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你要跟我坐一塊兒嗎?……(1 / 1)

第二十四章

徐光亮婚禮這一天,陰沉了快半個月的江城終於放了晴。

銀杏落葉鋪滿綠化帶,暖陽曬得人懶洋洋的。

祝溫書靠著車窗,幾度昏昏欲睡,都被司機絕妙的刹車技巧叫醒。

來她索性坐直了,戴上耳機聽歌。

剛打開手機,便收到施雪兒的消息。

獨釣寒江雪媚娘:祝師,你今天有空沒?

祝溫書看著她這名,總覺得影響己的文學素養,於是動手改了個備注。

祝溫書:參加同學的婚禮呢,怎麼了?

施雪兒:還說今天天氣好,叫你一起野餐呢。

祝溫書:噢……次吧。

施雪兒:嗯嗯。

到了舉辦婚禮的酒店門口,祝溫書車,早幾分鐘到的鐘婭彙合。

好幾年見了,來的另外幾個同學也熟,鐘婭怕一個人進去會尷尬,寧願在門口頂著太陽等祝溫書。

今天黃曆日好,結婚的人多,光是這酒店便有三對新人。

祝溫書鐘婭進了大堂,跟隨易拉寶的指引上了二樓,去往徐光亮的婚禮宴會廳。

路上,鐘婭低頭從包裡翻出紅包。

“所以最你包了多少啊?”

說起這個,祝溫書就有點兒語。

本來她那天把禮金這事兒打算得好好的,都在樓的atm取好現金了,結果令琛說跟她隨一的。

她就得又加了三百塊錢,免得說出口令琛嫌她給的太少。

然令琛說己沒現金,轉了錢給她,叫她幫忙帶上,婚宴的時候給他。

真是……

大明星請獨立行走綁架他人好嗎!

跟鐘婭說了數字,鐘婭微訝。

“呀,那我是是給得稍微少了點?”

“沒,合適了。”

祝溫書說,“我是想起以前徐光亮經常幫我搬桌發作業什麼,人挺好的,就多給點。”

“噢……”

鐘婭著說,“他以前是是暗戀你呀?”

“哎,彆胡說。”

祝溫書拍拍她手背,“在人婚禮上說這種話合適。”

鐘婭:“哎呀,我開個玩,會當著新娘的麵說的。”

這酒店很大,兩人穿過一條玻璃長廊,才又看見徐光亮的婚禮立牌。

“他就是人好,沒彆的意思。”祝溫書掃了眼立牌上的婚紗照,想起一些往事。

其實當初班裡哪些男生對她有意思,她都是知道的。

畢竟是十幾歲的男生,又在一個班裡朝夕相處,藏都藏住。

“對了,今天章博藝也來。”

鐘婭小說,“你還記得嗎?當初送你施華洛世奇手鏈那個。”

祝溫書沒想到鐘婭會突然提起這件事,“這你都還記得呢?”

鐘婭:“當然了,當時施華洛世奇那麼貴。”

“哎,我來還給他了,他就沒再找過我了。”

祝溫書說,“你一會兒彆提,萬一被人聽到了會尷尬。”

“你放心,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鐘婭說完,指指前,“到了到了。”

宴會廳門口擺著兩張長桌,上麵張羅著成堆的喜糖香煙。

親戚坐在麵收禮金,徐光亮則帶著新娘站在旁邊迎賓。

見祝溫書鐘婭過來,徐光亮遠就揮手。

“哎呀,祝師!鐘大哥!”

