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聽不見的心跳(1 / 1)

第六十五章

祝溫書真懷疑,她媽媽輩們有一個秘密報組織網。

僅僅過了一晚上,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她交往了一個明星男朋友。有甚至連令琛是歌手還是演員都搞清楚就來找祝溫書要簽名。

且這份盛況在年初四那天達到高峰,祝溫書和爸媽去參加姨姥姥生日宴時,居然有個人非要她當場給男朋友打電話,尬得她差點當場裝暈。

在親戚們奇呈正態分布,在祝溫書表達了強烈拒絕後,熱漸漸收斂。

但祝溫書覺得這彙陽她是待不下去了,原定初十返程也提前到了初七。

出發前一天,祝溫書在家吃完晚飯,正準備看會電視,她媽媽突然放下手裡事,湊到她邊。

“哎。”

又來了又來了。

祝溫書目不斜視地盯著屏幕,當聽見。

“再跟說說唄,周思思跟說那個小蠶同學就是你,咋啊?你不是說你們高中不熟嗎?”

媽媽扯她袖子,“怎麼這麼多年又湊一塊了?他認識明星多嗎?你跟他一起見過哪些明星啊?他裡有哪些啊?有朋友圈看嗎?”

“……”

祝溫書起道,“去收拾東了。”

“這不還早嗎?你急麼。”

媽媽追進房間,抱著雙臂靠在門邊碎碎念,“你還有兩件毛衣看都怎麼穿,你帶回江城唄。”

“不帶了。”

祝溫書打開行李箱,“下個月就該熱起來了。”

這次祝溫書回家確實帶麼東,幾分鐘就收了個七七八八。

媽媽見她雙手空著不知道乾嘛,又不願意停下來,東摸一下翻一下,隻覺得笑。

“你要事乾就把你書櫃收拾出來。”

媽媽抬抬下巴,說,“你爸說你現在很回來,想給你霸占了。”

“哦,他用唄。”

祝溫書轉頭走向書桌掃視一圈,裡麵其實麼可用東,都是她初高中教材練習冊以及一些課讀物。

之前一直舍不得扔掉,現在看來確實很占地。

“給你找個紙箱子吧,回頭讓你爸搬出去賣廢品。”

媽媽走了兩步又回頭,“你爸年紀也大了,不能老讓他做這些粗活。”

祝溫書心想她爸爸早上還生龍活虎地打了一套拳哪裡像是搬不動廢品人了。

結果她還說出口,她媽又說:“啥時候讓你男朋友來?”

祝溫書:“……”

還她告訴她媽明天令琛要來接她,不然兩人都走不了。

媽媽拿著紙箱子進來時,祝溫書已經整理了舊書籍。

她看抽屜裡也都是些舊得法用筆和小玩意,於是打算一起扔了。

“這是麼?”

媽媽翻著祝溫書扔出來東,捏著一根鏈條拎起來,下麵掛著一個圓形東,“哦,懷表啊。”

她打開看了一眼,“這不還在走嗎?要扔了嗎?”

祝溫書目光緊隨著懷表晃動幾下,隨後捏住。

這是一塊古羅馬造型懷表,放在手裡麼重量,層噴漆被時間磨得黯淡無光。

祝溫書出神片刻,突然拿走懷表,“不扔。”

高中三年,祝溫書收過七八次匿名禮物。十幾歲男生大多藏不住事,祝溫書多問幾個,也就找到了源頭,全都退了回去。

隻有這個懷表,她在高三畢業那天收到,幾經輾轉也打聽到是誰送,加上她看材質感覺應該也不貴重,便留了下來。

後來幾年,她偶爾在抽屜翻到這塊懷表還會放在手心打量。

雖然不明白那人為麼送她這個東,但覺得在這電子時代,一個小巧複古懷表還挺有意思。

隻是她讀了研上了班,回家次數越來越,漸漸也就將這個東拋之腦後。

若不是今天整理書櫃翻到,她幾乎都要忘了存在。

“這東有些年頭了吧?”

媽媽突然問,“你麼時候買?”

祝溫書搖頭:“不是買。”

媽媽知道自己女受歡迎,立刻就反應過來:“哦,誰送?”

祝溫書盯著手裡懷表應聲。

以前她確實反複想過是誰送,但現在,這個答案像呼之欲出。

就在這時,媽媽手機鈴聲響了。

原本沉默祝溫書某根神經突然被牽動,直直地盯著她媽媽手機。

這鈴聲,像是令琛那首《聽不見心跳》?

“你怎麼把鈴聲換成這個了?”

