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塞納河平靜安詳,岸邊,幾株高大挺拔的法國梧桐樹展開著巨大的樹冠,青黃交錯的碩大葉片被風吹地摩挲作響。(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這種梧桐樹的葉子,往往能越過寒冬,直到春季前後,才搖搖欲墜,直到凋零。
此時,恰好有幾片泛黃的葉片,被風吹落,飄搖中,晃悠悠地最終落在花園欄杆處,靜靜安息。
楊辰茫茫然地看著葉子落到腳跟前的黑色泥土地上,也不知道是過了多少時間,好似很長,好似才幾秒,隻感覺,自己的大腦在一時間空白了下,過了良久,轉頭看著林若溪淡然神情,才勉強咧嘴笑著道:“你知道了”。
“你希望我不知道?”
“其實,我也不用覺得驚訝,肯定是克莉絲汀那個大嘴巴,告sù你的”,楊辰苦笑。
“她告sù了我一些,但我想聽你親口說,當然,你可以不回答的”,林若溪說。
“沒什麼希望不希望的,不管你是否知道,這就是一段存zài的過去。就好像是每個人小時候做的一些傻事,長大了會羞於啟齒,但存zài的就是存zài的,你自己努力去忘卻,大人們總有人記得”,楊辰笑了笑,“當然了,我跟十七的事情,不能認為是小孩子做傻事那麼簡單,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去忘jì她……不管怎麼說,我很高興你會從克莉絲汀那裡知道十七,這起碼能說明,你會為了我去跟她私下聊天”。
林若溪依然沒什麼表情,沉默地看了楊辰一會兒,幽幽地問道:“你還愛著她,對嗎?”
楊辰搖搖頭,目視前方,道:“愛?我不知道,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在我回華夏前的那二十一、二年裡,她一直是我身邊最特殊的存zài。她不是我的朋友,因為她比朋友的感情要深厚,我們可以為彼此拚命。她不是我的戀人,因為我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甚至沒有送過彼此任何信物。她也不是我的情人,她從來不會乖乖聽我的話,不然也不會最後任性地離開我身邊……她……就是這麼一個特彆的女人……”
林若溪靜靜地聽著,看著楊辰臉上時而微笑,時而痛苦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林若溪覺得自己的心頭好痛,就好像無數的針尖不斷地紮著自己心頭的嫩肉,但是,林若溪卻分辨不出,到底為的是他,還是為的自己。(請記住的網址)
“你要問我,是否還愛著她,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我從來沒有對十七說過‘我愛你’,我對她說的情話,還沒我對你說的一天的情話來得多。我一直覺得,她就像是我生命的另一半一樣,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算我明知道我的世界是黑暗的一片,也會讓我安安心心的……
這就是我對她的感覺,算是回答了你的問題了嗎?”楊辰說完,微笑著反問道。
林若溪沒回答,而是繼續問道:“克莉絲汀跟我說,說我和十七長得很像,是這樣嗎?”
“是的,你的氣質,你的眼神,和十七很像,非常像。不過,十七沒你來得漂亮……克莉絲汀也隻是見過十七一次,剛好有次在美國時候碰上的,了解的其實不多,如果她瞎說一些話,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會”,楊辰道。
林若溪一對白皙的素手抓著身前的欄杆,不自禁有些顫抖,平複下心中的波瀾,才問道:“我在你眼裡,是十七的替代品嗎?”
問完這句話,林若溪仿佛耗費了全身的力氣,但還是堅強地站直了身體,目光炯炯地直視楊辰的眼眸。
楊辰腦海裡一個激靈,猛然想起那天去柳妍熙演唱會後台出來時,林若溪說的莫名其妙的話……
“反正我在你眼裡,也不過是一個替代品……”
是這樣!是了!是她當時就知道十七的存zài,還知道她與十七的相似!才會突然那樣說的!!
楊辰突然覺得非常可笑,哈哈笑了兩聲,差點沒笑出眼淚來,歎息道:“怪不得你上次莫名其妙對我說,說你不過是‘替代品’。若溪寶貝兒,你也太會胡思亂想了。你是你,十七是十七,對我來說,十七是無法磨去的記憶,現在,你才是我的妻子。
如果我真是把你當作十七的替代品,又哪會費這麼多心思希望你接受我。說難聽些,如果你隻是替代品,我何必這麼在乎你的感受?”
