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真的能保持一直不死嗎?”劉危安悠然詢問,聲音輕柔,仿佛摯友之間的問候,渾然不覺不久之前還在生死相搏。
“你這個小朋友,有點意思。”不死老仙眯著眼睛,看劉危安的目光如看玩物。
“說實話,前輩在這個時候出世,實在不明智。”劉危安道。
“本老仙做什麼,需要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人來教嗎?”不死老仙哼了一聲,鼻孔出氣。
“對於年輕人來說,亂世出英雄,舊的格局打破,新的格局產生,但是對於前輩這種靈魂裡已經散發出死氣的人來說,亂世可有些不妙。”劉危安道。
“你說什麼?”不死老仙的聲音猛然拔高,十分憤怒。
“前輩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劉危安忽然道。
“你要什麼?”不死老仙忍住了出手的衝動。
“古往今來,天驕無數,前輩自然是佼佼者,但要說最厲害,那是不見得,可是,前輩就沒有想一想,那些個最厲害的人,難道就沒有想到維持壽命的辦法,隻有前輩一個人能想到嗎?”劉危安問。
“你以為光靠聰明才智就能維持壽命嗎?你太天真了,天時地利與人和,每一個條件都要恰到好處,你以為他們不想長生,但是很可惜,生不逢時!”不死老仙有些得意和驕傲,大有一種天下眾生不過爾爾,唯有老夫,冠絕古今。
“既然如此,前輩為何屢次被殺死,莫不是前輩故意這樣做?”劉危安慢悠悠地道。
“你小子是嫌活得太長了是不是?”不死老仙頓時惱羞成怒。
“前輩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如果是我,寧願不要,大丈夫要麼生的偉大,要麼死得其所,靠奪舍他人苟延殘喘,這樣的事情,晚輩是不屑為之的。”劉危安聲音不高,卻自有一股堅定不移的味道。
“本來還想留你多活幾天,給我當個書童,現在看來,不能留你了。”不死老仙的臉色徹底冷下來了,眼中殺機閃爍。
“論奪舍的功法,魔教是最有發言權的,可是,魔教卻無人用此手段,晚輩很奇怪,前輩竟然比魔教還要精通,實在是令人佩服。”劉危安臉上卻沒有一點佩服的樣子。
“找死!”不死老仙的回複隻有兩個字,不管是輩分還是年齡,他都不知道大出劉危安多少,被劉危安話裡話外、明裡暗裡的嘲諷,他哪裡還忍得住。右手抬起,天空刹那變成了黑色,黑雲壓城,猛然一按。
嗡——
天空似乎真的落下,大地無法承受這可怕的壓力,向下沉陷,那場麵,恐怖至極。劉危安臉色嚴肅,向左跨出一步。頓時,一股絕世殺機從地底爆發,宏大如海嘯,在虛空之中凝聚成一柄天刀。
嗤——
聲音仿佛燒紅的鐵塊丟進水裡麵,刺耳無比,烏雲被劈成兩半,壓力頓消,天刀的力量不僅沒有減弱,反而吸收了烏雲的力量,猛然提升一大截,劈向不死老仙。
不死老仙的臉上頭一次出現驚容,他的雙腳微微彎曲,準備避讓,然而,從大地傳出的氣息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大地深處,似乎有一條毒蛇在盯著他,隨時準備躍出,擇人而噬。
不死老仙深吸一口氣,雙手左右一拉,一條軟鞭出現,繃得筆直,不死老仙雙手以某種頻率震動,軟鞭蕩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紋。波紋溢出,一點一點削弱天刀的力量。
劉危安眼中閃過驚奇,不死老仙這麼強大,竟然還使用兵器,一般來說,實力強大到一定程度的人,就很少借助外力了,他們更加相信自己的身體。
他腳底用力,輕輕一跺,大地生出感應,天刀驟然變得熾亮,一閃而逝。
噗嗤——
軟鞭斷為兩截,一條血痕出現在不死老仙的眉心,不死老仙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一股無法形容氣息爆發,化作風暴席卷八方,讓準備偷襲的劉危安硬是找不到攻擊的機會。
“可惜了!”劉危安後退一步,不死老仙太強了,天刀隻是傷及不死老仙的頭骨,並未撕裂神魂,要不然,這一戰直接就能結束了。
“陣法!”不死老仙的臉色難看無比。
“正是,還請前輩指教!”劉危安神態從容。
“以為區區陣法便能阻擋我的腳步?笑話、”不死老仙射出熾熱的神芒,不斷掃視大地。
“晚輩學藝不精,自然是擋不住前輩的,不過,晚輩的恩師,多半能和前輩過幾招。”劉危安道。
“你師傅是誰?”不死老仙質問。
“前輩應當知道的,晚輩的大審判拳便是恩師傳授。”劉危安恭敬地道。
