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市郊,一處保安嚴密的高檔住宅區內,寧國棟剛回到這一處休息的彆院沒多久。
坐在寬鬆的躺椅上,寧國棟正對麵是一台壁掛電視,這樣的中午時間段,幾乎都是午間新聞或者重播的早間新聞。
當寧國棟翻閱這些電視頻道,不由惱火地發現,幾乎每個電視頻道都在播放昨晚發生的金融大戰,主角自然是玉蕾國際與林若溪。
“該死的!”
寧國棟的眉角一陣跳動,終於忍不住心裡的火氣,將手裡的遙控板直接狂砸向前麵的電視機!
“啪”地一聲脆響,電視機屏幕被遙控板砸出了一個凹陷,頓時花屏。
寧國棟也懶得多管,站起身來,浮躁地走到屋內的小型吧台內,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俄國進口的伏特加,揚起脖子,一飲而儘!
“啊……”
烈性的酒液劃過喉嚨,就跟刀子割過一般,這才讓寧國棟感覺舒坦了一些,呼出一口氣,眼睛裡甚至嗆出些眼淚。
正在這時,屋子的門鈴響了起來。
寧國棟皺了下眉頭,這一住處,是自己私人的,除了自家的人以外就隻有一些身邊的人知道,但他們來的話,怎麼會不讓自己事先知道?
寧國棟也不會覺得是什麼危險的情況,且不說沒人敢動他,外頭可是站著保鏢的,他也就慢悠悠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卻不想,剛一開門,迎麵站立的,正是寧國棟怎麼也沒想到的父親,寧光耀!
“爸?”
寧國棟疑惑地喊了一聲,據他所知,這個時候,寧光耀應該是要趕回燕京,參加人代會的最關鍵的換屆選舉才對。
怎麼會突然跑到自己這裡,還不跟自己提前說聲?
寧光耀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兒子,“不讓我進去坐坐?”
“哦……當然,當然”,寧國棟感覺氣氛不大對,但還是立刻讓寧光耀進門。
寧光耀不僅是他的父親,寧家的家主,華夏的總理,更是他從小到大,唯一畏懼的人……
寧光耀讓手下的人都在外麵等著,自行進了屋內,後麵的寧國棟識趣地把門關上。
房子的保密性很好,裡外是絕對隔音的。
寧光耀走到大廳裡,看到剛被砸壞的電視機,蹙了蹙眉頭,但並沒說什麼,而是左右看起了屋子裡的布置。
寧國棟有些噤若寒蟬,他本以為父親會問自己為什麼砸電視機,但父親竟然沒問,這顯然不合理,不過,他也從來猜不透父親在想些什麼。
“你這房子,花了多少錢買的”,寧光耀突然問道。
寧國棟一愣,臉上露出幾分難色,最後一咬牙,道:“沒花錢,是地產公司送的。”
寧光耀點點頭,似乎沒覺得意外,道:“這樣的禮物,你沒少收吧。”
寧國棟見父親沒生氣,越發感覺詭異,道:“其實……也不是很多,爸,我也不是愣頭青,不該碰的,我絕對不碰的。”
“是麼……”寧光耀回過頭,眼裡有幾絲異樣的光芒,“你說說,什麼是不該碰的”。
寧國棟怔了一下,有點不敢碰觸父親的目光,一股子無形的壓力,在他心口不斷地擴張著。
“絕對不碰危hài國家,有損我們寧家門風的事情”,寧國棟咬牙道。
寧光耀又問,“你自認為,做到了麼?”
“我……”寧國棟沉吟了會兒,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但是,父親,我相信我就算沒全部做到,但到現在為止,肯定沒什麼大的紕漏。您應該最清楚,我在部門裡可是從來沒有任何投訴的。”
“做的好與壞,不是彆人寫不寫信,上不上訪,能判定的。好與壞,重在人心”,寧光耀的眼神漸漸有些陰沉,道:“我原本以為,我是個成功的父親。雖然,你不是特彆有才華,不是特彆有智慧,但好歹,你是個本分的人,會聽話的兒子。這個世界上,但凡任何人,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最重要的,就是先學會被領導。
你過去,一直都很虛心地被我領導著,這其實沒什麼可丟臉的,我很喜歡你這點,彆的家族會羨慕寧家有你這樣的子孫。但是……國棟啊,你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這種事情上……就不肯聽我的話呢?”
