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我回來了。”(真結局)(1 / 1)

“據本台記者消息,中央大樓被炸毀,大樓內的人質全部死亡,墜樓生還傷者兩名,一名警察,一名普通市民。本次事件的嫌疑犯為一名三十二歲的男律師,與前日涉嫌殺人槍擊的恐怖分子為同一人。但據相關媒體人士揭露,此次恐怖襲擊並非突發事件,而是一次籌劃多年的複仇行動,其中,在爆炸中喪生的前議會委員長曾涉嫌殺死國家執法人員,參與某國際禁藥經營和販賣人口組織,目前國際刑警已經介入調查……”

晏雲跡靠在醫院的病床上,雙眸空洞地看著眼前的電視屏幕,那裡正報道著與他相關的新聞。他摔在消防氣墊上之後就陷入昏迷,醒來時就已經被送到了醫院。

聽說聞征的情況比他更嚴重一些,摔下去的時候壓斷了胳膊,但他仍舊急著出院,哪怕打著石膏也要參與到大樓後續的清理工作。

晏雲跡知道,他是為了去找蕭銘晝的遺骸。

可奇怪的是,當所有的水泥塊被搬開清理之後,除了死去的人質之外,蕭銘晝的屍體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男人當時那麼虛弱,腹部還中了槍,總不會還有生還的可能吧。

晏雲跡平靜地拿起空了的杯子,這段時間除了醫生和護士沒人再進出過他的病房,當然也不會有誰會來探望他,他正想著要不要自己去倒杯水。

下一刻,單人病房的門被罕見地推開了。

金發醫生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他整裝待發地拎著行李箱,戴著圍巾和飛行鏡,這讓晏雲跡稍微有些吃驚,但出於禮貌,他還是將男人請了進來。

看著與蕭銘晝相關的人出現在眼前,晏雲跡不得不承認,此刻他的心情十分複雜,他像是麻痹自己那樣衝埃爾文笑了笑,努力不去想與蕭銘晝相關的一點一滴。

埃爾文抱著雙臂,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說道:“你果然還是沒有聽我的勸告,打開了他的項圈。”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垂著頭一言不發。他已經夠難受了,不想再被人責備和數落。

誰知,埃爾文卻忽然靠近了他,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床邊。

“但我早就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陸那個人又倔強又認死理,他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晏雲跡詫異地抬起頭,他看見一向看他像看仇人似的醫生,此時嘴角卻帶著淡淡的笑。

“總之,感謝你讓我提前完成老爹交給我的任務,陸不在了,我終於可以榮歸故裡了。”

“……是麼,”晏雲跡扯出一個蒼白的笑,他並不覺得自己造成的蕭銘晝的死是一件值得被感謝的事,“祝您一路順風。”

“對了,小貓咪,”埃爾文眨了眨湛藍的眼睛,猶豫地從懷裡取出一個信封:

“這裡有一封信,是他叮囑我交給你的。說是給你的禮物。”

晏雲跡輕微地倒吸了一口氣。他想起男人臨死前和他說過的話,雙眼僵直看著信封。那大約就是蕭銘晝留給他的一些補償,那股窒息感再次湧現,他很想逃避這件事。

他猶豫了很久,最後,他還是接過了那封信。晏雲跡深呼吸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指顫抖著打開了它。

白紙上,蒼勁有力的漂亮鋼筆字映入眼簾。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小雲:

請原諒我以這種方式告訴你一切。

當你看到這封信,我大概已經永遠不在了。五年前,我做了全身生物芯片置換手術,從那時就被告知命不久矣。我沒有可能陪你走向未來,一直傷害你的我,更無法向你贖罪,所以,我隻求以這種方式被你了結。我最後的心願,是希望你能徹底告彆過去,獲得幸福。

我一直在想,如何在一切結束之後還給你正常的、安定的生活。追殺我父親和我的人並未徹底絕跡,他們之中還隱藏著高官,警察,還有政客,都是為了滅口知道那個秘密的人而來,就算我和你一起逃到國外,陰影也絕不會放過我們。

所以,我必須以“死”的方式離開,你才能徹底擺脫危險。晏家並未真正隕落,我已經提前為你籠絡過各路股東,當你回到晏家,他們都會承認你唯一的繼承人身份。你會站到比你父親更高的位置上,擁有更多權力,同時也會遇到更多的困難。但我相信,優秀的你一定可以做好。

今後,調教館就任憑你差遣。即便你不願接任館主的職位,調教館也會在我死後一直保護你,永遠聽從你的命令。以後就不會有人再敢欺負你了。

對了,我還留給了你我這些年攢下的積蓄和幾處房產。還有一本商會的花名冊,裡麵的人我都摸清了底,這些人脈應該會對你的事業有所幫助。

這份禮物我準備了很久,其實你值得更多更美好的東西,可這已經是我能給你的全部。希望從今以後你會回到與沒遇見我之前一樣,擁有你本該擁有的一切,變回最高傲、最意氣風發的晏雲跡。這也是我的終生夙願。