“老瘋子怎麼可能是你的恩師?他說過不收徒弟的。”不死老仙大聲道。
“這個,晚輩便不知道了,或許,恩師一時興趣,也或許,恩師改變了主意,總之,恩師對晚輩還是比較上心的。”劉危安道。
“你以為那老瘋子便能嚇到老夫嗎?縱然老瘋子親自來,老夫也不放在眼裡。”不死老仙哼了一聲。
“前輩想見恩師嗎?不著急,晚輩與恩師約好了在附近見麵,時間也差不多了。”劉危安看了一眼天色。
末日之中,危機四伏,總是免不了戰鬥,手表之類的戴在身上,不消多少便會損壞,久而久之,大部分的進化者都養成了不佩戴手表的習慣。
壞的快,又影響發揮。
“你約見老瘋子在這裡見麵想乾什麼?”不死老仙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晚輩的女朋友,就是之間你見過的女孩子,不知為何被一個黃金打造的人盯上了,晚輩應付不過來,隻能找恩師求助。”劉危安撒起謊來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不死老仙既然認識老瘋子,多半也是知道黃金人的,這個老怪物活了那麼長的時間,黃金人、重瞳者這些大佬應該都是知道的。人的社會是圈子的社會,底層人有圈子,頂層人物也是有圈子的。
“黃金人?你是說黃金一族,他的身體全變成了黃金?”不死老仙果然知道黃金人。
“沒有,脖子以下是黃金,頭顱還是肉胎凡身。”劉危安回答。
“不應該啊,黃金一族不是中了天譴詛咒,早就應該滅絕了的啊,怎麼還活著,他是怎麼躲開詛咒的?”不死老仙的臉上掠過一絲疑惑,盯著劉危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劉危安想了想回答。
“不對,你小子雖然有幾分本領,但是如何擋得住黃金一族半個月之久?”不死老仙厲聲大喝。
“黃金人除了第一次動手之外,後來都是遠遠地跟著,並未動手了,至於原因,晚輩也不知道。”劉危安道。
“他現在去哪裡了,怎麼又不跟著了?”不死老仙眼中的懷疑很濃。
“這個晚輩就不知道了,或許是知道晚輩向恩師發出了求救信號,所以黃金人才離開吧。”劉危安道。
“放屁,老瘋子豈能嚇住黃金一族,他還沒成聖呢。”不死老仙直接破口大罵。
“或許……是那一件事。”劉危安忽然想到了什麼。
“什麼事?”不死老仙立刻被吸引住了。
“有消息稱,某個地方出現了一株菩提樹,結了三顆菩提果,這個消息出現的很詭異,突然之間就被很多人知道,偏偏這個消息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環,沒說地點在什麼位置,晚輩感覺是有人故意造謠,以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畢竟,菩提樹是佛門為了傳教虛構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是真的。”劉危安道。
“頭發短,見識也短,你知道什麼,菩提樹是真的。”不死老仙忍不住反駁了一句,接著馬上問道:“真的有這樣的消息傳出?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約五日之前。”劉危安回答。
“菩提樹,菩提果,這種神物都出現了,這天地要大變了,也隻有這種東西才能放黃金一族心動,連這丫頭都能舍去,菩提果,嘿嘿,不行,這東西,得是我的,不能讓他人得去了。”不死老仙忽然焦急起來了,看向劉危安的目光充滿急迫:“菩提樹在哪裡?”
“晚輩不知道!”劉危安道。
“你不知道,黃金一族怎麼會離開?你在騙我!”不死老仙的臉上浮現殺機。
“晚輩如果知道,早就去了看真假了,還跑去將軍山乾什麼?前輩也就不會看見晚輩了。”劉危安道。
不死老仙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在判斷劉危安的話的真假。
“不過——”劉危安似乎想起了什麼,“我聽朋友說起過,在去往北方的路上,看見過黃金人。”
“北方?北方的麵積可不小。”不死老仙道。
“玄澤省,如果要找什麼東西的話,找楚家是不會有錯的。”劉危安剛說完,不死老仙已經不見了蹤影,隻丟下一句充滿威脅的話。
“小子,如果我發現你是在騙我的,我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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