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驟然停在了距離腹部一寸處。
“……!”
一隻蒼白的手死死抓住了持刀人的手肘。
晏雲跡顫抖的雙眸裡映出的,是蕭銘晝正艱難地以手抵刀的動作。他的手掌心被刀刃刮出很長一道傷痕,緊握的指縫間也都是湧出的血。
晏雲跡迅速抬起腿,對準戚風的下盤狠狠踢去。
戚風大腿上的槍傷受了重重一腳,頓時鮮血四溢,他慘叫一聲,向後跌坐在地上。
他似乎伸出手想要摸到地上的刀,卻被人搶先一步撿起。
晏雲跡飛快地衝到他麵前,高舉起白皙的手腕,幾乎毫不猶豫地紮進了他的另一條腿。
“呃啊啊啊——”
戚風的麵孔徹底扭曲了,他被刀刃釘坐在地上哀嚎,褲子下麵的血浸透了身體,也濺到了晏雲跡纖細的手臂上。
那一瞬間,晏雲跡心裡完全沒有恐懼或是愧疚的感情,他就像一個冰冷的靈魂,注視著戚風扭曲的臉,從他心底滋生出的,是一種報複的狂喜。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血肉很暖和。他用力將刀刃在肉裡扭轉,陰暗的眼瞳直視戚風,大聲吼道:
“你知道父親到底要做什麼?”
“那個男人殺死陸老師,把我賣給客戶,騙了我這麼多年……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正在此時,窗外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晏雲跡喉結滾了滾,強壓下顫動的心臟,他知道,現在他們已經非走不可了。
“是你……報的警?”
蕭銘晝麵色蒼白地問完那句話,雙眼就虛弱地閉上了。這件事在場的人裡隻有自己會做,晏雲跡沒打算狡辯。
肩膀上的身體更沉了一分,他能夠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溫度在一點點流失。
晏雲跡不再猶豫,抓住對方的手臂將高大的身體背在肩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掙紮的戚風,兩條受傷的腿注定讓他跑不遠。窗外銀亮的月光落在樹影的邊緣,如一圈虛白的光暈。
晏雲跡沉聲開口。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戚風,我們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我的家人。或許你有苦衷,但我沒辦法原諒你。希望你能在警局裡麵坦白自己做過的一切。”
話音剛落,他背著蕭銘晝從窗邊縱身一躍。還好樓層不高,下方就是花園裡柔軟的草地,他們的身體落在草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蕭銘晝艱澀地蹙著眉,很小地呻吟了一聲。晏雲跡想帶他繼續走,就看見男人停下腳步,褪下自己的風衣。
晏雲跡順勢接過披在身上,衣服的脊背部分很暖很濕黏,還散發著濃重的鐵腥味。
“你還好嗎?”omega佯裝冷靜。
“送我去埃爾文那吧。”alpha閉著眼,眉心緊緊絞住,沒有說多餘的話。
不知是疼痛難忍,還是對沒有預料到自己報警這件事感到懊惱。
心底裡有著一種最為冷漠的想法,男人是死是活與自己無關。但一想蕭銘晝是為了保護他才會重傷,他卻在最後暗算了他……
不論如何,他隻能儘力彌補了。
晏雲跡於埋頭拖動著alpha沉重的身體,男人雖然瘦,但哪怕隻剩一副高挑的骨架,對於嬌弱的omega來說都是很重的負擔。
拖著一路血跡,他終於帶著alpha走到了車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把蕭銘晝放在車座上的時候,蕭銘晝忽然吐出一口血,晏雲跡第一次見人吐那麼多血,他被嚇壞了,一雙手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男人的體溫更低了,臉色比剛才還要灰敗,整個人如棉花般軟倒在駕駛位上,似乎再耽擱一分一秒都會要他的命。
晏雲跡猛踩油門,帶著alpha一路狂奔。
理智已經變成了一灘稀泥,他不記得自己一路上闖過多少紅燈,夜間的街區人煙車輛稀少,他也幾乎沒有降速。
那些連成片的高樓燈火在他越發酸澀的眼睛裡漸漸模糊,晏雲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可能是他身邊的alpha要死了。
人到了做什麼都無能為力的絕境,總會流露出內心的懦弱。
他忽然想起,今夜和五年前一樣,也是晴朗的夜。
那時他們曾依偎在一起觀察流星,自己也傻乎乎地許著願望。
當時年輕,做著無數虛幻的美夢,不知何為生死,何為疾苦。那些願望都幸福得多餘,沒有一條是平安健康,長命百歲。
而就連“和老師一直幸福地在一起”,現在也再不可能實現。
一股酸澀湧上鼻腔,晏雲跡用力忍著,淚水卻朦朧不已。他怕影響駕駛的視線,於是飛快地用力眨眼,將淚水一滴滴從眼眶裡擠出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然而,他越強忍心裡就越痛,眼淚就更加止不住。
他的雙手也在發抖,晏雲跡扶不穩方向盤,車的行徑變得歪歪扭扭。
恐懼、焦慮,這些情緒幾乎要將他的意識壓垮。他倔強地緊咬下唇,一邊努力沉穩地駕駛,一邊用手背狠狠抹了臉頰。
看著身邊漂亮的臉龐似乎在抽泣,蕭銘晝微微睜開眼,虛弱一笑:“……來救你的是我,讓你失望了?”