林若溪凝視了楊辰一會兒,忽然唇角泛起一絲奇異的微笑,“當初在咖啡廳,我讓你跟我結婚,你卻不願意,最後我要跳樓的時候,你阻止了我,然後就爽快地同意了……那個時候,你應該是現,我跟十七很像,才會變化這麼快?”
楊辰不理解林若溪怎麼會突然想到這麼早前的事情,但當時的情形,的確是曆曆在目,正是林若溪跳樓前回頭的一瞥,讓自己想到了當初十七離開時候決絕的眼神,不可否認,如果不是因為那一瞥的眼神,楊辰肯定不會痛快答應結婚的突兀要求,也就不會有後來這麼多事。
“是的,我說了,你的眼神,你的氣質,跟十七很像”,楊辰點頭,“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把你當作十七的替代品!我們一起經曆了後來那麼多事,其實很多次都已經明白彼此的感情了,不是麼?”
林若溪低頭,哂笑了下,“這麼說來,我應該感謝十七,如果不是因為她跟我很像,當初我可能就直接跳樓就死去了,就算不死,也會被那個男人聯合許智宏害死,亦或是被奪走一qiē,淪為他人的玩物……我真應該感謝十七,不是麼?”
說到最後,林若溪的眼眶裡,突然湧出了晶瑩的淚珠,淚水順著她的臉頰,不受控zhì地滴落在地上草叢裡。
雖然林若溪極力地想掩飾,但身體的瑟瑟顫抖,卻是越厲害起來。
楊辰有些懵,他不明白,怎麼突然林若溪就哭了起來,本以為自己的回答能讓林若溪安心,能解開兩人的心結,感情上更進一步,但現在看來,結果恰恰相反!
“林若溪,你怎麼了?不是說得好好的嗎!?為什麼要哭!?我已經說了好多次,你不是十七的替代品!你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你才是我的妻子!你……你為什麼要哭!?你說呀!”
楊辰感到事情根本不受他的控zhì,心頭的火氣也開始上來,語氣不由加重了幾分,直呼了林若溪的名字。
林若溪卻是不回話,繼續低著頭,眼淚珠子就跟斷線珍珠,不住往下掉。
要不是會場中的人大多畏懼於楊辰,又有索倫在後麵把手著不讓人靠近,楊辰指不定多麼鬱悶。
誰願意讓彆人看見,作為一個男人,說著說著就把自己老婆說哭了!?
最終,林若溪強忍著淚水,緩緩抬起頭來,雖然眼眶紅紅的,但至少沒那麼梨花帶雨的不堪。
臉上淡淡的粉底被眼淚染地有些化開,這個一直以來都表xiàn地無比獨立堅強的女人,這時候就像萎靡的鬱金香,顯得格外嬌柔,惹人憐惜。
楊辰鬆了口氣,儘可能和顏悅色地問道:“若溪,你到底怎麼了,你這樣讓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林若溪紅潤潤的水眸盯著楊辰的臉,淒美地笑道:“克莉絲汀說過,十七是唯一一個懷上了你的孩子的女人,是那樣嗎?”
楊辰訥訥地點頭,這無疑是他心裡永遠的雙重痛苦,十七與肚子裡的孩子,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與那未出生的骨肉,在自己眼前眼睜睜地墜入冰冷懸崖海潮之中,當初也不會萬念俱灰,從殺戮跟*中清醒過來,孤身回到華夏,打算就此了了一生。
林若溪看到楊辰癡呆的表情,笑得越淒迷,又道:“那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你……你說”,楊辰潛意識預感到什麼,心裡開始強烈地忐忑,不安。
林若溪一字一頓地開口,問道:“如果,十七和孩子,現在能回到你身邊,給你一個機會,你還會選擇,讓我做你的妻子嗎?”
“住口!!!”
楊辰兀然大吼了一聲,表情瞬間變得有些猙獰,一對眼眸瞪著林若溪,血絲浮現。
“十七……十七和孩子……已經……已經不在了”,楊辰聲音顫栗著,艱澀地說道,“這樣的問題,這樣的問題……根本沒必要去想……”
看到楊辰近乎陷入狂亂的扭曲麵容,林若溪卻是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是笑得輕鬆了幾分,低聲幽幽地說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雖然你嘴上說,我在你眼裡不是十七的替代品。可事實上,從你願意跟我結婚那一刻開始,你潛意識裡就是那麼想的。
你的心裡,從來沒有將我和十七真正分開來,如果不是十七,我根本不會有機會做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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