媽媽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見是推銷電話直接掛了。

“支持支持女婿啊。”媽媽說,“怎麼樣?周思思幫弄。”

“……”

祝溫書再說話,再次看向手裡懷表。

片刻後,她掏出手機找到令琛對話框,想問問他是不是送。

臨到發送前一刻,祝溫書突然想到麼,彎了下唇角,全都刪掉。

她拿紙巾擦了擦懷表,隨即放進套包裡。

第二天下午,祝溫書拒絕了爸媽送她熱,堅持要自己去車站。

爸媽心裡也惦記著牌局,也就堅持。

一出門,祝溫書就給令琛打電話,讓他去某個路口接她。

令琛正在開車,確定地點後再多說,隻是告訴她今天有點堵車,可能會晚一點。

於是祝溫書自己拎著小行李箱,朝約定地點走去。

今天是春節最後一天假期,路上許多行人都拖著行李箱,祝溫書也不顯得突兀。

到了地點後,她找了個椅坐下,雙手撐在行李箱拉杆上,朝路口張望。

遲遲看到令琛車,倒是看見一個熟人。

穿著卡其色羽絨服中年女人牽著一個三四歲小女孩在路邊買氣球。

祝溫書盯著她倆影,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人走近了,她才開口道:“張老師。”

中年女人牽著小孩回頭,上下打量祝溫書兩眼,滿臉堆著驚喜。

“祝溫書?要回江城了?”

“嗯,會就回去了。”

張老師以前不苟言笑又嚴格,班裡同學各個怕她。

不過這兩年聽那些留在彙陽同學說,她自從抱了孫女後像換了個人,見誰都笑眯眯。

祝溫書覺得同學們果然騙她,比如這會,張老師就抱著孫女坐到了她旁邊。

“怎麼樣啊最近,老師不當吧。”

“挺。”

祝溫書笑道,“就是小孩子不管。”

兩人聊了點教師心得後,張老師想到麼,又問:“你跟令琛在一起了吧?”

“嗯。”

對於張老師知道這件事,祝溫書毫不意。

畢竟還有不同學跟老師有聯係。

“哎,也是想到。”

張老師望著拍著孫女手臂,恍然歎氣,“以前還覺得你倆肯定戲呢,畢竟有個尹越澤。”

祝溫書眨眨眼,遲疑地問:“您……知道?”

“哪能不知道!當年事鬨這麼大!”

張老師笑著說,“令琛這人也真是,平時不聲不響,結果高三為了你跑去跟體育班打架,差點被退學,要不是——”

話說完,張老師見祝溫書滿臉愕然,不可置信地說:“你不知道啊?”

每年春節返程高速路總是特彆堵,令琛比預計達到時間晚了近二十分鐘。

他把車停在路邊後,降下車窗朝椅上祝溫書揮揮手。

可她低頭盯著地麵,完全注意到他。

“想麼呢?”

令琛下車,連個口罩都戴,明目張膽地站到祝溫書麵前,伸手抬起她下巴,“不想離開家?”

祝溫書依然說話,抬頭望著麵前男人,眼裡光影浮動。

新春街道喜氣洋洋,幾家店同時播放著喜慶音樂。

在這樣氛圍下,祝溫書臉上卻有一絲怡悅。她眼睫毛上仿佛籠著一層霧,嘴巴也微撅,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令琛見她這樣,神倏然凝重,在她麵前蹲下來。

“怎麼了?受委屈了?”

祝溫書抿唇搖頭,反複吸了幾口氣,才開口道:“有。”

又見路上人來人往,隨時可能認出令琛,於是她在令琛再次說話前起,“走吧,先回去。”

令琛目光隨著她背影移動,直到她又在副駕駛車門前停下。

“你怎麼自己開車來?”

“一個司機在休假,還有一個有彆任務。”

令琛從她手裡拿過行李箱,走到車後,一邊往後備箱放,一邊問,“怎麼?”

祝溫書盯著令琛看了兩眼,突然繞過車往駕駛座走。

“來開吧。”

“你?”

令琛眼裡有一抹驚訝,“你有駕照?”

“當然有。”

祝溫書說話時已經坐進了駕駛座,“前幾天還幫爸開車來著。”

令琛放行李箱後,徑直坐進了副駕駛。

他關上門,急著係安全帶,倒是見祝溫書有模有樣地熟悉中控台和燈光操。

“真要開?”

“嗯。”

祝溫書認真地點頭,“你不是今天早上才回江城嗎?一會你在車上睡吧,開車很穩。”

聽到這話,令琛依然係安全帶,隻是沉沉地看著祝溫書。

“你到底怎麼了?”

