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茂密的蘆葦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充滿警惕的呼喝聲。
水域之中,所有的動靜在一刹那消失,隻剩下蚊蟲的鳴叫,隔了大約一分多鐘,才聽見另外一道聲音響起。
“是三娃子嗎?”
“……你是——狗不剩?!”先前的聲音由警惕變成了驚喜。
“姥姥的,嚇死我了,三娃子,你妹妹的,不是說不來嗎?怎麼不聲不響出現在蘆葦蕩,嚇死老子了。”船槳撥動水花的聲音響起,接著一條烏篷船從幽暗的蘆葦蕩之中鑽出來,船頭站著一個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不是狗不剩還有誰?
男子出生時候份量太大,又沒有找到穩婆,男子剛生下來,母親就失血過多去世了,男子的父親去山裡打獵,結果一去不複返,男子從小吃的是百家飯長大的,不知道是天生能吃,還是討來的剩菜剩飯營養不足,男子從小吃啥都不剩下,因此榮獲狗不剩的諢名。
男子小時候,骨瘦如柴,直到11歲時候,徒手打死了一隻準魔獸,命運從此發生了改變,大家才發現,狗不剩竟然天生神力,他經常獨自進入山林,每次出來,都能收獲一兩隻魔獸,從準魔獸到一級魔獸,再到二級魔獸,狗不剩的體型越來越彪悍,獵殺的魔獸也越來越厲害。
狗不剩是個懂得感恩的人,打的獵物都給鄉親們,自己從來不留,以至於現在都22歲了,到了結婚的年齡,卻身無分文。
蘆葦分開,有一條烏篷船鑽出來,船頭站著的是一位身形挺拔的青年,年歲與狗不剩相仿,體型不如狗不剩健壯,卻給人一種靈活跳脫之感,正是隔壁村的三娃子,排行第三,不過,家裡太窮了,老大和老二都餓死了,他運氣好,在要餓死的時候,外出遊曆的叔叔回來了,叔叔不僅把他當做親兒子,而且還教了他一身不錯的本領,可徒手擊殺二級魔獸,是隔壁村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
“誰說不來了,我隻是說要考慮一下,我還有叔叔妻子,你以為像你一樣光棍一條嗎?我肯定是要尊重家人的意見的。”三娃子目光在狗不剩的烏篷船上打量了一眼,“這不是你們村的船,你從哪裡偷來的?”
“偷,你彆瞧不起人,這是我買的。”狗不剩傲嬌地抬起頭,他的烏篷船嶄新嶄新的,三娃子的烏篷船又破又舊,沒漏水算是奇跡了。
“買的?你哪裡來的錢?”三娃子明顯不姓。
“實話跟你說把,在這之前,我已經跑了兩趟了,小賺一筆。”狗不剩嘿嘿一笑。
“真不夠意思,都跑兩趟了才告訴我。”三娃子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這種殺頭掉腦袋的事情,我敢隨便說嗎?再說,如果不弄清楚航線,我也不敢跟你們說,如果被人發現,豈不是把你給害了,我光棍一條,死了就死了,你死了,你媳婦就得守寡了。”狗不剩道。
“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帶路,你給我說的航線,我怎麼走來走去都不對。”三娃子示意狗不剩帶頭。
“我說你在這裡瞎轉悠,原來是沒有找到路線,跟我來。”狗不剩哈哈一笑,在前麵帶頭。
八百裡摩天湖,有三百裡是蘆葦蕩,如果不熟悉的人,進去之後就再也出不來了,即使常年生活在這片水域的人,也不敢說熟悉所有的區域,一般都是活動在固定的水域。八百裡摩天湖中,盤踞著大大小小二十多股水賊,如果陌生人闖入摩天湖,即使不迷路,也會被水賊殺害。
三娃子和狗不剩之所以敢進入摩天湖,除了他們從小生活在附近,算是從小在摩天湖長大,水性一流,同時和幾股小的水賊也算混了個臉熟,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發現了一個可以發家致富的秘密,販賣草藥。
摩天湖周邊的大山無數,村子也是無數的,山上有產有草藥,采集草藥可以買了補貼家用,村裡祖祖輩輩一直是這樣做的,直到有人走出摩天湖的世界,發現同樣的草藥,賣給宮家隻能得1銀幣,而賣給其他地方,至少20枚銀幣,甚至30枚,有些罕見的草藥,價格可以相差50倍甚至100倍。
摩天湖附近村子的草藥隻能賣給宮家,因為除了宮家,沒有其他的買家了。狗不剩在嘗試了兩次甜頭後,就偷偷告訴了不打不相識的三娃子,三娃子已經成家立業,顧慮比較多,沒有馬上答應。
宮家對於把大山裡麵的東西賣到外界是很忌諱的,抓住了,輕者處死,重則屠村,在摩天湖的地界上,宮家就是天,沒有人敢反抗。
三娃子在考慮一個晚上之後,還是決定冒險,他的婆娘懷孕了,這些年,靠著叔叔的錢補貼家用,日子過得不錯,但是叔叔的錢在給他娶了媳婦之後就用完了,而且,他發現了叔叔實際上是受了傷的,回家並非榮歸故裡,而是回家療傷的,這些年,因為缺少丹藥,傷勢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愈發的嚴重,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叔叔成不了多久了。
他必須掙錢,購買丹藥為叔叔療傷,叔叔給了他新的生命,他必須報答叔叔。他之所有一個人出發,而沒有告訴狗不剩,倒不是想吃獨食,而是狗不剩已經走一次了,有經驗,而他沒經驗,擔心一起的話,會增加風險拖累狗不剩,所以決定一個人出發,屆時,就算被發現,也是他一個人的事,不至於連累狗不剩。
卻沒想到,離開熟悉的水域不久,就迷路了,幸好遇上了狗不剩,若不然,他隻能把藥材丟水裡麵,原路退回了。
有狗不剩帶路,行程很順利,隻用了五日就走出了摩天湖,狗不剩找到一個中間人,與一個穿著奇怪服飾的中年男子交易,三娃子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他分明看出中年人的實力很可怕,可是,中年人並未以勢壓人,而是給了一個不管是在狗不剩還是三娃子都認為是天價的價格,兩人壓根沒有還價的想法,直接交易。
三娃子早就估算過自己空間玉佩裡麵藥材的價值,賣給宮家的話,至多0.9金幣,不能再多了,而現在足足18金幣,接到沉甸甸的金幣的一瞬間,他激動的呼吸都加快了好幾分。返回的路上,三娃子心潮澎湃,不能自已,致富路上終於看見了希望,忽然想起了什麼,問狗不剩:
“你賣了多少錢?”
“95金幣。”狗不剩回答,三娃子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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