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漆黑的瞳孔滾了滾,臉上流露出震驚和痛苦的神色。
他想過無數次晏雲跡害他的原因,卻從未想到,這場悲劇的導火索卻隻是一個……糟透了的巧合。
此刻,五年前令他身敗名裂、墜入深淵的回憶驟然翻出,他似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切的憤怒和壓抑都被瞬間點燃。
“……都是誤會?”
蕭銘晝猩紅的眸中充斥著歇斯底裡的瘋狂,他猶如醉酒般晃了晃,突然用力抓住omega慘白的小臉。
“嗚!”
“可笑!”他的手指狠狠掐著對方的臉,在皮膚上幾乎掐出指痕,alpha厲聲逼問:“那為什麼後來眾人闖進來指控我的時候,你一句話都沒有為我解釋?!你既然說你愛我,為什麼你要眼睜睜地看著我蒙冤?”
omega被他抓著亂顫,被凍得紅透的鼻尖上淌著雨水,眼裡也是通紅,艱難道:
“我不知道之後事情會變成這樣……當時父親他們進門的瞬間,我就已經痛得失去了意識……”
“你說謊!”
蕭銘晝怒吼道,一手掐住Omega灰白的臉將他逼向身後死路,憤怒地抽動著眉梢。俯身深呼吸平息過後,他揚起唇角微動,挑起一抹冷笑。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股笑中的寒意映在晏雲跡眼底,意味著,男人依然沒有相信自己的話。
“那麼你敢說,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你都不知情嗎?難道你不知道鄭鋒文、不知道梁承修,不知道是你那父親銷毀證據,又買通的記者編造事實?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和警察做了偽證,害我在法庭判決時百口莫辯?”
“我確實知道,”晏雲跡大聲辯解道:“但……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蕭銘晝微眯起浸濕的眸,雖說他瘋得徹底但還算保留理智,隻是讓他繼續說下去,眼眸不斷試探著對方話裡到底有幾分真意。
“我偶然偷聽了父親和鄭鋒文的談話,他雇了刑訊師要殺你。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所以正準備走進房間向父親解釋。有人從後把我迷暈了,再醒來的時候,我就被囚禁在了一間漆黑的房間裡。”
“醫生說我精神受了刺激很危險,必須接受心理輔導。他們會問我很多誘導性的問題,如果回答不滿意,就會強行將我銬在床上每日接受治療。除此之外,沒有人聽我說話,他們都認為我已經瘋了。無論我怎麼哀求父親聽一聽真相,他們都不肯放我出去。一開始我還記得東西,直到後麵他們給我注射了奇怪的藥物,我的意識便徹底不受自己的控製了。”
“後來,我開始認同就是陸湛強奸了我,並且腦中還會浮現出依稀的影像。”晏雲跡咬了咬唇,毫不避諱地看著蕭銘晝:
“至於給警方指證你的口供,剛才我問過記者那篇報道撰寫的時間,就在我接受‘治療’的時間,很可能我的口供是被誘導過後的。”
“再後來治療結束,我已經習慣了虛假的記憶。外麵所有關於陸湛新聞報道也被買通,那些消息鋪天蓋地,讓我徹底恨上了你,再也無從得知真相。”
說罷,晏雲跡竭儘誠懇地望著男人:“這是我能想起來的全部。我沒有騙你。”
alpha從頭到尾靜默地聽著,即使omega的敘述已經結束,他的神情卻仍然冷峻,一言不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空氣安靜下來,唯有暗無天日的雨在林間衝刷的聲音。
晏雲跡一直抓著對方的衣服,雙手卻凍得僵硬,仿佛自己抓著一塊了無生氣的磐石。
如同過了一個世紀,蕭銘晝才緩緩開口,他眼底的瘋狂褪去了些許,但仍舊如同幽深的潭水靜靜審視著對方。
“所以……”他輕輕挑起omega的下顎,如同自嘲般扯了嘴角:
“你一直都知道真相?”
