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夏在座位上很安靜,正認真地寫著上午老師布置過的作業,似乎沒注意到全班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既然說好要努力學習,陸遠秋也不能坐在旁邊乾等著。
他拿出數學作業,瀟灑地掏出水筆,宛若馳騁沙場的老將軍一般手持寶劍,準備作戰。
可是下一秒,陸遠秋臉上自信的笑容卻突然凝固。
秋豆麻袋……集合是什麼?
他眨著一雙純真無邪的大眼睛,盯著第一道選擇題,麵容嚴肅。
半晌後,陸遠秋抬起腦袋,目光漫無焦距地望著青綠色的黑板。
忘了……全忘了!
完了……全完了!
怎麼辦?
張無忌忘了所有招式說明他練成了,可自己若是忘了所有知識那就大學無緣了啊!
陸遠秋這一刻才意識到。
彆的重生者要麼是重生到高三剛畢業,要麼是重生到幼兒園時期,可自己居然重生到了學生時代的究極煉獄時期!
高三剛開學!
他真的要帶著三十多歲,隻裝著錢和女人的腦子去參加高考嗎?
突然間,一種“牛皮吹大了”的感覺在他腦海中油然而生,這一刻輟學創業的想法再次萌生了起來。
倘若重走上一世的老路,陸遠秋相信自己一樣會成功。
這殷實的家業,以及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差和寶貴的互聯網創業經驗,成功絕對是必然的。
可這次,他想上大學啊!
如果重活兩世依舊沒有上過大學,那也太虧了吧?
不行,這次一定要好好學習,反正還有一年的時間,足夠了!
陸遠秋立即拿出課本,逐字逐句地從頭開始看。
當一個男人下定決心做某件事的時候,就說明他離成功已經不遠了。
五分鐘後,陸遠秋的呼嚕聲勻稱地徘徊在教室裡麵
白清夏扭頭看去,發現陸遠秋睡得很香,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抬手撓了撓鼻子,緊接著便露出了笑容,但呼嚕聲依舊響亮。
睡相跟小孩子似的,口水都從嘴角流淌了下來。
白清夏看得有些出神了,發現陸遠秋的口水快要滴在桌子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她連忙從身上掏出紙巾,對折過後,小心翼翼地遞到了陸遠秋的嘴角邊。
放好紙巾後,白清夏的手卻沒急著縮回去。
她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就是她初中就認識陸遠秋了。
她的腦海中裝載著許多有關於這個少年的回憶,但她也清楚少年都不記得了,或許少年就不曾在意過。
可是沒關係,她記得。
白清夏想到這,沒忍住地抬起蔥白的指尖,輕輕地,好奇地,宛若蜻蜓點水般地觸碰了下陸遠秋的鼻尖。
見陸遠秋呼聲一停,她便快速地將手收了回去,坐直了身子,雙手攥緊水筆,一顆心跳的飛快。
待陸遠秋的呼嚕聲重新續上,白清夏才鬆了口氣。
靜坐片刻後,她輕輕起身背著書包,朝教室外麵走去。
這是她中午吃飯的固定時間。
來到食堂,學生們早就解決好了午餐,食堂一片空曠,保潔都已經開始打掃了。
學生們分為住校和走讀,不過無論是住校還是走讀,都可以在學校的食堂吃飯,有飯卡就行。
而白清夏是走讀,但她中午從不回家。
此刻她默默繞過保潔阿姨的汙水桶,來到櫥窗前。打飯的短發阿姨見到白清夏,熱情地開口道:“又是你啊小姑娘,阿姨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下次提前來,每次這個時候來菜都被吃完了,就剩湯汁了!”
白清夏拘謹地笑了笑,開口道:“沒關係,我吃白飯就行。”
“人家年級第一,不知道吧?來的晚肯定是在學習呢。”旁邊的一位長發阿姨認出了白清夏,提醒著。
白清夏沉默地低頭。
短發阿姨“哎呦”一聲,連忙眼神火熱地盯著白清夏:“你瞅瞅,長得跟天仙兒似的,成績還這麼好,我兒子要有你一半好就行了,阿姨給打多點飯哈,再給你澆點肉湯。”
打好米飯後,短發阿姨又道:“就給五毛錢算了。”
白清夏低聲道:“謝謝。”
刷完飯卡,白清夏注意到飯卡裡隻剩五塊二毛錢,五毛錢一頓飯對她來說也有點奢侈了。
可是不吃飯就沒精神學習,她試過。
白清夏端著白米飯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不放過一粒米飯地慢慢吃了起來。
高三28班的教室裡。
陸遠秋身體突然抖了下,課桌都跟著猛的一晃。
他揉著眼睛,麵色奇怪地將出現在嘴邊的紙巾拿起來一看,隨後沒在意地往旁邊一丟。
“人呢?”
陸遠秋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自己都睡了快半小時了。
他低罵一聲,去了食堂。
這個時間還有菜就怪了。
陸遠秋同樣是走讀生,一般這個時候都回家吃飯,不過他的飯卡裡常年有錢,多得都用不完。
來到食堂,此刻甚至連食堂阿姨都在收拾著裝飯的盤子,陸遠秋連忙跑過去,大喊道:“彆收!彆收!還有人呢!”
短發阿姨頓時疑惑:“你也學到現在?”
“差不多吧。”
陸遠秋臉皮厚的開口,他夢裡確實在和“老師”們交流學習。
“就剩米飯了。”
“那就來點米飯。”
陸遠秋捂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將就著說道,突然他反應過來:“阿姨,我前麵是不是還有個長得挺好看的女生過來吃飯?”
短發阿姨:“是啊,那小姑娘一直都學的很晚,每次來都隻剩白飯了。”
米飯打好,陸遠秋刷了兩塊錢,詫異道:“好便宜。”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往嘴巴裡扒著米飯。
看樣子白清夏中午隻吃米飯,陸遠秋思索著。
當然,學習也不過是掩護傘罷了,白清夏隻是給自己找了個隻能吃大家吃剩下的米飯的借口。
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有很強的自尊心,白清夏也一樣,這一點陸遠秋很清楚。
但是陸遠秋疑惑的是她中午吃完飯去了哪裡。
到了下午一點多。
班級裡已經來了三三兩兩的學生。
白清夏背著書包走進教室,目光看向黑板上的角落。
那裡一般寫著值日生的名單。
【擦黑板,講台:陸王八】
很顯然,陸遠秋的名字被人惡搞了,白清夏走過去將王八兩個字擦掉,用粉筆重新寫上了“遠秋”兩個字。
然後麵無表情地將粉筆扔到了講台上。
剛走下座位,門口便傳來一道聲音:“白清夏,我才發現你的新書包跟陸遠秋是情侶款。”
白清夏回頭,發現是胡采薇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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