聽到徐光亮還喊高中的外號,鐘婭一麵朝他揮拳,一麵又覺得那股熟悉感回來了。

好像隻是睡了個懶覺,他們還是十七歲的花季少年。

“新婚快樂啊。”

祝溫書拉著鐘婭徐光亮打了個招呼,又看向新娘,鐘婭忍住說,“你真是,上哪兒找到這麼漂亮的婆。”

新娘被鐘婭說得有些臉紅,一旁的徐光亮摸摸己腦袋,“那還是我魅力大。”

隨轉頭摟住新娘,跟她介紹:“這是我高中同學,祝溫書,鐘婭。”

新娘說:“你們好,酒店有點偏,快進去喝口水吧,你們的座位在靠舞台的第二排。”

“好的。”

給了紅包,祝溫書鐘婭朝廳內走去。

滿滿五十桌的喜宴,此刻已經入座一大半。

在這披紅掛彩的日裡,吵鬨喧嘩也變得合事宜。

滿場人頭攢動,卻幾乎都是陌生麵孔。

好容易找到徐光亮安排的座位,卻發現這一桌五六個人,有一半都認識。

還有一半,跟認識沒什麼區彆。

那三個男生高中跟徐光亮玩得好,但都是排釘戶,跟祝溫書這種尖生確實沒什麼交集。

加上過了這麼多年,完全沒什麼聯係,幾個人見了麵也隻是點點頭,寒暄幾句,沒什麼聊的。

“章博藝沒到啊……”鐘婭掃視四周一圈,低道,“是是來了?”

祝溫書搖頭:“我怎麼知道,我跟他連都沒有。”

鐘婭又張望兩眼,道:“哎,徐光亮說的那個重磅嘉賓是誰啊?會會是——”

“令琛吧。”

對麵一個高中同學接話道,“除了令琛,還能有誰啊?”

桌上另外幾個人是新娘的高中同學,早年聽說過新郎令琛的係,隻是沒想到居然能在婚宴上看到他,頓時都興奮了起來。

“真的嗎?他會來嗎?”

“我也覺得徐光亮說的是他吧。”

“會吧,令琛怎麼可能來,高考完他就人間蒸發了。”

“他們應該早沒聯係了吧,然徐光亮那人得天天發朋友圈炫耀?”

“且就算有聯係,令琛也會有空來參加這種普普通通的婚宴吧。”

在大七嘴八舌的討論中,祝溫書默默低頭,看了眼手機。

兩分鐘前。

c:你到了嗎?

宴會廳的人實在太多了,耳邊又一直充斥著“令琛”這兩個字眼。

祝溫書莫名有一種己是地組織的感覺,連消息都偷偷摸摸地看。

祝溫書:到了。

c:在哪兒?

祝溫書:就二樓右轉,最裡麵的宴會廳。

c:嗯。

c:紅包帶上了嗎?

祝溫書:帶了。

過了會兒,這桌人越來越多。

因為徐光亮這邊確定能來的高中同學多,坐滿一桌,所以還安排了新娘的幾個同學。

眼看著陌生人陸陸續續落座,這桌隻剩祝溫書身旁的一個空位了。

她想到令琛也是高中同學,按理說座位也在這裡,便又給他發了條消息。

祝溫書:你跟我坐一塊兒嗎?

發出去她又覺得該這麼,於是又打字:我意思是人很多,我幫你占個座——

還沒編輯完,對麵回了消息。

c:。

祝溫書默默刪了編輯框裡的字,然悄悄把己的包放到旁邊凳上。

桌上沒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新落座的女賓也加入了討論中。

沒多久,有個獨赴宴的年輕女生過來,也知是哪賓,看著跟大都認識。發現祝溫書旁邊有空位,正想坐,突然見凳上有個包,便:“請這裡是有人嗎?”

祝溫書點點頭:“嗯。”

女生沒說什麼,轉身去彆處尋找座位。

“誰啊?”

鐘婭聽到對話,道,“還有誰來啊?”

“一個朋友。”祝溫書說完,又覺得沒必瞞鐘婭,“其實——”

“臥槽!”

