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s擾(1 / 1)

晏雲跡再次從報表堆中抬起頭來,已是傍晚。他的辦公室在公司大樓頂層,橙黃色的落日光暈恰好照在落地窗上,天邊仿佛觸手可及。

omega望著暖融融的光暈出神,他歎了一口氣,緊繃的下頜線終於微微舒展。一整天他都強迫自己沉浸在工作裡,好像就能忘記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可一旦閒下來,他感覺心情又再次變得沉重許多。

數不清的流言蜚語、被栽贓的傷害罪,還有蕭銘晝這個不速之客……一件接著一件的打擊,恨不得將他踩得窒息。

他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眼瞳挑起,視線從窗外移向室內,最後停留在玻璃門隔壁的一個角落——那裡是專屬律師的辦公室。

與他相鄰的辦公室正好是原來席衡的位置,不關上百葉窗的話,晏雲跡恰好能夠隔著一層玻璃看見對方工作的樣子。

在晏雲跡視線的末端,西裝革履的男人正伏案忙碌著,目光始終聚精會神地停留在麵前的電腦屏幕上,不曾抬頭向他這邊望一眼。

現在那裡還亮著燈,今天是法定假日,整層樓就剩下他們兩人。

男人金邊眼鏡的鏡片上反射著屏幕的藍光,顯得冷峻而嚴肅。蕭銘晝工作時倒看起來十分正經,晏雲跡在腦海裡不自覺對比了一下他發瘋時折磨自己的那種陰暗又興奮的模樣,嘲弄地扯了扯嘴角。

那些過往的遭遇,讓他甚至不會聯想到他是曾經的陸湛。

一通電話忽然打斷了男人的工作,蕭銘晝開始和誰交涉,麵色嚴肅,或許在和檢察院溝通。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就當熟視無睹,此時他也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公司。

蕭銘晝以肩和耳朵夾住電話,一手在桌麵上摸過便箋,一手握著鋼筆,正欲筆記時,他的餘光裡倏然掠過了什麼。

他全程看著晏雲跡的側影路過自己的辦公室,對方並未向裡看他一眼,仿佛當他不存在似的。

alpha心裡一揪,有些意外地怔了幾秒。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垂下眼對著電話那端解釋道:

“抱歉,我剛剛沒聽清,麻煩您再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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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雲跡剛剛走出公司大樓,遠遠看見一個穿著夾克的高壯身影向自己走過來,他不耐煩地扯了扯圍巾擋住臉,企盼那人不是來找自己的。

“喲,小晏先生,”聞征快步攔在他麵前,先是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俯下身問道:“上次不好意思啊,你的傷沒事了吧?”

晏雲跡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眸光犀利。

男人似乎覺察出對方的抗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樣盯著一個omega看的確有失禮儀。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彆誤會,我今天不是來找你問蕭銘晝的,我身為檢察官事務纏身也很忙的。”

見對方不信,聞征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實,我最近接到了一件和你相關的報案……”

“有人舉報你在18日晚間的宴會上使用安眠藥惡意傷人,報案者訴訟態度很堅決,不過提交的作案證據卻很模糊。我直覺感覺到不對,想來想去覺得對方好像是在針對你,反正上次欠你人情,我就順手給你擋了。”

聞征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說教似的抱著手臂:“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給你提個醒,找個好律師替你寫好律師函,還有儘量彆去有爭議的地方,不惹麻煩。”

晏雲跡靜靜地看著聞征認真解釋的樣子,意料之外地心下一暖,不自禁地笑了。他調侃道:

“沒想到,剛正不阿的檢察官先生會賣我人情?你就這麼相信我?”

聞征愣住望著omega腮邊湧起的酒窩,讓雪白的臉蛋看起來很軟很有肉感。

配合上他笑起來半眯著的秀麗眸子,像隻漂亮得令人心癢的貓咪。

他下意識地呼吸一滯。

“我……我也不是刻意賣你人情,”他羞赧地撓了撓頭,這一笑讓他感覺兩人的距離拉近不少,他也不再顧忌什麼,坦誠說道: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做這行也不少年頭了,什麼事沒見過。可能是老刑警的直覺吧,我覺得你不是壞人。”

這句話如同釋然的手觸撫心結,晏雲跡頓時輕鬆許多,眼眶溫熱,眨了眨睫羽,抿唇道:

“……謝啦。”

微妙的氣氛正濃,聞征正準備說不客氣,忽然,一個漆黑的身影如不速之客,生生插進了他和晏雲跡之間。

“看來聞警官是沒有把我的律師函當回事,又在對我的委托人進行騷擾了?”

蕭銘晝厲聲道,他剛剛趕到就看見對方又纏著他的omega,臉上陰沉地看不清表情。

他挺身將晏雲跡護在身後,修長的手臂一揮,以極不友好的目光打量著麵前的聞征:

“我是他的代理律師,有什麼需要問的,請和我溝通。”

這回輪到聞征瞠目結舌了。

一個是被綁架的對象,一個是心狠手辣的綁架犯,他震驚地望著麵前的兩人,結巴了半天,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小晏先生,你……你找的律師,不會就是他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想多了,聞檢察官,”晏雲跡麵無表情地聳聳肩,冷漠道:“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我也從來沒委托過他……”

他歪了歪頭,眼神看起來十分無辜:“我想,可能我是被他跟蹤了吧?”

