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萬裡冰封。
白色冰蓋中央,則呈現一片金碧輝煌。
比之兩個月前,大地之樹又已經擴大了足足一倍有餘,綿延上百公裡,遮天蔽日,宛如憑空出現的另一金色世界。
曼妙地躺在一彎枝椏上的赫拉,已經睡了好長一陣子,她緩緩地睜開美眸,撲閃了下雙眼,坐起身來,甩甩頭,理了理烏黑的秀發,優雅而清柔。
深呼吸了一口大地之樹中清醒的空氣,赫拉露出了一絲滿足的微笑。
“還是故鄉的空氣迷人……”赫拉喃喃自語了句,起身,身影緩緩飄到樹冠的更上層。
在一片光彩斑斕的高層空間,幾抹身影,正一同圍繞在一串樹梢邊。
除了一直守著的阿瑞斯、阿芙蘿狄忒、赫爾墨斯,連阿波羅、阿爾特彌斯與波塞冬,也都出現在了這裡。
見到赫拉飄然過來,六名主神讓出一個位置,讓她能看到這中央樹梢上的東西……
那是一團金色的花苞,散發著聖潔的光輝,好似一團陽光的聚合體,在幾片金色葉片的圍繞下,格外富有勃勃生機。
赫拉那從容冷靜的嬌顏上,也不禁露出一絲激動,眼裡閃過諸多複雜之色,波光粼粼。
“終於……誕生了……”赫拉發出由衷的微笑,靠近了花苞後,一刻不停地盯著。
其他主神雖然麵色各異,但眼裡也都露出著喜悅之情。
這一刻,仿佛誰都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純粹地享受著這一喜事。
“這是第一個花苞,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地之樹上,又會出現數不勝數的花骨朵,我們神族……將獲得新生……”阿芙蘿狄忒甜蜜笑道。
赫拉想起什麼,運起真元,在身前飛快地劃出幾個淩空浮現的金藍色咒文,隨即掐指默算,正是她鑽研所得的天演術。
一算完後,赫拉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我入睡的時候,你們動作不小啊,擊沉了這麼多支來北極的人類艦隊。”
“讓人類靠近大地之樹,隻會惹來更多麻煩,索性下點重手,免得他們三番四次地過來查探”,阿瑞斯傲然道。
“嗬嗬……人類已經在製造什麼所謂的‘諾亞方舟’,真是一群頑強的低級生命呢”,赫拉笑吟吟道。
阿芙蘿狄忒美眸流轉地看著赫拉,“沒想到,你的天演術還挺精準,那不如算算,雅典娜什麼時候會過來,她應該是最想看到大地之樹開花的家夥吧。”
“她?要算她軌跡,消耗太大,還不一定準,我才懶得算”,赫拉輕描淡寫地否決。
“你終於肯承認,跟她的差距了麼……”阿波羅溫和地道:“赫拉,可以了,如今我神族已經即將迎來複興,雅典娜功不可沒,雖然她做事確實跋扈了些,但出發點還是為我神族好。
你看見這花苞,不也很高興麼,這說明,我們大家本質上是一樣的,你也不例外,與其跟雅典娜競爭,不如好好享受神族的又一輝煌吧”。
赫拉輕哼了聲,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這時,波塞冬長長地歎了口氣,感慨萬千地道:“若是兩萬年前,能早早地找到蓋亞之心,早早地讓蓋亞之心複蘇,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誰能想到地球上這些低級生命中能有這麼一群人,有那樣的實力呢,最後還冒出那怪物一樣的家夥”,赫拉咬牙切齒道。
提到這裡,其他幾名主神都露出憤惱痛苦之情。
沉默了一會兒,赫爾墨斯嘿嘿笑道:“你們說,哈迪斯那家夥,以後會是朋友,還是敵人?”
“哈迪斯?”赫拉愣了下,“是了,他在幻境打得怎麼樣了,結局如何?”
