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喊冤的情況不勝枚舉,為他人喊冤的情況,卻是不多見,女子語氣焦急又情深意切,一看便知與墨者關係匪淺。
“如梅,你怎麼——你為什麼?”王員外被這一幕驚呆了,他愣神了好一會兒,臉色才慢慢沉下去,他不是傻子,能賺下那麼大一份家業的人,不可能是笨蛋,通過如梅和墨者的表情和反應,他已經猜想到了某些東西。
劉危安和申怡雲相識一眼,這個女子,竟然是昨晚上救下來的如梅,本以為她離開了,未曾想,竟然出現在公堂之上。
“這女子……不是王員外的六夫人嗎?怎麼會來到這裡,看她的樣子,似乎和墨者認識,這是,這是……”
“王員外的夫人和墨者很熟悉的樣子,怎麼會這樣?”
“莫非……你們看王員外的臉色,是不是比吃了蒼蠅還難看?嘿嘿……”
……
廳外看熱鬨的人議論紛紛,堂下,墨者見到如梅出現,臉上露出焦急之色,小聲激動地道:“你怎麼來了,趕緊走,趕緊走,這裡——”
“我來了就沒想過離開,你死了,我還能獨活嗎?”如梅見到墨者焦急的模樣,反而坦然了。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公堂?”大老爺重重擊了一下驚堂木,霎時間,所有的議論聲都停下來了。
“回大人,民女如梅,民女是來自首的,殺四夫人者是民女,並非墨者。”如梅此言一出,震驚全場。
“你說王員外的四夫人是你所殺?”大老爺盯著如梅,再次詢問了一遍。
“正是!”如梅回答的很肯定。
“你為何要殺四夫人?可有證據?”大老爺質問。
“四夫人與民女不和,她撞見民女與墨者敘話,誣陷民女與墨者有私情,想以此要挾民女為她做事,民女氣不過,便殺了四夫人,發簪便是證據。”如梅拿出一枚金色發簪。
“四夫人正是死於此枚發簪。”諸葛神捕隻看了一眼,便認出了發簪便是凶器,雖然四夫人身上的致命傷口有多處,但是,他知道,其他的傷口都是後來補上的,四夫人真正的死因是被發簪刺中了心臟。
“四夫人既是你所殺,為何墨者卻說是他所殺,莫非你二人是同夥作案?”大老爺質問。
“民女殺人之後,心中害怕,民女怕死,墨者菩薩心腸,於心不忍,便想代替民女認罪,但是民女終究是良心不安,經過數日思索,認為已經死了一人,不能再讓無辜之人死亡,隨來自首,希望大人明察。”如梅道。
“墨者,你還有何話要說?”大老爺盯著墨者。
“我無話可說!”墨者歎息一聲,看向如梅的目光充滿不舍和憐惜,所有人都能看出兩人之間定然有故事,但是大老爺並不想追究,他是個聰明人,當堂宣判,如梅殺人,證據確鑿,如梅也供認不諱,立即收押大牢,等待秋後問斬,墨者則是當庭釋放,並未追究他的責任。
但是,墨者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色,反而是一臉愁容,眼神悲傷,失魂落魄,他人叫他,他也仿佛聽不見。
“奸情!”申怡雲在劉危安的耳邊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為什麼不能是兄妹情之類的?”劉危安問。
“他們之前的眼神騙不了人。”申怡雲道。
“昨晚上追殺如梅的是什麼人?”劉危安問。
“不知道!”申怡雲搖頭,對此,她也是大為不解,從對方下手之狠辣來看,分明是要致如梅於死地,如梅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誰?
兩人想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也就不管了,畢竟是彆人的事情,與自己無關,兩人想找諸葛神捕調查黑衣人的事情,誰知道一轉身,諸葛神捕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找不到人了。
“這家夥不靠譜啊。”劉危安道。
“我們自己找嗎?”申怡雲有些拿不準主意,黑衣人死了,線索就都斷了。九庸城不是他們的地方,調查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調查。
“我們跟著墨者去看熱鬨。”劉危安忽然道。
“墨者?”申怡雲眼中露出疑惑,但是沒有多問,跟著劉危安一路上左拐右拐,在快要出城的時候,一座精巧的小院子出現在視野中。
魂不守舍的墨者被人攔住了去路,準確來講,是有人在他家門口等待著他。墨者愕然止步,攔住他去路的人竟然是王員外。
“墨者,如梅死了,你能安心嗎?”王員外死死盯著墨者,他的語氣很古怪,似乎並未有多少仇恨。
按照邏輯,他應該憎恨墨者才對,畢竟墨者和他的夫人不清不白,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信,他看不出來。
“可是……大人已經宣判了。”墨者表情痛苦,“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如梅因為誰而殺人,又為誰而死,你比誰都清楚,我隻想問你,如梅死了,你會獨活嗎?”王員外質問。
墨者身體一震,表情時而茫然,時而掙紮。
“如梅願意為了你而死,你呢,為了她做了什麼?墨者,如果你什麼都不做,那麼我會鄙視你的,也會為了如梅感到不值。”王員外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墨者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突然,他似乎下了某種決心,拔出一把匕首猛地紮向自己的心臟,他要自殺。
申怡雲吃了一驚,卻見一道劍氣從遠處激射而來,撞在匕首上。
叮——
匕首飛出數米,紮在了牆壁上,直至匕首柄部,匕首的鋒利程度令人心驚。劍客楚朝烈從暗處走出來,皺眉道:“墨者,王員外分明是想讓你去死,你為何要如他的願呢?”
“我已經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了。”墨者木然道。
“人活著,就是有意義的。”楚朝烈道。
“朝烈,謝謝你,你走吧,你救得了我一時,卻救不了我一世,我們相識一場,緣分已儘,你不必介懷。”墨者對著楚朝烈笑了笑,笑容充滿這看破塵世的意味。
“真是搞不懂你。”楚朝烈的眉頭皺的很深,一時間不知如何勸說。
“我或許有個主意。”劉危安帶著申怡雲走了出來。
“你有什麼主意?”楚朝烈早就察覺到了劉危安和申怡雲的存在,隻是兩人沒有散發出敵意,他也就不管了,見到兩人似乎也想救墨者,生出了幾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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