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9章、燕恭正(1 / 1)

哢嚓——

哢嚓——

哢嚓——

……

咀嚼聲在幽暗的地下室回蕩,令人毛骨悚然。負一層是地下停車場,因為火星缺水,雖然是負一層,但是並不會感覺潮濕,不過陰冷是免不了的。

廢棄的汽車停放得亂七八糟,很多汽車遭遇了碰撞,傷痕累累,其中不乏名貴的超音速甚至還有一台價值破億的懸浮汽車,這些都是末日發生的時候,人們慌亂逃竄造成的。

曾經的輝煌,如今隻剩下一層灰塵。

在一輛SUV的汽車的頂上,坐著一個人,手上抱著一具夜叉的屍體,啃得津津有味,地上一堆骨頭,從骨頭的數量來看,至少是兩隻夜叉的份量。

夜叉身高三丈,此人抓著夜叉的屍體,如抓小雞,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令人震驚的是夜叉還是活著的,被啃咬的過程中,爪子還有翅膀時不時還掙紮幾下。

無法想象,此人是如何啃下提醒比他大五六倍的夜叉的。

劉危安幾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陣陣寒意,哪怕是見多識廣的車駱駝,一時間也是說不出話來,有種要逃離的衝動。

“喂!”最後還是二兩叫花子無法忍受這壓抑的沉默,衝著車頂上的人喊了一聲。

咀嚼聲戛然而止,地下室瞬間變得死一般的寂靜,玉珠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時間過了大約三秒,就在二兩叫花子忍不住再次開口的時候,車頂上的人緩緩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臉。

左半邊臉是人類的臉,英俊、清秀,皮膚白淨,右半邊臉,腐爛之後又被風乾,萎縮、凹陷、龜裂,眼窩空空,沒了眼球,那是半張比喪屍還要嚇人的臉。

此人一隻獨眼,射出陰冷的寒芒,此人抬起頭的一瞬間,地下室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了幾十度,紫沁師妹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朝著劉危安移動了腳步。

雙方就這樣對視,誰都沒有說話,太史褚工一向認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閻王來了都敢撩撥兩句,但是此刻,他的嘴巴仿佛粘上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劉-危-安!”此人的目光落在劉危安身上時候,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激動,似乎包含了其他的情緒。他應該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聲音生澀,語調也有些不自然。

“你是誰?”劉危安看見對方的第一眼,便感覺有些似曾相識,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等到此人開口,他已經確定,對方是認識的,或許不熟,可一定見過麵。

“我是誰?”此人一愣,接著忽然大笑起來,笑聲癲狂,最後笑得直不起腰來,眼淚都流出來了,依然不停歇,仿佛這句話是世間最好笑的一句話。

“他……瘋了吧?”二兩叫花子小聲道。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要不,我們先離開?”皇甫一日道。

“同感。”太史褚工用力點頭,難得的與皇甫一日站在統一戰線。

“我是誰?我這個樣子不人不鬼,你認不出我來也正常。”對方笑容一收,聲音充滿蒼涼。

“原來是你。”劉危安終於想起來了,眼前之人竟然是燕恭正。

興隆軍校的天才學生之一,風度極佳,猶如貴族,他,唐叮咚還有大胖子樹樁,是興隆軍校的明星人物,當初劉危安統治了天風省南方,因為陳嶗山燒毀了糧食,阻礙他的統一大業,被他殺了全家,燕恭正不知道與陳嶗山有什麼關係,還是隻是為了陳嶗山打抱不平,在劉危安與興隆軍校談判的時候,他選擇離開。

唐叮咚、肖傑、樹樁等人都加入了平安軍,他卻離開了,說實話,劉危安很看好此人,長得帥氣不說,文武雙全,見識也廣,以那個時候的劉危安來說,此人是難得的人才,他的出走,劉危安嘴上不說,心中是很惋惜的。

燕恭正這一走,就再也沒有消息了。興隆軍校過來的學生,最後在平安軍幾乎都走上了管理層的位置,他們暗中都在尋找以前走失的學生,其中尋找力度最大的就是燕恭正,這些,劉危安都知道,隻是沒說而已。

可是,以平安軍的勢力,也沒能找到燕恭正,不少學生都懷疑他是否遭遇了不幸,畢竟,末日凶險,大佬都有隕落的風險,燕恭正雖然優秀,畢竟不是大佬。

在興隆軍校都放棄了對燕恭正的尋找的時候,竟然在這個地方遇上了他,以這樣一種方式,以這副麵孔見麵。

“想不到吧?”燕恭正不奇怪劉危安能想起來,在興隆軍校的時候,劉危安就展現出了超人的記憶力。

如果不是受到他右半張臉的影響,劉危安第一眼就能看出他來。

“這些年,你的經曆很豐富吧。”劉危安道。

燕恭正沒有說話,他從車頂上跳下來,緩緩走了過來,突然,玉珠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這個時候,其他人也看清楚了,燕恭正不僅僅是右半邊臉腐爛非人類,而是整個右半邊身體都如此,猶如腐爛不完全的肉突然被風乾,乾枯、結澀、萎縮、扭曲,那是一種眾人從未見過的模樣。

“你的心臟是乾的還是濕的?”冷不丁,二兩叫花子冒出來一句。

燕恭正停止了腳步,唯一的獨眼瞪著二兩叫花子,久久不語,劍二十三和車駱駝如臨大敵,唯恐燕恭正惱羞成怒突然動手。

“彆來無恙,劉危安!”燕恭正沒有動手,目光轉移到了劉危安身上。

“見到你活著,真開心。”劉危安道。

“活著,嗬,活著。”燕恭正的嘴角扯動了一下,這個笑容實在不能算開心。

“隻要活著,就有無限可能,不是嗎?”劉危安看著他。

“他們還好嗎?”燕恭正問。

“有十幾人死於喪屍之口,剩下的都很好。”劉危安道,對於興隆軍校的學生,他有一份不一樣的感情,對他們格外看重,隻要他參與的戰鬥,對學生們就會多照顧三分,但是戰場無情,死亡總是不可避免。

燕恭正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又是一陣難言的沉默。劉危安打破了沉默,問道:“你怎麼來到了這裡?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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