寧國棟感覺背後有些發寒,乾笑著問道:“父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情,我想是不是中間有什麼誤會?”
“誤會?”
寧光耀突然覺得可笑,冷哼著笑出幾聲來,才道:“你還想瞞著我?還是,你真的已經變得,這麼麻木不仁!?”
寧國棟大腦有些轉不過來,木然呆立在當場。
寧光耀背過身去,感歎了一聲,才說道:“是誰,準許你,擅自地把那種東西發去給全國媒體的……”
幾乎是一個激靈,寧國棟雙腿有些發顫,咽了咽喉嚨,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不說話就可以了麼?你以為,做了那樣的事情,可以就這麼揭過去麼?”寧光耀轉過身來,目光森然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國棟,難道你心裡,寧家的子孫,在追求自己的另一半的時候,就是用這樣不擇手段的方式麼!?去毀miè!去打擊!去報複一般的,追求一個已經結婚的女人!?”
寧國棟猛然抬起頭來,似乎想到什麼,失聲道:“爸!你派人監視我!?!”
寧國棟這才回過神來,自己見曾茂一直到今天去見林若溪和一係列的事情,根本事先沒跟寧光耀講過,身邊的人也都不敢去亂說,唯一的可能,就是寧光耀早就派人在自己身邊檢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突然間,寧國棟發覺,自己真的不了解自己的父親,原本如同青天白日般公正開明的父親,竟然也有如此陰暗不為人知的手段!?甚至!是監視自己的兒子!!
“是又怎麼樣,若不是這樣,這次的事情真被你鬨出去,我難道還能給你擦屁股不成!?”寧光耀怒火中燒,甚至不惜粗口。
寧國棟的呼吸急促起來,壓低了嗓音,反問道:“爸……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在乎那個女人!?她就算是跨國公司的總裁,那又怎麼樣!?不過是一個賤女人與野男人私通生下的小賤人!”
“住口!不準你這麼說她!!”寧光耀怒目大喊道。
“難道不是嗎!?”似乎被碰觸了逆鱗,寧國棟嘶聲大喊,仿若癲狂,“爸!我是你親生兒子!我從小到大,從來不敢違逆你的任何意思!你要我考多少分,我就多少分!你要我自己努力進北大,我就自己努力進北大!你要我進哪個部門,我費儘千辛萬苦,層層篩選,不要任何人幫忙地考進部門!我每年的工作量,你都給我要求,我就連見家族裡長輩的次數,你都嚴格限製我!我從來不抱怨,我從來不生氣!因為我知道,你這都是為了讓我繼承寧家的一qiē!!
但是,今天,我不過是想為自己後半輩子找個女人,僅僅這麼一點可憐的要求,這難道很過分嗎!?林若溪結婚了又怎麼樣?她是跨國企業總裁又怎麼樣!?她的結婚,連婚禮都沒有,這跟結不結婚有什麼兩樣!?難道在這個上層的圈子裡,搶一個女人的事情很稀罕嗎!?就連包養情芙都不算什麼的社會,我寧國棟僅僅想要一個女人,這難道很過分嗎!?”
“逆子!!你……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你……你給我跪下!!!”寧光耀大怒訓斥,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寧國棟嘴角一陣抽搐,但雙膝還是跪倒在地,抬頭正對著寧光耀,高聲道:“我可以下跪,但這是因為你是我爸,你是華夏政府的最高執政官,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做的事多麼罪有應得!我隻是用與那個女人身份般配的手段,去做了這一qiē!
隻要把那份病曆公開,林若溪就會成為身份低賤的野種,她對玉蕾的合法繼承權將被否決!是她和她那個死掉的賤女人,騙得了如今的一qiē!全社會的人都會對她不恥,都會認為她害死了林坤,害死了老總裁攛奪了一qiē!到那時候,我把她變成我的女人,有誰會知道!?難道那不是事實嗎!?”
“啪!!”
一聲脆響,寧光耀衝上前來,直接給了寧國棟一個大耳光。
寧光耀的眼裡充滿了血絲,低聲吼道:“我告sù你……就算你這輩子不結婚,我也不準你碰林若溪半根手指頭!還有,你再敢叫林若溪一聲賤種,再敢褻瀆她的母親,老子我今天就拿槍斃了你!!!”
也不知道是被一巴掌打傻了,還是聽到寧光耀從來沒有的惡語,真的害怕了,寧國棟摸著自己紅通通的臉,徹底愣在當場,眼裡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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