“一直沒消息,你不是有天演術麼,算一算他在哪了”,阿芙蘿狄忒問道。
赫拉也沒多想,又施展了一次天演術,但是結果,卻讓她黛眉深鎖。
“怎麼了?哈迪斯出事了?”阿爾特彌斯擔心地問。
赫拉眼裡少有地露出一絲尷尬,抿著紅唇,也不吭聲。
這時,忽然從遠方虛無縹緲地傳來一個聲音……
“他在天魔之眼……”
諸神一怔,隨即望向不遠處,虛空中邁步而出的纖長魅影。
一襲黑色古希臘風長裙的雅典娜,粉頸白皙修長,皓白的手臂自然地垂落,眨眼間已經出現在諸神眼前。
一眾主神都安靜無聲,沒有人開口,隻是因為內心都翻騰著波濤。
果然如之前所想的一樣,隨著蓋亞之心複蘇,大地之樹的茁壯成長,大家都成倍提升著實力。
而雅典娜的實力,如今已恢複到了一個叫他們驚歎的層次。
雖然早就對雅典娜有所熟悉,可過了兩萬年再一次感受到這戰爭女神的實力,其他主神還是有點意識定格。
赫拉的眼裡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幾分嫉妒,冷笑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在另一空間,多管閒事。”
其他諸神知道,赫拉是不服輸,可雅典娜的大預言術顯然已經證明了其更強大的推算與精準。
果然,雖然如赫拉所說的,大預言術並非已經完美,可還不是人類創造的天演術可以比擬的。
雅典娜冰寒的雙眸盯著赫拉,淡淡道:“若你不尋我麻煩,我自然不會管你的閒事……”
意思很明顯,之前赫拉暗中做的手腳,她一清二楚,隻是沒去找她戳穿罷了。
赫拉臉色難看,卻不買賬地道:“你彆得意,事情還沒走到最後,就跟你上一世一樣,你的大預言術就算算準了九成九,沒算中的那一絲變數,也可能扭轉一切。”
可雅典娜已經沒興趣理會她的爭論,赤足輕點,來到那一朵花苞旁邊。
輕緩的,雅典娜伸出一柔荑,放到那花苞的一側,貼近了,似乎感受它裡麵蘊含著的生命……
其他主神都沉靜下來,似乎能體會,這一刻雅典娜看似平靜,卻實則五味雜成,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
過了良久,波塞冬才出聲問道:“雅典娜,什麼時候……去找宙斯。”
其他諸神也都凝神,讓宙斯脫困,對諸神而言也是另一件大事。
雅典娜回身,淡淡道:“不需要找,他自己能出來……”
“他自己出來?”
“她的意思是,等宙斯恢複到一定的實力後,就可以從大陣脫困,嘿嘿,我說得沒錯吧”,赫爾墨斯笑道。
雅典娜說道:“兩萬年前,我與他的實力折損了不下三成,再加上那四十萬年前的大陣創造者過於強大,加注給大陣的法則太過玄妙,使得那大陣的變數超過了我的大預言術推演範圍。
如若不是那樣,我不僅可以自己脫離那大陣範圍,也可以提前告訴宙斯,不會著了那人的道……
半年之內,我們的實力將恢複到九成以上,屆時,打破大陣的禁錮,也並不難。甚至,當年那人暗算我等的,也將加倍奉還。”
“這可真是值得期待呢,不過既然你和宙斯聯手,就可以打敗那人,為何你還處心積慮地引導哈迪斯走到今天這地步?”一旁的赫拉詭異地笑道。
此話一出,倒讓其他主神也都露出費解之色,帶著疑惑地看著雅典娜。
雅典娜沉默了片刻,波瀾不驚地掃了諸神一眼,“你們不需要知道……”
“咯咯……該不是連你自己,都不清楚吧”,赫拉寸步不讓地道:“都到今天這地步了,按理說一切都如你所預料的一樣,你有什麼可隱藏的?
你之所以含糊其辭,唯一的解釋,就是你也隻能算到開頭,算不到結尾。
我用天演術推算,哈迪斯的未來完全是一個謎,他的命格紊亂,毫無頭緒可言,甚至連吉凶都無法推斷,我就不信,你的大預言術再強,也不可能差距這麼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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