末將有信心伏誅山海眾,三日之後……不,兩日後末將就能給太傅一個答複!”
太傅慢悠悠道:“我說過,山海眾早就不重要了。
左將軍,我相信你能解決山海眾的禍亂,但如果你拒絕這批將士,當那尊完整的巨獸襲來,你真的要將玉門安危全權交托給齊言嗎?
更不用說……接下來玉門前往大荒城鎮壓邪祟,迎接老天師出山的任務,你能保證僅憑自己一座玉門城,讓滿朝文武安心嗎?”
左宣遼:?!
他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太傅的節奏。
好一陣沉默,左宣遼聲音乾澀道:
“末將聽聞,朝堂上對大荒城的安排,本是由年小姐出手?”
“來不及了。”太傅淡淡道。
聽到這話,左宣遼三人心思不受控製開始散發。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太傅口中說出時間緊迫的言論,但到目前為止,太傅卻半點不曾透露究竟是什麼災厄即將到來。
而太傅本人卻似乎覺得還不過癮,負手在營帳內踱步兩圈,突然又看向魏彥吾。
感受到太傅的視線,魏彥吾心裡一陣叫苦不迭。
今天的太傅就跟磕了藥一般猛的不行,眼瞅著直逼齊言那個狗東西了!
“我去烏薩斯,也不好空手,總是要備一些禮物的。”太傅意有所指道。
“太傅有何需求?”魏彥吾小心翼翼試探道。
“一條命。”
“……我的?”
魏彥吾有些懵。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太傅沒好氣道,“在我出發前,你要將那個從烏薩斯境內流竄到炎國的惡神斬殺。”
魏彥吾麵露難色:“此僚雖不是真正的巨獸,但能力也很棘手。”
太傅看著魏彥吾,語氣仍舊平緩,內容卻驚如霹靂:
“為助你斬神大捷,我可以用太傅之位向朝堂諸公做擔保,特許你……百無禁忌!”
……
……
2:\晴\能見度3公裡
城南鑄劍坊。
老鯉收拾整齊,邁步朝院子大門走去。
“姓鯉的,這就要走了?”
正在清掃院中沙塵的杜遙夜看見老鯉身影,出聲問了一句。
老鯉停下步伐,笑道:“齊言的安排我已經陪著忙完了,雖然跑了一夜也不知道自己有啥作用,但總之有太傅許可,強行扣押玉門將士的罪名也算被洗去。
接下來齊言也沒什麼新的安排,我準備在城中好好打探一下我那老友的蹤跡。”
杜遙夜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倒是烏有從自己的房間中走出,對老鯉招呼道:
“正巧我也閒來無事,不如陪鯉兄一起?”
“如此甚好!”老鯉連連道謝。
兩人一拍即合,勾肩搭背向院子外走去。
杜遙夜仰起頭看了一眼灰蒙蒙滿是塵沙的天空,伴隨天災將至,她的視線都被越來越濃密的風沙遮掩,遠處建築隻剩下一道道若隱若現的輪廓。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哎,好好的隊伍,我還沒當夠隊長的癮,怎麼說散就散了。”
年哀怨的歎息聲從杜遙夜身後傳來。
杜遙夜有些好笑道:“大家隻是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又不是真的各奔東西了。”
“我知道我知道。”
年手中捧著一罐辣椒醬,用勺子往嘴裡送了一口,嘟嘟囔囔道:“其實這倆人走就走了,我也不在乎,但是昨晚小琳子一走,我這心裡啊,登時空落落的難受。
也不知齊言究竟給她灌了什麼迷魂藥,兄妹兩人才分開多久,一回城小琳子就左嗅嗅右嗅嗅,聞著味找他哥去了。”
杜遙夜繼續掃著院落,附和道:
“誰說不是呢,齊言那個家夥性格如此離譜,偏生齊琳就願意忍著寵著,這要是換成我有個哥哥敢到處發癲,我早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了!”
她話音剛落,院落大門突然就被人急促的敲響。
杜遙夜做賊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我剛說一句壞話,齊言就找上門了?”
“你覺得如果是齊言,他會像個人似得好好敲門?”
年拿著心愛的辣椒醬走過去打開大門,發現門外是一名神色焦急的陌生男子。
“孟坊主在家嗎?”男子開門見山問道。
“他暫時可能沒心思見你。”年聳肩道,“昨夜我給了他一張圖紙,他正看得入迷,半個月內怕是無心處理其他事務,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吧。”
男子一臉狐疑:“敢問姑娘是孟坊主什麼人?”
“我是他的頂頭上司!”年驕傲道。
男子顯然有些無法理解,呆在原地開始懷疑對方所言真假。
杜遙夜連忙拿著掃把走上來,出聲道:
“這位先生不用管她,你有什麼事可以先與我說,我視情況再決定是否轉告給孟叔,他現在確實有些忙。”
男子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大大方方說道:
“情況還是很緊急的,玉門封城,但城外卻突然來了很多流民想要進城避難。
而流民隊伍中,也有不少本就是玉門城內的人因為各種原因外出,結果也被鎖在城外,如今城內城外的人都急壞了,很多人想著拜托孟坊主出麵跟左將軍求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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