蕭銘晝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對上晏雲跡意味深長的眸子,他眉毛不可思議地擰成一團,攔在omega身前的手也僵住了。

“喂,你!”

聞征義憤填膺,一把抓住alpha的肩膀,晏雲跡表情瞬間恢複了冷漠,看也不看扭頭便走。

聞征的蠻力太大,蕭銘晝怎麼也掙脫不開,他更不想在開庭前先落個襲警的罪名,於是隻無能狂怒地望著omega離去的背影,大聲道:

“晏雲跡!明天就開庭了,你要是想贏,就彆再增加我的工作啊!!!”

身前的晏雲跡置若罔聞似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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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酒吧僅供貴族娛樂,人煙稀少,清淨。Omega獨自坐在吧台前,柔和瑩白的燈光從頭頂降落,將眼瞼的陰影覆在臉頰上,透出明暗交融的美感。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在等人的期間,晏雲跡闔眸不斷思索,按照聞征所說是有人針對自己,的確,一連串事件的巧合感讓他自己也隱隱有所懷疑。

雖然不排除蕭銘晝的嫌疑,但男人如果想繼續折磨自己,是沒必要大費周章的,而且……他可是陸……

“咳咳!”

思維戛然而止,晏雲跡抿了一口酒,辛辣的龍舌蘭混合著甜橙的芳香,將半分思緒從喉嚨裡衝了下去。

既然不是他,那麼這一切之後到底誰會是最終受益人呢?

omega的眼裡亮起幽光。不如先試試看吧……

“雲跡!等很久了吧?”一個熱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晏雲跡回眸笑笑,示意對方坐在自己身邊。

“不好意思……突然叫你出來,席學長。”

席衡寬慰一笑,解開大衣放在一旁,跨坐在高腳凳上:“沒關係,怎麼了?”

“一杯香檳雞尾酒,謝謝。”晏雲跡示意了調酒師,數次清脆的晃動之後,一隻盛滿金黃色液體的高腳杯被推到了席衡麵前。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席衡正準備接過,沒想到晏雲跡卻將他麵前的酒杯端起,他笑著在男人麵前攤開掌心,露出一顆純白的藥丸。

下一秒,那顆藥丸脫離了他的掌心,徑直調入氣泡升騰的杯中,迅速融化得無影無蹤。

omega雙眸迷離,透出些許深意的笑,將酒遞給對方:“這麼晚了,祝學長好夢。”

席衡表情有些僵硬:“雲跡,你剛剛加的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一顆維生素而已,學長那麼緊張乾什麼,”晏雲跡拈著細長的高腳杯,輕哂道:“放心吧,就算我們明天會在法庭上立場相對,我也不會蠢到今晚害學長的。”

“雲跡,其實我也是被父親逼迫的,你知道我不想……”席衡麵露難色,立馬順著台階而下:“我是真的找不到對你有利的證據。”

“我知道,畢竟學長在學校的時候就對我很照顧,”晏雲跡笑得雙眸眯起:“那時候,你,我還有陸老師,總是形影不離的。我一直在學校裡受到alpha們的欺負,你和陸老師也總是為我挺身而出,我一直很感激學長呢。”

席衡怔住了,進而裝作麵不改色地瞥了一眼那杯雞尾酒,卻也沒有喝下的打算。

晏雲跡晃了晃酒杯,加重了語氣:“我還記得五年前的那天宴會上,陸老師不知拋下我先去了哪裡,父親讓我敬酒,整個宴會都是陌生人,那時剛成年的我感到很害怕,還是學長你首先向我走了過來……”

omega滿眼都是回憶的憧憬,眼底卻是寒涼不已,他用餘光打量著席衡,見人正按捺不安地挫著手指,繼續說道——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記得,你端著一杯酒遞給了我,鼓勵我喝下,我聽話得一飲而儘,然後就感覺好多了。你帶著我介紹給很多人,可是我後來暈乎乎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席衡繃著臉,可額角的一顆汗珠背叛了他,悄然滑落在了吧台的紅木桌上,暈開一小片暗紅的水漬。

“都是過去的事了……”他窘迫地扯了扯嘴角:“雲跡,現在很晚了,明天一早我們都要開庭,我讓人送你回家吧。”

晏雲跡笑了笑,將杯子舉在他麵前,像是攔住他的行為一樣:“我真的很感激學長一直照顧我這麼多年,乾個杯?”

席衡躊躇不決,晏雲跡看出了他的猶豫,於是眼神深沉地笑道:“難道學長不是一直相信我是無辜的嗎?”

席衡眉頭抽搐,見再也推脫不得,隻得心一橫,拿過晏雲跡手中的杯子,在他的杯壁上快速地碰了一下,輕輕喝了一口。

晏雲跡眯著眼睛,也同樣喝下:“cheers.”

然後他就看見,當著所有人的麵,alpha的長腿從高腳凳上下來時忽然一軟,極不自然地絆了一跤,他及時抓住了吧台才沒能摔個馬趴,後來走出去的時候,整個人的步伐像壞掉的木偶一般磕磕巴巴。

晏雲跡跟在身後看著這副洋相,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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