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站立了許久,林若溪才輕輕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將腿從寧光耀手臂間掙開。
寧光耀撲了個空,直接雙手撐在地上,悵然若失地抬起頭,看著女人。
“離婚是我和楊辰之間的事,寧總理,如果你真的希望我過得好,那就不要再插手這一切,因為我害怕在未來的某一天,發現你今天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樣的話,可能我再也不會當著你的麵說半個字了”,林若溪幽幽說道。
“若溪,你……”
“好了”,林若溪打斷寧光耀要說的話,“我不想再說什麼,也不想再聽什麼,就這樣安靜地結束今晚的對話吧,我走了。”
林若溪從寧光耀身邊擦身走過,一路來到門口,才腳步一頓,低聲道:“你喝多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林若溪打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外麵的警衛保鏢以及服務生們見林若溪出來,都想詢問有什麼需要的。
他們都是寧家親信,知道林若溪實則是寧家的大小姐,以目前的情勢下去,隨著寧光耀明目張膽地與林若溪拉近關係,未來林若溪大有可能接掌寧家。
自然而然的,這些人都對林若溪無比恭敬。
可林若溪臉上覆蓋著的絕美冰霜,卻讓他們望而卻步,來到她身前就默默讓開了路。
一直到林若溪走出了白鹿原會所,不少人才納悶,大小姐難道要走回西郊彆院?
可當他們跑出去的時候,卻發現,林若溪身影早不見了,就像已經無端端消失在夜色中……
包廂裡,寧光耀在地上坐著,一直等到助手開門進來,都沒起身,若有所思地低著頭。
作為親信的助手見家主坐地上,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想攙扶寧光耀。
“總理,您怎麼了?是醉了麼?”
寧光耀一擺手,示意沒事,“行了,我的酒量你不知道麼。”
說著,寧光耀緩緩站起身來,臉上雖然還是帶著酒紅,可眼裡卻是清醒得很。
“若溪走了?”
“是的”,助手鬆了口氣,回答道:“小姐自己走出了會所,我們沒跟上她,她就不見了。”
“唔……看來是真的,她被楊辰調教出了一身好本事”,寧光耀沉沉笑了幾聲。
助手猶豫著道:“總理,其實小姐既然答應了過來,應還是想跟您拉近關係的,她可能隻是不太適應罷了。”
“哼哼”,寧光耀斜眼看著他,也不說話,繼續在那兒自顧自地“嗬嗬”笑著。
助手覺得怪怪的,不知道寧光耀為何這麼一個人站著笑出聲來,說難聽點,有點傻。
可寧光耀並沒糊塗,走到桌子邊,給自己有斟上了一杯酒。
仰頭,寧光耀又是一飲而儘,爽快地嗬了口氣,仿佛自言自語道:“若溪啊,我的女兒……你就算對我有警惕之心,可你終歸還是太嫩了,心軟,是你跟你媽最像的一點啊……
喝多了?嗬嗬,你爸爸我怎麼可能喝多了……不過,被女兒關心的感覺,還真不錯啊……”
而此時此刻,在一片中海西郊的荒涼靠丘陵地帶,一道迅捷靈動如夜精靈的身影,正飛速掠過一些高高的樹梢。
裙擺飛舞,身若驚鴻。
忽然,女子身形在一棵大鬆樹的延伸樹枝上一停,腳足輕點,穩如磐石地立住。
夜風中,林若溪仰頭,望了眼皎白的月光,美眸裡閃過諸多錯綜的思緒。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流暢到極致的身手,從來沒人教過自己,也沒學過,但她就是會了,而且,覺得理所應當。
林若溪並不在意這些,她的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的夜空,滿天星鬥,流淌著濃濃的情愫……