“你彆說話!”
晏雲跡強忍淚眼怒吼一聲,alpha每說幾個字血就會從他的口腔裡湧出來,他努力集中注意力不再看他,車窗外流動的風如淩厲的刀割過淚水盈盈的臉頰,他也似乎根本不想理會。
過了一會兒,等到蕭銘晝的呼吸聲也低了,他才吸了吸鼻子,補充道:
“我沒有期待你們任何人來救我。我隻在乎真相。”
“我通知聞警官,隻是因為希望他們能得到法律的懲罰。他是你父親的弟子,一直為了你父親的事才追查上你。”
蕭銘晝沉沉閉上雙眼,輕聲說道:
“你很信任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用力眨了眨通紅的雙眸,他知道alpha說信任是在影射自己。
“不然呢?信任一個把我當母狗的家夥嗎?”
這句話音未落,車內寂靜了。
終於開到了診所門口,晏雲跡一停下車,便看到埃爾文早早等在那裡,他從車背起蕭銘晝走向金發醫生和他的助手。
“……拜托了。”
晏雲跡將懷裡的人遞給助手,接踵而至的,卻是埃爾文充滿了憎恨的眼神。
他溫和慣了的麵龐發起狠來,湛藍的雙眸扭曲陰暗,好似一條毒蛇將晏雲跡的呼吸死死扼住。
“小貓咪,上次我警告過你,弄壞我的作品,就要付出代價。”
晏雲跡受了驚嚇,無助地向後退了兩步。
“埃爾文!”助手沉下眸,驟然拔高了聲線:“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快點過來幫忙。”
他看著埃爾文和助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手術室,將他冷漠地關在門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omega孤身坐在昏暗的診所走廊上,等待著那扇緊閉的門再次敞開,雙眼怔怔地看著毫無溫度的白光燈出神。
自己現在明明應該去取那份準備好的名單,然後聯絡聞警官準備上訴,搶在蕭銘晝的人殺死他們之前曝光他們的罪行。蕭銘晝重傷虛弱,這該是自己唯一能夠搶先的機會。
可他現在好像哪裡也不想去。雖然知道呆在這裡除了焦心的等待,也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身上被alpha觸碰過的地方在微微發燙,不知那份溫度還能維持多久,晏雲跡垂下頭坐在診所的長椅上,蜷起雙膝,無動於衷地伏在自己的手臂之間。
自己手指和手臂上發黑的血,有戚風的,也有蕭銘晝的,仇恨好像會讓他隨時瘋掉,也好像會讓他隨時失去一切。
孤獨而煎熬的夜總是很漫長。
他又開始胡思亂想,想到做噩夢的那五年,想到夢裡看不清臉的陸老師,想到那間彆墅裡漆黑的記憶。
他的過去一直在被囚禁著。現在噩夢被澄清、被殺死、被以一種殘忍的方式救贖,他卻好像什麼都沒得到。
……
在黑暗中等了很久,忽然有人輕輕拍了他的肩膀,晏雲跡抬起頭,發現是一個笑得溫和的青年。而路過的金發醫生狠狠地看了這邊一眼,就插著口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青年就是剛剛帶走蕭銘晝的助手,隻不過現在他摘下口罩,長睫微垂的模樣,讓他的整張臉看起來溫柔又秀麗,十分有東方人的特質。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在叫你進去哦。”青年身上散發著恬靜的香氣,看見晏雲跡呆滯紅腫的眼神,雙眼眯成彎曲的新月:“想見他就去看看他吧,彆擔心,埃爾文不會在的。”
“他……怎麼樣?”晏雲跡遲疑地看著他。
青年仍舊沉靜地笑了笑,眉間隱隱有些苦澀:“你自己問他不是更好嗎?”
