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黃色的絲綢,綁在一根棍子上。
這個叫幡。
幡上寫著兩行歪七扭八的炎國字。
‘我鐵口直斷,為你消災劫難,陰陽自在我心間,與天地周旋。’
‘一生神機妙算,隻有自己看不穿,你榮華富貴在我,我生死有命在天。’
墨菲扛著幡,身上精致的貴族服飾已經被扒掉,換上普通的民間服飾。
齊言戴著一副圓形的小墨鏡,三步兩晃,在前麵慢悠悠走著。
“算命了啊,炎國正宗陰陽先生,算天算地算眾生,遇到我們算你的福氣。”
墨菲扯著嗓子,一路不斷吆喝。
注意到四周路人看過來的目光,墨菲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燥熱,卻不敢停下,硬著頭皮不斷重複。
隻是他們兩個這造型,雖然收獲不少關注,卻沒一個人願意上前搭話。
喊了一路,墨菲嗓子都有種冒煙的錯覺。
他低頭喝了口水,借著喝水的功夫,湊到齊言身邊,苦笑道:
“哥,咱們這是萊塔尼亞,離炎國八百裡遠呢,算命在這邊不流行。”
“我知道啊。”齊言老神在在道,“不過算命講究的是有緣,跟在哪裡,流行不流行無關,總會等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的。”
“您還擅長這些啊?”
墨菲頓時感覺齊言越來越看不透了。
畢竟在炎國,那些天師可都是中流砥柱,一個個背景通天的存在。
“炎國,老天師,你知道吧?”齊言問道。
“當然!”
墨菲倒吸一口涼氣:“您莫非和老天師同門?”
“屁嘞,我和老天師有仇,我把他的師侄給綁架了。”齊言理直氣壯道,“既然都有仇了,那我抹黑一下那些神神鬼鬼的家夥也合情合理吧。”
墨菲:“……”
說話間,兩人已經晃晃悠悠走出老遠。
四周的建築,也從整齊規劃的樓宇,變成亂糟糟的街區。
墨菲左右打量兩眼,提醒道:
“咱們目前已經出了高庭區,來到夕照區,這裡屬於維謝海姆的感染者街區,治安會比較混亂。”
“亂點好啊,亂起來,才好渾水摸魚。”
齊言走出兩步,突然想起什麼事情,問道:“話說現在羅德島,在維謝海姆設置辦事處了嗎?”
“沒有,實不相瞞,如果不是因為您的名氣,我們這些貴族甚至都沒聽說過羅德島這個公司。”
墨菲說得倒是誠懇。
齊言點點頭,沒有計較什麼。
他來的時間線比較早,現在的羅德島才剛救出博士不到一年,尚未沒發展起來。
不過他不急,等維多利亞那邊的局勢爆發,羅德島將會帶給這片大地一點小小的製藥公司式震撼。
隨著兩人深入夕照區,四周環境愈發熱鬨起來。
街邊各種小吃排列,小販們賣力的吆喝自己商品,街上市民們人來人往,充滿生活氣息。
齊言深吸口氣,鼻翼間充滿不健康但美味的煙火氣息。
“這才是我熟悉的城市,高庭區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跟座鬼城似的。”
齊言走到一個飲料攤前,拎起一瓶汽水就走。
墨菲連忙在後麵付錢,然後快步跟上齊言。
結果剛走出沒兩步,他就突然被一個男子攔住。
“兄弟,你這上麵寫得什麼東西,鬼畫符似的?”男子好奇道。
“噓,小聲點,這玩意可是我大哥親手寫得,書法,書法你懂嗎?!”
墨菲連忙警告男子,生怕這個口無遮掩的家夥,引得齊言不悅。
男子死了不要緊,但齊言若是不高興,他這個當老板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男子沒將墨菲的警告當回事,樂嗬嗬道:
“書法我不懂,咱們這都是搞音樂的,要不要來一首?”
