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寒風,霜地。
城主府燈火稀疏,不複往日燈火通明,很多建築黑漆漆的一片模糊,閣樓林立,假山密布,如果不熟悉的人,冒然闖入瞬間便會迷失。
“誰?”老黃猛然扭頭,眼中射出炙熱的目光,猶如兩盞神燈,恐怖的氣息剛要綻放,一根魚線纏住了他的脖子,他閃電深處右手,食指中指如剪刀夾住魚線。
哢嚓——
釣叟老人的魚線細如蠶絲,卻可以拖起萬斤巨石,堅韌無比,被老黃的兩根手指輕鬆剪為兩截。
老黃扭頭看向釣叟老人,腦袋才偏了一半,身體一僵,目光猛然下垂,不能置信地看著心臟的位置,一把利劍正緩緩抽出來,劍的主人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老黃隻說了一個字,便看見了從黑暗裡走出來的銀銀不真。
“黃叔,我父親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背叛他?”銀銀不真的臉色很冷,再也沒有了小時候的那種天真浪漫。
“老爺待我很好,是我對不起老爺,求小姐放過小康——”老黃臉上露出慚愧,他努力想繼續說著什麼,卻做不到,隨著一口鮮血噴出,脖子一歪,氣絕身亡。劍惡的一劍,看似刺中的心臟,實際上已經摧毀了他的奇經八脈和五臟六腑。
銀銀不真麵無表情,她沒有多看老黃一眼,平靜地道:“老黃伺候我父親超過三十年,他原本是馬賊,被我父親救了命,跟著我父親說是報恩,實際上,他心中一直隻有他自己。”
“他隱藏了實力。”劉危安道。
“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銀銀不真道。劍惡的劍都斬不斷釣叟的魚線,老黃兩根手指就剪斷了,這份本領,他父親可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僅次一點便能判斷,老黃在很久之前,便心懷不軌。
老黃這個管家,屬於銀銀不真父親的私產,他的任何東西,包括思想,都應該屬於銀銀不真的父親。
隱瞞便是大不敬。
“我說的是這個!”劉危安突然出手,拳如閃電,擊中了老黃的頭顱,銀銀不真渾身巨震,在拳頭擊中頭顱的瞬間,老黃睜開了眼睛,那明亮的目光,哪裡像受傷的模樣?
恐怖到極致的氣息從老黃體內蘇醒,不要說銀銀不真,便是釣叟與劍惡都頭皮發麻,好在劉危安跟在了身邊。
啪——
頭顱四分五裂,老黃的身體猛烈一抖,然後便如刺破了的氣球一般,恐怖的氣息刹那消散,無影無蹤。
“竟然詐死!”釣叟又驚又怒,他竟然沒有看出來。劍惡沒有說話,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是不好過的,他那一劍,雖然不是全力以赴,但是畢竟是偷襲,自信足以殺死敵人,卻沒想到,被老黃蒙蔽了,如果不是劉危安跟著來了,萬一老黃突然偷襲,後果不堪設想。
“該死!”銀銀不真驚出了一身冷汗,老黃隱藏了剪刀手,她已經感覺走眼了,沒想到老黃還有更厲害的手段。
“下一個是誰?”劉危安若無其事。
“師爺柳程度。”銀銀不真很快冷靜下來了。
“怎麼你父親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靠譜?那你父親把人放在身邊是什麼意思?”劉危安不理解。
銀銀不真腳步一頓,她還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和留著一縷山羊胡子的師爺形象不同,柳程度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穿著盔甲背心,手臂上都是紋身,紋身的花紋很神秘,咋一看,還以為是社會不良分子呢,任何不認識他的人,都無法和師爺兩個字聯係在一起。
銀銀不真從密道進入書房的,這密道隻有她父親和她兩個人知道,當她踏入書房的一瞬間就被柳程度發現,一道劍芒破空而至,速度之快,讓銀銀不真在一瞬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噗嗤——
輕微到極致的聲音響起,柳程度渾身一顫,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氣球,頓時軟了下去,劍尖距離銀銀不真的眉心不到一寸,再也沒有力氣刺進去了,當啷,寶劍落地,柳程度的臉色變成死灰。
他的氣海穴、心臟和丹田各自出現了一道劍痕,卻沒有鮮血流出來。劍惡的劍太快了,快的肌肉沒有反應過來。
有了老黃的教訓,劍惡這次出手不留餘地,聽起來隻有一聲,實際上,他出了三劍。
“很抱歉,在這種情況下與柳叔叔見麵。”銀銀不真撿起從柳程度手上落下的文件,一份是關於山林的,一份是關於財產的,還有一份是人員變動的名單,三份文件,按照道理都不是師爺可以單獨查閱的,更不用說改動。
“百子老魔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柳程度看見銀銀不真便知道大勢已去,長歎一聲。
“柳叔叔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銀銀不真問。
“能放過我的女人嗎?”柳程度問。
“不能!”銀銀不真拒絕的很直接。
“我用一個情報和你交換。”柳程度道。
“說!”銀銀不真問。
“陳大海也參與了其中。”柳程度道。
“謝謝,如果你不說的話,我會懷疑陳大海,但是你既然說陳大海也參與其中,說明陳大海一定沒有關係,那就隻剩下樂成儒了。”銀銀不真道。
柳程度眼中閃過一抹後悔,一股鮮血從嘴角流出,他勉強張了張嘴唇,卻已經發不出聲音了,身體向後到,軟軟靠在書架上,帶著不甘死去。
“為什麼隻能是樂成儒?”劉危安好奇。
“《西坦城》的四個城主裡麵,和我父親走得最近的是丁耀和樂成儒,我父親當年是從丁耀手上接過了城主的位置的,所以丁耀不可能對城主有什麼想法,否則的話,他當年可以連任,沒人能動搖他的地位。樂成儒是我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是我父親最得力的助手,陳大海是我父親當年最大的競爭對手,經常和我父親唱反調,實際上,他父親和我父親是拜把子兄弟,我父親和陳大海的關係好的跟一個人一樣,表麵上的不和是做給彆人看的,還有一個副城主則被我父親帶走了。”銀銀不真道。
“你父親這個城主,做的比皇帝都累。”劉危安聽著都頭疼,處處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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