如果能親眼目睹你耀眼的樣子,該有多好。

不要為一個惡魔的離去而悲傷,你的生命中本不該有我。祝你幸福。我永遠愛你。愛你。

陸湛】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無意識地垂下眼,嘴唇緊閉,雙手笨拙地將那封信揉成一團。

埃爾文將手中的百合花放在他的床邊,最後看了一眼低頭沉默的omega,沒再說什麼,而是徑直走了出去。

當他邁開第二步的時候,埃爾文聽見身後的病房裡傳來了悶著的哭音。

晏雲跡在他離開之後徹底地慟哭起來,像是將臉埋進被子、深低著頭發出來的,不可遏製地大哭著。

他沒有回頭,而是輕輕地閉上深邃的藍眼睛,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

>>>

在那之後,儘管沒能找到蕭銘晝的屍首,晏雲跡仍執意為男人舉行了葬禮。

下葬的那一天下著大雨。陰暗的天空哭泣不息,雨聲擊打在青色的草地上,伴隨著教堂的喪鐘,仿佛奏鳴著一場盛大的哀歌。

棺材裡沒有屍體,而是盛滿了白色的鮮花,填充著蕭銘晝曾經穿過的西裝,作為衣冠塚。

晏雲跡披著黑色的寬大外袍,在蕭銘晝的棺槨邊靜靜蹲下,指尖如細柔的絲線般替他撫平了衣服的褶皺。他從懷裡掏出那隻刻著月光花的口琴放了進去,將它和男人的衣冠一起埋葬進地底。

這是一場無賓客的葬禮。無人前來,無人吊唁。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蕭銘晝死後,經營禁藥的組織很快被國際刑警徹底搗毀,那些罪大惡極的人都獲罪受懲,很多受害者被救了出來,接受心理康複治療,無數家庭重聚在一起。人們享受這件事帶來的快樂和安逸時,卻無人記得,最初揭露了這一切的人正是這個籍籍無名,躺在這裡的罪犯。

葬禮隻有他和聞征兩人。聞征左手為他撐著黑色的傘,右手打著還沒拆的石膏,他的胸前彆著很長一排象征警察榮譽的徽章,在雨霧中泛著名貴耀眼的光澤。

那是政府特意頒給他的,他必須隨時戴著它們,以彰顯對政府的感激。

那件事之後,聞征被塑造成了英雄。因為他孤身赤膽闖進了滿是炸藥的大樓,勇敢與恐怖分子展開殊死搏,檢察局給了他最高的榮譽,官職也一升再升,走到哪裡都有人請求和他合影。

但聞征幾乎拒絕了所有的采訪,讓媒體不知所措,儘管之後有人提到這件光榮事跡,他也總是閉口不談。

而晏雲跡自己也是同樣,政府頒給他的大大小小的殊榮數不勝數,幾乎堆滿了他的辦公室。

一盤散沙的公司經過政府的扶持很快有起色,他父親的罪惡也因為他製服恐怖分子而徹底被洗清。在他的坐鎮下,晏家憑借著原有的基礎和股東們的大力支持,很快在新興行業東山再起。

在蕭銘晝死後,似乎所有困境都迎刃而解。

蕭銘晝死去,換來了他們所有人的光明未來。

晏雲跡環視著空無一人的靈堂,隻覺得很諷刺。

蕭銘晝死後留給他的禮物,卻沒有一樣是他想要的。蕭銘晝以為死是贖罪,是讓另一個人得償所願,可事實是,被留在世上活著的人永遠無法解脫。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聞征沉默了很久,突然將胸前的白玫瑰取下,放在了蕭銘晝的墓碑前:“小晏,我現在想明白了。”

“他做到了他想做的事。實現了父親的願望,守護了他想守護的東西。”

警官頹喪著俯下身,一拳沉重擊打在石碑上,蕭銘晝的黑白遺照微微震動。

“隻有我,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能做到。”

男人聲音顫抖。晏雲跡閉上雙眼,仰起頭正對著天空,任憑蒙蒙細雨落在他的臉頰上。

“……所以,他自由了。”

>>>

一年後。

年輕的董事長西裝革履地站在清晨的落地鏡前,一絲不苟地梳理著自己的鬢角。

恍然間,他看著鏡麵電子鐘上顯示的日期發怔,秀麗的眸停滯在日期的數字上,刺入腦海。

半晌,他沉默地闔了眸。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一年前,他成為了晏氏最年輕的董事長,憑借著過人的能力和勢力的扶持,短短一年就在商界翻雲覆雨。從跨國合約到子公司上市,他每日都忙得幾乎不可開交。他是唯一一位站在商界頂點的omega,不遜色於任何alpha,不遜色於任何人。

在旁人看來,他接近於一個毫無生活的事業瘋子。已經一年過去,他的生活早已步入正軌,如今他已經不會感到痛苦。如果今日不是在蕭銘晝的忌日,他幾乎快要忘記過去讓他痛徹心扉的記憶。