說是詢問,但男子完全不管墨菲的態度,直接開始唱起來。
有人起頭,路過的市民紛紛駐足,很快又有人拿著各種樂器開始伴奏。
眼見四周人越聚越多,墨菲額頭甚至滲出一層細汗。
想他堂堂子爵老爺,什麼時候經曆過夕照區這種氣氛。
若是平日,他鐵定已經拿出貴族身份將這些感染者賤民趕走。
就在周遭氣氛越來越熱鬨,人群開始載歌載舞時,一聲怪異,扭曲,無法形容的歌聲驟然響起。
瞬息間整條街區都陷入死寂,隻剩下那宛若地獄中爬出的惡鬼嘶吼的歌聲。
“今天晚上吃完飯,跑到廣場遛個彎兒。
一群大媽在跳舞,跟著音樂顛兒顛兒。
這個玩意兒挺好玩,伸伸胳膊轉一圈兒。
反正現在也沒事兒,我也來一段兒。
平舉雙手站成排,跟著節奏來搖擺。
人們動作很奇怪,就像一群zombies~”
所有視線彙聚到那名帶著墨鏡,搖頭晃腦沉浸在自己歌聲中的魯珀身上。
很快,有人第一個撐不住,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這一跪仿佛是某種指令,瞬息間街道上人群齊刷刷跪倒,一個個狀若癲狂,死命捂住自己耳朵。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墨菲雙腿發顫,握著算命幡的手青筋暴起:
“停,大哥,快停下!”
齊言聽到喊聲,從自己歌聲的世界中回過神,拉下墨鏡,奇怪的掃視一圈四周:
“大家都跪著聽我唱歌做什麼,接著奏樂,接著舞!”
噗通!
墨菲也跟著四周人群跪下,哭喊道:
“哥,我知道錯了,咱有話好說,彆開腔!”
齊言:?
“你們這些萊塔尼亞人真是奇怪。”他抱怨道,“對外宣稱自己熱愛音樂,結果我每次來加入你們,你們反應都很排外。
之前有一次也是,我在你們這邊唱了一嗓子,被人用笛子追著敲得滿頭包。”
那一定是他們聽完歌渾身無力,不然哪裡隻是滿頭包……嗯?
這片大地還有人能敲得你滿頭包?
雙子女皇親自出手了?!
在墨菲越來越驚恐的表情下,齊言意興闌珊地擺擺手:
“算了,都起來吧,你們這些虛偽的音樂人,根本不是真的熱愛音樂。”
“啊對對對!”
墨菲哪還敢說半個不字。
其餘人緩了兩口氣,總算緩過力氣,心有餘悸看了眼齊言,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向遠處逃竄。
眨眼間原本熱鬨的街區,就變得冷清起來,甚至連攤位都沒人經管。
齊言尾巴不高興地甩了甩,扭頭就走。
墨菲連忙爬起來,撐著發軟的雙腿,一路歪歪斜斜跟上齊言步伐。
等到他們兩人離開這條街區,四周人群才再次慢慢多起來。
不過這些人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心有餘悸的表情,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說著什麼。
齊言在好奇心趨勢下,湊過去附耳旁聽。
“聽說了嗎,剛剛隔壁街有人用音樂施展源石技藝!”
“當然聽說了,我還聽說那個惡徒的源石技藝,可以喚醒人心中最深處的恐懼,好多人都跑去醫院掛精神科門診了。”
“咱們這些感染者已經夠可憐了,怎麼還有這種反社會的人,跑出來禍害咱們。”
齊言深吸一口氣,回到墨菲身邊拍了拍胸口,慶幸道:
“幸好不是發生在咱們路過的那條街區,不然咱們也要遭難。”
墨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敢將心裡話說出口。
就在他準備勸說齊言儘快離開,以免被人認出來時,突然發現齊言一把摘下自己心愛的墨鏡,直勾勾盯住前方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墨菲順著齊言目光看去,眼底也是不由閃過一絲驚豔。
那是一名年輕貌美的薩科塔女子,手持提琴,白色的上衣搭配黑色短裙,修長的雙腿被黑絲包裹,僅留下一塊潔白的絕對領域,讓人忍不住心生探索之情。
與其他薩科塔女子不同,這名薩科塔女子的光翼和光環,色彩漆黑,與她柔順的黑色長直發幾乎融為一體。
此刻那名薩科塔女子,正含著典雅的笑意,拉住一名路人詢問他口中,那名能喚醒人心中最深處恐懼的源石技藝施術者信息。
墨鏡被丟到墨菲的胸口,將他注意力從薩科塔女子那邊拉回齊言身上。
“老墨,我說過,算命講究的就是緣分。”
齊言咧嘴一笑,邁步走向薩科塔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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