男人的質問淡漠,卻令人心生戰栗,晏雲跡有一種隨時會陷入深淵的錯覺。
蕭銘晝見狀冷笑一聲,搖了搖頭,眯起雙眸逼問道。
“剛剛你所說的邏輯的確是完美的,在你的故事裡,你從頭到尾都扮演著一個無辜者。可如果你真的無辜,為什麼在最初我反複質問你的時候,你不告訴我這些,反而一直要裝作自己不認識那些凶手……”
他頓了頓,輕蔑地嗤笑一聲。
“現在你倒是,懂悔過了?”
眼看著男人的雙眸愈發淩厲,晏雲跡咬緊了下唇,雖然他知道答案很荒唐,但那確實是最真實的答案。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不……我是剛才才想起來的。”
“剛才?為什麼是‘剛才’?”
蕭銘晝唇角上挑,像是聽見了什麼可笑的事:“我的確考慮過你失憶的可能性。所以,我曾嘗試過用各種方法刺激你,無論是激烈的痛楚和驚嚇,還是還原最初的場景,可似乎都收效甚微。”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就因為聽到了我的身份,你就嚇得什麼都想起來了吧?”
看著男人戲謔的眼神,晏雲跡噤聲蹙眉。他的確無法解釋自己身體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如此湊巧,剛剛一瞬間就想起了那些記憶。
“五年裡你一直在盲目地逃避,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蕭銘晝擒住他,厲聲質問道:
“為什麼現在你才說你想起來了?難道不是因為你知道我是陸湛,篤定我還對你有牽掛,篤定我不會殺你?”
“不是的!”omega百口莫辯,除了堅定否認,他想不到還能再說什麼讓對方相信自己。
看著晏雲跡越發蒼白的臉頰,辯駁也的確一樣蒼白,他冷笑一聲:“如果你一早就知道真相,為了繼續逃避罪責才編出這樣一套說辭,現在隻是害怕受到更嚴酷的折磨,才打算欺騙和再次討好我,也不是不可能。”
聽著男人的話,晏雲跡的眉毛不可置信地擰成一團。
“多少次了,你利用我對你心軟反過來插我一刀,我都清楚地記得,”他一動不動地審視著晏雲跡:“彆忘了,我對你的信任,是你親手摧毀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都是因為你對我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
晏雲跡忍無可忍地抽搐著臉龐,怒不可遏地申辯道:“你給我吃那毒藥、給我拳交、甚至折磨我的生殖腔……我幾乎快要被你折磨致死!如果不知道你是陸老師,換做是誰我都恨不得殺了他……我騙你攻擊你隻是為了自保!”
“藥是被我換過的,其他針對你的刑罰我也一一在其他奴隸身上試驗過的,”蕭銘晝平靜道:“你不會死,甚至身體都不會留下不可修複的損傷……”
“那又如何?難道你做了這些就能將對我的傷害一筆勾銷嗎?!”
晏雲跡雙眸赤紅:“你責怪我早不告訴你真相,可你呢?和我說什麼了嗎?你甚至連身份都是假的!隱瞞了我那麼久!”
空氣再度陷入靜默。
半晌,晏雲跡垂眸悄然苦笑,身體忽然如同斷了線的木偶,雙肩連帶著雙臂都泄氣般垂下。
“老師,這麼久了……你都不知道我為何而活,我其實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就在此時,在林中四處搜尋的手下終於找到了他們,為首的上前打斷了兩人的爭執,覆在蕭銘晝耳邊悄聲說:
“館主,醫生已經到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像是早有準備,蕭銘晝挑了挑眉,將晏雲跡交給手下:“好,帶他去做身體檢查。”
“又是什麼可疑的檢查……放開我!”