而其實蕭銘晝,並不會隨著消失而消散在他的記憶中。

晏雲跡很快打了電話給助理,推掉了所有活動,並讓他提前買好吊唁用的花束,送到他的辦公室。

他回到餐桌前吃早餐,忽然,玄關處傳來敲門聲。

晏雲跡打開門,那裡空無一人,隻有一個包裝完好的紙箱放在地毯上,上麵的收件人是自己的名字。

該不會是誰的惡作劇吧。

他冷然地笑了笑,還是將它抱了進來,劃開封緘。敞開的紙箱底部,靜靜地躺著一隻形狀熟悉的口琴。

晏雲跡的笑凝固在臉上。

年輕的董事長很久沒能如此失態地表露出情緒,他顫抖地拿起了它查看,在這隻口琴的尾部,的確刻著一朵獨一無二的月光花。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這口琴……不是被他親手放進了棺材裡、下葬了嗎?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Omega瞳孔裡浮現出顫栗的錯愕。

一股熱意從體內向外蔓延,晏雲跡抓起那隻口琴,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店,想追上送他東西的快遞員。

他來到了市中心廣場上。

繁華的街景和人潮令他感到恍若隔世,四周建築被朝霞映襯得五光十色,他就像誤入汪洋的浪花,被毫無方向地簇擁著,摔打在尖銳的礁石上。

此刻,他的周身響起了一段熟悉的口琴聲。他許久沒能聽見口琴聲了。

那曲子將他裹挾縈繞,仿佛蝴蝶扇動翅膀灑下的磷粉,如同信息素,不可遏製地侵入了他的腦海。

無數荒唐而瘋狂的回憶在腦海中湧現。他有想起來了一切,他再次想起了他們在校園裡的初遇,想起了夏夜的依偎,和最後天台上的永彆。

晏雲跡呆滯地望著一切,城市裡的各處廣播都在播放著同一首音樂,那支耳熟能詳的旋律這一刻,響徹了全城的大街小巷。

【我怎能將你比作夏日,你比它更溫婉可愛】

百貨公司巨大的廣告屏上,出現了一朵綻放的月光花,雪白柔美的小花瓣在熒幕上隨風起舞。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坐在噴泉水池邊,怔忡地看著屏幕。

那首歌結束,熒幕的中央浮現出一行花體英文字,意為,我和盛夏,與你同在。

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從他的眼眶裡滾落下來,四周的人和景物色彩褪去,漸漸失去了聲音,隻剩晏雲跡站在世界的中心,早已泣不成聲。

他有一種再光怪陸離不過的預感。

這是獨屬於他們之間的記憶,所有的訊息都在告訴著他,“他”回來了。

晏雲跡不可置信地環顧四周。流動的人海和佇立的街景在他的瞳孔裡迅速掠過。

可“他”在哪?為什麼自己找不到他?

電話響起,話筒裡是聞征焦急的聲音:

“小晏,剛剛我們局裡收到教堂一名神父的報案,昨夜有可疑的人在闖進了墓園,我記得那是你為他買下的私人墓地……警員們出動之前,我認為還是先告訴你比較好……”

於此同時,療養院的花園裡,眼盲少女拈起落在她盲文書上的花,向一旁的青年舉起。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戚風哥哥,這是什麼花兒啊?”

輪椅上的青年探出身子接過,微微一笑,他的腿落下了嚴重的殘疾,可目光裡卻隻有少女拿著那株美麗植物的模樣。他努力為她描述了一遍這朵花的形狀。

“是三色堇,小瀅。”他笑了笑,補充道:“象征著不變的愛和重逢。”

“愛與重逢……真是美好的寓意啊。”

少女恬靜地斂眸,嘴角抿起。她撩起初生羽毛似的棕色發梢,將那朵三色堇彆在了耳邊,衝青年露出了甜美的笑顏:

“好看嗎?”

晏雲跡電話都來不及聽完,徑直趕到了教堂後院的墓園。

他氣喘籲籲地站在蕭銘晝的衣冠塚前,那裡空無一人。

墓穴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陽光透過樹蔭的縫隙透射在大理石的石碑上,如斑駁的水波倒影。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盛夏的空氣中散著暖意,一整園的百合花開了滿地,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

晏雲跡獨自站在花叢中,他怔怔地看著笑靨般的雪白花兒,從頭到腳仿佛浸在冰雪裡,陽光照不進他的眼睛。

他跪坐在了冰冷的墓碑前,緊蹙的眉不住抽動。

【這是我的終生夙願】

【如果能親眼目睹你耀眼的樣子,該有多好。】

濃重的悲傷和無望將他吞沒。他不願相信這隻是蕭銘晝在一年前安排的巧合。

濃鬱的花香不斷深入肺腑,晏雲跡緊閉著眸,過了很久,他的鼻尖忽然聞到了些許不一樣的氣息——是一種無比熟悉的、淡淡的信息素。

他睜開雙眼,愕然回過頭。

黑色的衣襟忽然拂過視線一隅,一個身影筆直地站在他的身後,風撩起男人漆黑的發絲,露出寧靜的笑。

男人佇立在風和日麗的陽光下,逆光麵對著他,輪廓泛起透明的光暈,好似無數次夢中的場景。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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