“老公,我的心又軟了,我明知道那是假的,可我還是做不到啊……我該怎麼辦……老公,你現在,在哪……”
女人柔聲的細語,隨風飄碎……
千裡之外。
東京,般若所住的大廈頂樓。
男人一個人靜靜地躺在一張椅子上,下麵是絢爛的都市夜景,麵朝著的是西方的夜空。
楊辰的手上,捏著那隻晶瓏剔透的翠色鳳祥鐲,細細摩挲著,撫摸著,眼裡流過糾葛的思念。
時而露出一絲開心的微笑,時而又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時而又擰著眉頭,滿眼憂傷,痛苦,掙紮……
良久,深深地呼了口氣,楊辰癡癡地看著那孤單的月牙,一臉茫然……
曲闌深處重相見,勻淚偎人顫。
淒涼彆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
……
昆侖,自古便有萬山之祖的美譽,更有傳說為道教正神西王母所居之地。
而昆侖以南,藏稱“羌塘草原”之所,便為可可西裡。
世俗人皆認為荒蕪的可可西裡乃生命的禁區,除了少數動物,人類難以長久生存,但真正的可可西裡,卻並非如此。
上古諸仙人消失前,因設立的上古大陣依然存留,為確保大陣安全,不為外界乾擾,是以上古仙人合力開辟了一方獨立於平行空間內的幻境。
正因為獨立於平行空間之外,幻境的麵積遠遠大於可可西裡的總麵積,其中更有一些上古遺留的神秘所在。
幻境中因有上古大陣存在,靈氣濃度遠超俗世,是以,逐漸演變為後來華夏修士所喜好的修煉隱居之所。
經曆數十萬年更迭,隨著修行界潮起潮落,派係正邪激鬥,征伐不斷,至兩萬年前起,幻境已被鴻蒙與上古家族分彆掌控。
鴻蒙盤踞於大陣之下諸天島,懸浮的數百分為天地玄黃四階,由天階幾名極少數的太上長老掌控著最大權力。
而數十個隱世家族,在兩千多年前逐漸被駱家、寧家與蕭家整合收並,每個家族之下依附大量較弱家族,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不論華夏朝代更迭,亦或是群雄並起,幻境中的鴻蒙都在背後默默掌控著一切,隱世家族亦是掌握了龐大的力量。
而兩萬年前到來的海外諸神,則與幻境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
幻境東北方,正是三大家族之一的駱家所在。
駱家堡占地極廣,清一色白石堆砌而成的瓊樓玉宇,如同仙宮,威嚴凜然。
夜空如洗,駱家堡內,一棟三層玉樓之上的書房中,古色古香的紅木桌椅書架,無一不是價值連城,但在這樣的房間中,卻是掛著炫目的水晶吊燈,燈光奪目,甚至,還有先進的計算機,電視等現代設備。
其實這並無可奇怪,幻境中的鴻蒙與隱世家族都是跟隨著人類文明演變而進步著,從來不會排斥用這些先進的東西。
畢竟,幻境裡的孩子出生後,總歸不可能一下子成為化神期以上的修士,都要吃要喝,要學習成長,也會需要娛樂跟消遣。
不可能讓孩子大晚上有電燈不用,非用蠟燭點著火苗看書,也不可能讓孩子有計算機不用,非得去藏書閣翻找書籍查閱人類文明曆史。
不少家族與長輩都會接納這些新鮮的科技,當然,修煉才是最看重的,畢竟實力決定了家族興衰,和是否能在幻境中活得更久。
此時的書房裡,一個滿頭黑發,梳在腦後,一身淺青色漢服裝束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蹙眉盯著手上一張白色的宣紙。
男子的臉上無絲毫表情,仿若石雕一般,卻是棱角分明,特彆一雙劍眉,英氣無比,充滿魅力。
在書桌外邊,一個黃色武服,長相平平的長發男子,略要蒼老幾歲模樣,正小心翼翼地站著,有些不安。
過了許久,黃服男子終於忍不住,低聲賠笑著問道:“家主,您看這《往念衍生經》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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