晏雲跡下意識地站起身,走到手術室門口,一點一點推開門。
蕭銘晝正闔眸躺在一張床上,穿著寬鬆的衣服,隱約能看見腹部纏著一圈圈白色的繃帶,見他來了,如平常那樣勾起滿意的笑。
“今晚你的選擇,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晏雲跡看著他,隻覺得所有話都梗在喉頭,過了一晚上看到他,反而猶豫不知該說什麼。他囁嚅了一會兒,發白的嘴唇微啟:
“名單……怎麼樣了?”
蕭銘晝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當然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有很好的收獲,之後我讓人拿給你。”
晏雲跡垂下眼,低聲說:
“我想起來了,五年前的記憶。”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alpha眼眸微斂。
“我知道。”
“為什麼今天的事會和五年前有這麼多的巧合?”晏雲跡雙眸漸漸紅了:
“為什麼救我?是你故意設計的嗎?我不明白這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難道你就是為了讓我想起來五年前案件的全部嗎?”
晏雲跡越說越激動,他知道自己想說的不是這些,但大約是在蕭銘晝身邊受了影響,他的思維也會不受控製地會把人往最陰暗的方向揣測,說一些出口傷人、剖腹剜心的話就變得異常順口。
即使他知道,蕭銘晝反射般護住他的動作,絕對不是虛假的。
“就為了讓我記住自己的罪行,贖罪,然後親手開槍殺人,變成和你一樣的殺人犯嗎?”
兩顆滾燙的淚珠從他的眼瞼裡掉了下來,omega說不下去了,崩潰地捂住自己的臉。
“如果你這麼想的話,”alpha沒有一句辯解:“那就當我死了都是罪有應得吧。”
“那你呢?為什麼那麼努力救我?假如我死了,你不是更應該開心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抬起紅腫的眸子凶狠地瞪著他:“我並不在意你的死活,我救你隻是出於良知。我是恨你的,但在我沒有親手製裁你之前,你必須活著。”
話音未落,蕭銘晝驟然扯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裹著繃帶的蒼白肌膚,他反手抓過omega摔在床上。那力道大得根本就不像一個剛受過重傷的病人發出來的。
“你乾什麼?!”
晏雲跡拚命掙紮著起身,男人卻死死壓住他,寬闊的胸膛正在他的胸口正上方,男人垂下修長的脖頸,頸側盤踞的青筋隨著他的動作而凹凸起伏。
“你贏不了我的,還是現在趁我虛弱,就解決我比較好。”蕭銘晝瞳孔黑沉沉的看著他,笑消失了,仿佛蓋棺定論:“就算你拿到名單、和那個警察聯手,也贏不了我。”
“高傲很好,但不該自大。”
男人的頭偏過一個角度,雙眸凝視著晏雲跡,像貓科觀察獵物有趣的反應:
“那就比如……今晚來救你的人一定是我。這種宴會的保密措施和涉及的關係網比你想的複雜多了,沒有‘入場券’,像聞征,是絕對不可能進來的。”
晏雲跡氣得漲紅了臉,麵對男人的歪曲他竟無話可說,隻能一言不發地瞪著他。
蕭銘晝的手指曖昧地遊移在他白嫩的臉龐上,眼神飄忽:“但不得不說,聞征確實不錯。他為人正直、堅定、善良、可靠,對你也很關心。他說不定可以代替你心中——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陸湛的位置。”
話音剛落,晏雲跡猛得起身,發狠地咬住了蕭銘晝的嘴唇,他像一隻被完全激怒的小獸,那句刺耳的話像鋒利的箭紮進他的弱處,他被逼得隻能奮力還擊。
他與蕭銘晝的身體狂亂地糾纏在一起,他們就像兩頭互相扭打撕咬的獅子,很快身上的衣服就被扯得七零八落。
肉刃侵進體內的時候,晏雲跡仰著頭喘息片刻,再度睜開淚眼,撲上去咬住男人的頸側。
男人進攻的力道十分凶狠,像最原始的野蠻的做愛,富有侵占和征服欲,完完全全就是alpha易感期時的壓迫感。
晏雲跡沒被他頂弄兩下就掉了下來,渾身就像是被撞散了似的倒在床上,他揚起脆弱的頸子,雙眼緊閉,大聲發出不知是痛還是快感的嘶吼。
“夠不夠深,嗯?”
耳邊傳來alpha低沉的喘息聲,晏雲跡臉頰染上緋紅,他睜開憤怒的雙眼,緊緊攀住男人聳動的腰肢,像是與他較勁似的,咬著牙抵死不說。
“混蛋,我要把你……唔……!”
男人的律動變得更加凶狠,大開大合地侵犯著omega的穴心。晏雲跡下腹誇張地反弓抽搐,兩隻奶尖被操得上下亂顫,他皺著眉咬緊下唇,怎麼都不服輸,兩手狠狠在alpha的背部撓過發白的痕跡。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