“你先休息,回去再說,不是麼大事。”

祝溫書轉頭看著令琛,忽而又俯過去幫他係安全帶,“叫你睡覺你就睡覺,問那麼多。”

令琛見祝溫書雖然興致不高,但確實也不像是遭遇了麼壞事樣子,就是她那高要越過中控台幫他係安全帶,著實有點勉強。

“了。”他摁住祝溫書手,“自己來。”

“嗯。”

祝溫書也逞強,鬆開手後,忽然把臉擱在令琛肩上,蹭了蹭他脖子。

然而在他耳邊低聲輕喃:“愛你啊,令琛。”

這一路,令琛果然安心地睡了。

他睜眼,車已經停在了地下車庫。

“醒了?”

祝溫書剛熄了火,見令琛醒來,突然又悶聲道,“你還說你不困,一路上就醒過。”

令琛說話,鬆開安全帶後徑直下車。

他走到駕駛座旁拉開車門時,祝溫書剛拿上車鑰匙就被他拉了出來。

他腳步比往常快,像是急著回家一般。

祝溫書也說話,就被他牽著快步進了電梯。

這個住宅區一梯一戶,基本不擔心會遇到彆人。

但兩人站在電梯裡依然有說話,祝溫書低頭看著地麵,而令琛掌心有些發燙,緊緊攥著祝溫書手,拇指時不時撫著她手背。

這趟電梯仿佛格漫,密閉空間幾乎要被兩人緒溢滿。

“叮”一聲,樓層到了。

電梯門還完全展開,令琛就牽著祝溫書闊步出去,比剛剛在地庫腳步還快。

須臾後。

房門一關,祝溫書還來得及伸手開門,就被令琛攬著腰摁到門上。

他一隻手扶著祝溫書額頭,另一手還抱著她腰。

呼吸猝不及防交纏到一起,他低頭抵著祝溫書額頭,笑著問:“有多愛?”

祝溫書說話,他便側頭,鼻尖從她頭側蜿蜒而下,一路輕吻至耳垂。

“說話。”

令琛到她開口,反而聽到了一聲類似啜泣嗚咽聲。

他目光一凜,微微後仰想看清祝溫書表,卻見她忽然伸手抱著他腰,將頭埋在他胸前。

令琛抬手輕撫她後背,聲音也輕柔下來。

“不舒服?”

“不是。”

祝溫書甕聲應到,嗓子卻發酸,在電梯裡醞釀了滿腔話卻說不出一個字。

片刻後,她雙手穿過他衛衣下擺,伸進他腰間。

溫熱細柔手指所過之處皆帶起一陣觸電般酥|癢感,令琛全肌肉忽然繃緊,在她耳邊不可抑製地溢出悶哼聲。

下一秒,祝溫書指尖停留在他腰間傷口。

令琛似乎意識到了麼,渾一僵。

“還疼嗎?”

祝溫書靠在他胸口問。

許久後,令琛才回答。

“早就不疼了。”

屋子裡開燈,讓人觸感和聽覺尤為敏銳。

令琛感覺祝溫書指尖輕輕摸著他傷疤,像是想撫平這一片突起。

“以後彆這樣了。”祝溫書嗓音裡帶了點哭腔,“要是出事了,會——”

她哽住,再說下去,墊腳去親令琛嘴角。

“不後悔。”

令琛弓腰回應她吻。

今夜寒風呼嘯,吹得濃雲散開。

屋子裡氣溫在黑暗裡集聚上升。

令琛抱著祝溫書腰,跌跌撞撞地吻著走向房間,一路都是散落衣服。

浴室白霧繚繞,水漬一路從洗漱台延綿至床邊。

祝溫書還是穿著令琛襯衫,發梢還有水珠未乾。

她靠在令琛膝上,自己雙腿卻無力地蜷縮著。

“誰跟你說?”

令琛這會聲音有點喑啞,手指纏繞著祝溫書濕潤發絲,“張老師?”

祝溫書回答,撐起上半,盯著他腰上傷疤凝視片刻,隨即俯親吻。

今晚這個地已經不知被她親吻多遍了,令琛還是覺得難耐。

他靠著床頭閉上眼,仰著脖子,喉結不住地滾動。

忽然間,他感覺胸前一陣冰涼。

再睜眼時,他看到自己胸前掛了一個陳舊懷表。

祝溫書重新趴到他胸前,耳朵貼著那塊懷表,清晰地聽著指針走動聲音。

“令琛。”她說,“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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