鐘婭的一尖叫,打斷了祝溫書的話。

她這才知覺地發現四周的氛圍好像一了。

整個宴席廳,有同於喧鬨的躁動。

這一桌,僅是鐘婭,其他人也全都盯著她身的向伸脖張望。

祝溫書立刻轉頭,果然見宴席廳拱形雙開門大開。

新郎新娘以及雙伴郎伴娘們,浩浩蕩蕩地擁簇著一個男人,闊步朝裡走來。

頂頭水晶吊燈光影直射,如追光燈一般照在那個男人身上,他身著簡單的白襯衫西裝褲,算隆重,距離遙遠也看清臉,但頎長挺拔的身姿倒是讓正裝的新郎伴郎們淪為陪襯。

好大的陣勢。

祝溫書默默想,己以結婚但願令琛沒時間來,然風頭都被搶光了。

令琛所過之處,人如浪般迭起,賓們全都往過道湧去,有的甚至毫掩飾地舉起手機拍照。

靠近舞台這邊的賓,除了祝溫書他們桌,其他人太明白發生了什麼。

直到令琛越走越近,大漸漸能看清他的臉——

一陣喧嘩驟起。

身旁的人卻全都站了起來,紛紛借勢舉起手機。

“臥槽!令琛真來了!”

“令琛?真是令琛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知道?徐光亮是令琛的高中同學啊!”

“徐光亮可以啊,真把令琛請來了,今天這份錢值了啊!”

在周圍的討論中,令琛已經離他們這桌隻有幾步之遙。

鐘婭看得眼睛都直了,還忘跟祝溫書說:“你說他會坐哪桌啊?我們趁機擠過去?”

剛說完,令琛徐光亮他們已經走到了這桌旁邊的過道上。

徐光亮興奮得臉都紅了,一邊引路,一邊伸手朝著前一張桌,“給你留了第一排的座位。”

扭頭一看,卻見令琛沒有繼續上前的意思,是垂眸,又看向身側的圓桌。

視線掃過眾人時,這一桌人莫名其妙地就有屏息的趨勢,仿佛空氣都凝滯了。

受氛圍所感染,祝溫書也有點緊張,在令琛視線交接的短短一秒,竟知道該說什麼。

過令琛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銘牌,然說道:“了,我坐這裡。”

話音落,祝溫書似乎聽到了這一桌人倒吸氣的音。

徐光亮也愣了一,過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人紅是非多,在這個人多口雜的地,令琛想低調一些,坐到同學席位也是人之常情。

過他看了眼僅剩的座位,想說這裡好像有人了——

就見祝溫書一言發地伸手把包拿走,然令琛拉開椅,坐了來。

“……”

徐光亮沒想到祝溫書還挺會見機行事,也沒再多說什麼。

“那你先坐,有什麼需的跟我說,我都在這裡,或者你找我婆,她……”

徐光亮扭頭一看,發現己婆迷迷糊糊的,目光還有點呆滯地看著令琛,像做夢似的。

“你們去忙吧。”

令琛說,“管我。”

“啊,那、那行。”

想到還有許多賓迎接,徐光亮也沒想多留,拉著己夢遊的婆,一群伴郎伴娘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四周稍微空了些,但祝溫書還是感覺擁擠,感覺己順帶都成了動物園被圍觀的熊貓。

畢竟,全場人的目光全都集聚到了這裡,還有很多人擠了過來,形成一個以令琛為原型的包圍圈,隻留了過道的距離。

這時,本桌的同學們紛紛回過神了,開始找話令琛說。

“你、你居然來啦?好久見啊,還以為你會來呢。”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洪斯年,以前坐你前排來著。”

“你比以前帥好多……我記得你以前好瘦啊,哈哈,真是好久見了。”

……

在一片生硬的寒暄中,鐘婭說的話,仿佛一股清流。

“那個……”她戳戳祝溫書的手臂,又偷瞄令琛一眼,“令琛坐了這裡,那你幫忙占座的那個朋友一會兒來了坐哪兒啊?”

四周突然安靜了一瞬,部分視線慢悠悠地集中到了鐘婭身上。

很難想象,在這種時候,還有人這麼正義凜然地思考這種題。

21世紀已經很少見到思維單軌發展的人類了!

祝溫書:“……”

她也知道該怎麼鐘婭解釋,她的那個“朋友”,已經到了。

在祝溫書啞口言的間隙,令琛傾身,在眾目睽睽偏頭看向鐘婭。

“你看我,”他慢悠悠地拉長語調,眼尾輕輕揚起,“長得像像祝師的那個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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