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影兒對伊羅錦並不信任,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睜著一隻眼睛,這裡是青丘城,是伊羅錦的大本營,他要搞點小動作,有太多的辦法,但是,直到天亮,也沒有事情發生,居住的客棧外麵,有青丘城的士兵把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免得打擾了裡麵的人休息。
劉危安謝絕了伊羅錦的早餐邀請,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出了城,在把青丘城拋在身後,劉危安忽然叫停了馬車。
“九章,你帶紅玉回去,接下來的路程,你們不用去了。”
“是!”劉九章對劉危安的命令從來都是執行,不會多問半句。
“馬上就到招搖城了,為什麼——”鄭影兒卻有些不理解。
“接下來,可能有危險,我照顧不了那麼多人。”劉危安沉聲道,他說的很委婉,因為不是‘可能有危險’而是肯定有危險。
“紅玉,你們回去的路上要小心。”鄭影兒立刻醒悟,青丘城反水,那麼最後一段路程是最凶險的,如果童家有什麼動作的話,這段距離是最後的機會。
“你們要小心!”紅玉心中是不願意回去的,她想跟著劉危安,但是卻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她這個未來花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唯獨武藝欠缺。《百花樓》也不敢讓她們學習多麼厲害的武藝,能防身就夠了,否則練得太厲害,造反了豈不是麻煩?
其他人繞開青丘城返回,青丘城必然有童家的探子,如果原路返回,恐遭危險。劉危安和鄭影兒一人一騎,疾馳招搖城。
一路上,兩人都不敢大意,可是,直到靠近招搖城兩公裡,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這種情況,鄭影兒沒有料到,劉危安也沒有料到,他甚至沒有察覺到有監視的人。
“難道一切都是錯覺?童家不是敵人或者童家放棄了?”劉危安和鄭影兒相視一眼,情不自禁停下來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家已經把問題解決了。”劉危安道。
“如果解決了,伊羅錦不會是這種態度,這隻老狐狸,很善於見風使舵。”鄭影兒道,青丘城距離招搖城不遠,如果鄭家把一切問題解決了,最多半個小時,青丘城就能得到消息,伊羅錦怕是早就把自己的座駕送過來了。
“你再想想,關於童家,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劉危安拿出了罐子肉,這個時候,他也沒心情生火做飯了,罐子肉應付一下。他手上的罐子肉都是特供,味道其實很不錯的。
“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不確定的就是童盛路,他對我家防備心很重,關於他修煉邪門功法的事情,我家也隻是知道有這件事,具體他修煉的是哪門邪功,修煉到了什麼境界,我家並不知曉。”鄭影兒顯得憂心忡忡,童盛路就是童家這一代的家主。童家突然發難,很大可能就是童盛路的邪功大成,要不然,他沒有這麼大的底氣。
童盛路是一個很善於隱忍的人,這麼多年甘當老二,且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說沒有什麼變化,三歲小孩都不信。
“你做好了心理準備嗎?”劉危安看著她。
“大不了一死,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最壞的結果,就是死亡而已。”鄭影兒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不過總結無法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罐子肉吃了幾口就沒吃了。
“走吧!”兩人策馬向招搖城而去,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這很不尋常。招搖城經濟發達,遠非青丘城可比,往來的商旅遊客多的無法統計,寬敞的道路就是證明。越是繁華的城池,主乾道越是寬敞。不多時,一座宏偉而古老的城池出現在眼前,青磚黑門,一股滄桑感撲麵而來。
“城門上吊著一個人。”劉危安視力好,隔著老遠就看見了從城牆上吊下來的人,是一個男子。
鄭影兒麵容一僵,呼吸急促。
走到近處才發現,是不認識的人,身上掛著一塊牌子,原來是一個江洋大盜,殺人無數,罪大惡極,被招搖城的捕快抓住,經審判,執行絞刑。屍體掛在城門口,起警示作用。
“還是挺嚇人的,就是味道不太好聞。”經過屍體的時候,劉危安抬頭看了一眼,人至少死了三日以上,有些地方已經腐爛生出了蛆蟲。
鄭影兒的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她最擔心的就是掛在上麵的是自己的親人,她不怕自己死亡,但是不願意麵對親人死亡。
兩人通過城門,沒有盤問,沒有阻攔,輕鬆的就像是回自己的家。城門連接主街道,街道上,人流如織,兩側店鋪照常開門營業,看不出一絲戰爭的痕跡,如果鄭家與童家廝殺,城內絕對不可能如此祥和。
劉危安與鄭影兒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詫異,不過,正因為情況太過於正常,兩人反而更加警惕,如果這個時候,殺手隱藏在人群中突然暴起傷人,將很難防備。
“主街道的儘頭,左轉就是我家。”鄭影兒道。
“有沒有見到你家的人?”劉危安問。
“沒有!”鄭影兒搖頭。
“如果會發生事情的話,最有可能就是這段路了。”劉危安道。
“要不……抄小道?”鄭影兒問。
“招搖城的街道,你知道的,童家不可能不知道,我們進入城門的一刻,一舉一動都在彆人的視線之下。”劉危安道。
鄭影兒想想,也對,到了這裡,即使上天遁地,也沒辦法躲過童家的眼線。兩人的速度放的很慢,穿過街道,想過各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會平安無事。
彆說刺殺了,連小偷扒手都沒有出現,他們就像一對遊人回家,和正常時期沒有任何區彆,劉危安都有些懷疑了,會不會是鄭影兒出現了被害幻想症,她的刺殺,隻是一場意外,或許隻是有人貪圖她的美色,亦或者這件事與童家沒有任何關係。
左轉之後就是鄭家了,相隔不到五十米距離,這個時候,就算童家想做什麼,也來不及了。童家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抓鄭影兒當人質的機會了。
鄭家的府邸很古老,也很低調,與周圍的新建築相比,顯得有些舊了,但是斑駁的牆壁上,卻殘留著曾經的榮光。
青磚紅瓦,古樹鬱鬱。
“有些不對勁!”兩人停在大門口,沒有馬上進去。偌大的鄭家,安靜的可怕,裡麵仿佛一個人都沒有,門口,應該有的站崗的人,也不見了。
如果能問問邊上的人就好了,可是,左轉的這條街,根本沒有人,這條街都是鄭家的,行人根本不敢靠近。
“進去!”劉危安緩緩道,鄭影兒上前,忍著心中的不安,推開了大門。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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