晏雲跡正想要掙紮,蕭銘晝卻闔眸扶住了他,又以手掌輕柔地觸撫著omega的肚皮:“孕檢而已,我想看看我們的孩子是不是還好著。”
“這個孩子是你失明之後錯將我當做陸湛的時候懷的,你說你不會欺騙陸湛。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在此之前,至少你得對我有一句真話。”
“如果你不是假借懷孕騙我傷我、隻是為了出逃,”蕭銘晝平靜地望著他:“我就相信你和五年前的一切都沒有關係,是我誤會了你。我任憑你處置,直到你痛快為止。”
晏雲跡停下了掙紮。
此刻他看向蕭銘晝時連憤怒都沒有了,隻是氣得渾身發抖,死死盯著男人的雙眼。
omega立刻被左右扒下衣服,七手八腳地拖進了不遠處的車,身後留下幾道長長的泥濘痕跡。
蕭銘晝站在雨中,闔眸輕歎,腦中一遍遍回憶著剛剛omega的話,一言不發地等待著。
車裡發出了掙紮和痛苦的叫喊,不一會兒,臉色慘白的晏雲跡再次赤裸著身體,被架著回到了蕭銘晝麵前。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彆碰我!”
剛剛接受了慘無人道的檢查,他一把憤怒地甩開這些人,自己摔在了泥濘的雨中蜷縮起來。
“館主,”手下頷首,遞給他報告單道:
“他沒有懷孕。”
“不可能……”晏雲跡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眸。怎麼可能呢?自己孕期不適的反應明明那麼嚴重,他直到剛剛都還在嘔吐……
“或者……”蕭銘晝看了看晏雲跡也怔住了,他蹙起眉,想要相信他最後一次,猶豫著堅持問道,“是因為他流產了麼?”
手下猶豫了一下,卻再度搖了搖頭——
“沒有。他的身體上隻存在一些皮外傷。而身體激素水平和體內檢查都沒有明顯跡象,可以斷定,這個性奴從未懷過孕。”
事實昭然若揭,蕭銘晝失望地搖了搖頭,終於心灰意冷。
他不再看他,而是將手掌覆住自己的臉,沉默了很久。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而後,他幾乎沒有猶豫地取過外套,一步步走向摔在地上的omega。
晏雲跡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將外套再度緊緊裹住自己,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央求的哭腔。
“陸老師,我沒有騙你……”
厚實的內裡接觸到潮濕的肌膚,他並不覺得溫暖,晏雲跡艱難地抬起頭,對上了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神。
“我真的沒打算騙你……不,就算是我搞錯了,但我是否懷孕這件事,和真相也沒有任何關係!”
蕭銘晝一反常態,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輕聲重複道——
“嗯。是沒有關係。”
輕描淡寫的話語間隻剩下失望,晏雲跡絕望地看著他,眼眸顫動:“你怎麼都不肯信我嗎,老師?”
蕭銘晝苦澀一笑。他從未如此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以作安撫,而那種溫柔背後隱藏的感情卻令人不由感到恐懼。
“小雲,現在警察快要來了,我會在這裡應付那些麻煩,而你也不能再繼續留在這邊了……”他雙眸失神,唇邊揚起一抹不知是失落、還是頹靡的笑: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這段時間我會先把你藏在調教館裡。那裡是黑白世界都無法找到你的地方。”
晏雲跡怔了怔。
他不是沒去過那個地方,他曾被當做狗一樣關在籠子裡蹂躪了整整三天,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五年前的時候他萬念俱灰,可是如今,他更願意那個一直傷害自己的人不是他。
此刻他疲倦極了,什麼也不想再說,隻是頭無力地偏向一邊。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滑落。
“你不信我……還要折磨我嗎?”
“隻是每天會有一些調教和懲戒,那裡的調教師都很專業,隻要你乖乖聽話,不會很疼。或許我有空會去那裡看你。”
蕭銘晝將僵住的人拉進懷裡抱了抱,貼著omega凍紅的耳廓嗬出最後一抹暖意,卻是在同他告彆。
“我會儘快查證你剛剛所說的事,在此之前你必須呆在那裡。什麼時候證明了你是無罪的,什麼時候就能從那裡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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