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不屑理會他。
在眾人目光的追逐下,快步來到周輕羽麵前。
他滿臉尷尬和歉意,深深鞠躬道:“晚輩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尊駕在前。”
“請您原諒晚輩無知。”
儘管到現在,冷雲還是很難接受,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年輕人。
居然得到了師尊認可的醫道泰鬥。
但師尊的眼光不會有錯。
這位少年,絕對是高人。
自己必須誠心道歉。
全場一片死寂。
一片落葉,墜落在地上,發出的沙沙輕響聲,都清晰入耳。
一雙雙眸子,瞪大要多大有多大。
全都寫滿了駭然。
冷雲,賽華佗高徒。
竟然是來找周輕羽的!
而且,一見麵就是鞠躬道歉?
袁紫菱倒吸一口氣。
身在九尊宮,她可比常人更加明白賽華佗的地位有多高。
除非其弟子得罪的是宮主。
否則,根本無須向人如此低聲下氣的道歉!
她情不自禁拉了拉顏靜如衣袖:“喂喂喂,你到底給我送來了一個什麼樣的妖孽?”
誰知,顏靜如比她還想知道答案。
望著周輕羽的背影,顏靜如感到空前的陌生。
這真是自己那個小弟子?
短短五日不見,他居然都成為了賽華佗的座上賓?
黃庭步倒吸涼氣!!
周輕羽竟然……竟然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地位尊崇如冷雲,都不得不向其鞠躬道歉?
此時此刻。
他哪裡還敢小覷周輕羽半點?
有的隻是一股背脊發涼的恐慌。
還好他們之間的衝突沒有加深,否則上升到家族層麵,黃家必定要蒙受巨大損失。
自己則要淪為家族的罪人。
他悄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低著頭默默退到遠處,根本不敢再多嘴。
甚至不敢直視周輕羽的眼睛。
“趕緊走!”周輕羽一臉無語。
好端端的,冷雲跑來一通道歉。
這下好了,待會顏靜如免不了要追根問底。
真是沒事給他找麻煩。
冷雲訕訕道:“奉師尊之命,請前輩移駕薑府。”
“家師想與您當麵一敘。”
眾人再度心頭震動。
果真是賽華佗要見周輕羽!
你還在說!
周輕羽有點急了,他真擔心自己解釋不了,不耐煩揮揮手:“我沒興趣見你師尊。”
“趕緊走,彆廢話!”
啊?
眾人呆滯了。
居然有人謝絕了賽華佗的邀請?
不是,到底周輕羽做了什麼?
竟得到賽華佗如此器重?
冷雲心亂如麻,請不回周輕羽,自己可就麻煩大了。
就在此時。
哭哭啼啼的嗓音,由遠及近而來。
但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臉頰上掛滿了淚痕,嚎啕哭著跑進了星雲彆院。
其餘人不認識。
袁紫菱哪有不認識的道理?
不由吃驚道:“薑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薑?
紀天罡臉色一變,立刻也知道此人係何人了。
麵露複雜的,趕緊上前道:“薑夫人,可是令公子出事了?”
薑公子在太上宗落難,至今昏迷不醒。
有小道消息說,其病情最近加重,有可能去世。
若真是如此,太上宗和薑府的恩怨,算是徹底結上了。
陳氏卻隻顧著哭,直到看到周輕羽。
才慌忙來到他麵前,哭道:“大人,妾身錯了。”
“求大人出手,救救我兒子吧。”
呃——
袁紫菱眨了眨眼眸,望了望比自己還愕然的顏靜如。
隻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沒理解錯的話。
此刻的賽華佗,就在薑府,應該是為薑公子治病的。
但,薑夫人卻舍近求遠,前來求周輕羽?
難不成周輕羽醫術,比賽華佗還高不成?
這不可能吧?
眾人也都有種世界顛倒的錯覺。
薑副城主的夫人,居然向周輕羽求救?
“在下一介庸醫,薑夫人找錯人了。”
但,周輕羽沒有半點客氣,麵無表情道。
冷雲的道歉,他可以接受。
因為他隻是一個事不關己的外人,說幾句風涼話,沒什麼。
可陳氏不同。
周輕羽是在無償給她兒子複診。
她卻嫌這嫌那,還讓人將自己趕走。
寒人心者,莫過於此。
現在跑到自己麵前,掉幾滴眼淚,就想讓他再自甘下賤,跑去薑府給他兒子診治?
做夢!
陳氏臉色變了變。
果然是已經把人得罪死了。
不是說一聲道歉就能解決的。
她懊悔得腸子都打結了。
早知如此,何必將事情做絕呢?
可請不回周輕羽,兒子就永遠淪為活死人。
自己還會被驅逐出薑府。
想到此處,她嘴唇一咬,當著在場所有人麵,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重重的磕頭道:“大人,都是妾身的錯。”
“隻要您願意救我兒子,我乾什麼都行?”
見周輕羽無動於衷。
她一抬手,就狠狠抽自己的嘴巴。
“是我嘴賤,是我不該惡語相向,是我不懂知恩圖報,是我……”
啪啪啪——
一聲又一聲的脆響中,她頃刻就滿嘴是血。
為自己曾經的出言惡毒,付出了慘重代價。
紀天罡哪裡能看著薑夫人繼續打自己?
趕緊上前攙扶她,道:“薑夫人,不可呀!”
陳氏卻推開她,慘笑道:“彆管我。”
“請不回大人,我寧願抽死自己。”
嗬嗬!
周輕羽才不吃道德綁架這一套呢。
一甩衣袖,淡漠道:“那你就抽死自己好了。”
反正他為薑府所做的事,已經仁至義儘。
薑公子的死,怨不到太上宗頭上。
“輕羽!你好好說話!”顏靜如回過神來,嚴厲道:
“人命關天,不能兒戲。”
“你若有法子救薑公子,就試一試。”
薑家在九尊城,也是響當當的大家族。
周輕羽若能得其人情,便算是獲得一份大人脈了。
怎麼能輕易舍棄?
周輕羽一臉不情願。
但他理解顏靜如的心思,出發點是為他好。
隻是,就這麼便宜了陳氏,實在膈應人。
他冷哼道:“看在這麼多人為你求情的份上,我可以再考慮出手一次。”
“但,這次不會無償相助了。”
“你想想能拿出什麼打動我吧,否則,誰求情都沒用!”
陳氏大喜過望。
試探道:“再給您十萬晶石如何?”
多少?
十萬?
眾人震撼不已,哪怕是三宗的大長老,也為這個數字所震驚。
看個病就要十萬晶石?
讓他們身軀晃了晃的是,周輕羽麵無表情道:“我對錢不感興趣。”
陳氏麵露為難之色。
十萬晶石都不夠?
那薑府的諸多寶物,隻怕也難入其法眼。
隻有外界沒有之物,才能打動他。
思前想後,她眼前一亮,道:“對了,我薑家有一塊祖傳石碑。”
“傳聞裡麵刻錄著一份傀儡術,薑家先祖憑此開創了基業。”
“大人若不嫌棄,我可以做主,讓您觀摩一次。”
“但能領悟多少,就看您自己了。”
聞言。
袁紫菱不以為然,輕哼道:
“薑夫人的算盤,倒是打得挺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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