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劉危安的泣血之咒沒有發作,如果風雲雙煞沒有被劉危安擊成重傷,三人任意一人都能輕鬆殺死申怡雲,但是現在,三人都動彈不得,申怡雲卻能輕鬆殺死三人。申怡雲與劉危安同乘一騎,關係親密,看見申怡雲拔出寶劍,劉危安應該高興才對,但是他卻高興不起來,不僅沒有高興反而生出了一陣寒意。
如果申怡雲要報仇雪恨,這是最好的機會,這種可能性很大。申怡雲冰冷的目光先是掃過風雲雙煞,然後回頭看著劉危安,表情複雜。
劉危安此刻依然摟著她沒有鬆手,但是兩人之間卻沒有一點情誼,沒有一絲溫情,劉危安目光淡然,申怡雲的神色慢慢變得堅毅。
“申怡雲還不動手,更待何時!”雲煞突然開口,讓劉危安身體一震,漆黑的眸子射出不能置信的光芒,死死地盯著申怡雲。
“申怡雲,這小子古怪的很,先把他的武功廢了,免得再起意外。”風煞喊道。
“小子,想不到吧,你懷裡抱了一路的人,竟然會是我們血衣教的人,這一路溫香軟玉在懷,你小子是舒服了,現在挨一劍,算是對你的懲罰。”雲煞哈哈大笑,這一笑牽動內傷,哇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驚怒無比,這一記寂滅之劍直擊靈魂,若非血衣教功法奇妙,把一半的傷害導向體魄,他此刻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饒是如此,經脈也斷了十之八九,想凝聚真氣都十分困難,已經很多年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了。
劉危安確實可怕,泣血之咒已經爆發的情況下,還能發出這樣可怕的攻擊,也就是他們兩兄弟來了,換做教內其他的兄弟來,估計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真是難以想象,一個才二十多歲的人,如何修煉一身如此可怕的修為,古來天驕,也不過如此吧?
“你真的是血衣教的人?”劉危安盯著申怡雲的一雙美眸,之前光顧著看她曼妙的身姿了,都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睛,那是一雙丹鳳眼,睫毛細而長,眉如山黛,平素看起來柔弱如小白兔,凝神之手,有一股英氣。
“我在聖教出生,直到六歲時候才離開聖教來到雲夢城。”申怡雲平靜地道。
“一切都說得通了。”劉危安籲了一口氣,為何申家有底氣背叛平安軍,背靠血衣教這個古老而神秘的強大組織,自然不懼於任何人。也難怪申友波對待申怡雲的態度不像父親對待女兒,血衣教出來的人,怕是對教會情感大於家人,又或者,申友波未必是申怡雲的父親。也解釋了為何風雲雙煞能準確地把握他的行程路線,身邊有這樣一個臥底的存在,他確實無所遁形。
雖然還有一些細節上的東西不理解,不過,都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你願意配合,我可以向教主求情,放你一條生路。”申怡雲緩緩道。
“彆自欺欺人了,血衣教的做事風格,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劉危安露出了一個笑容,平靜道:“我們相處快半個月了,也算有幾分交情,我死後,能否把我的屍體送回龍雀城?”
“你不配合的話,怕是死不了,教主想看你的黑暗魔經,在你沒有拿出來之前,教主是不會讓你死的。”申怡雲道。
“血衣教的教主已經強大到可以令人不死的地步?”劉危安很懷疑。
“申怡雲,快動手,免得夜長夢多,先廢了他的武功,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風煞對於劉危安很忌憚,此人太妖異了。本來他們兄弟是來一人的,因為還有要事要處理,不過,考慮到教主的重視,兩人才結伴而來,沒想到,幸虧來了兩人,如果隻是一人,後果不堪設想。正是劉危安的強大,讓他莫名有一種不安。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申怡雲語氣淡然。
“能死在你手上總好過死在一隻大蛤蟆手上,我沒什麼說的了。”劉危安道。
“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希望我以後不會後悔。”申怡雲輕輕歎了一口氣,突然身形一閃,出現在雲煞麵前,雲煞的瞳孔驟然放大,劍芒一閃,雲煞的人頭落地。
“申怡雲,你想乾什麼?你要背叛聖——”風煞亡魂皆冒,他的話沒有說話,被申怡雲一劍梟首,一顆乾瘦的頭顱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死死盯著前方,眼珠子瞪得很大,不能置信的表情凝固。
風雲雙煞都不明白,申怡雲為什麼要背叛聖教,這是沒有任何理由的,而且,目前的局勢來看,申怡雲也不需要這樣做,兩人做夢都想不到,一次萬無一失的任務會失敗,更加想不到的是,會死在自己人手上。
“以後,我得玩命天涯了。”申怡雲飛上了踏雲青牛,扶住了幾乎要倒下去的劉危安,泣血之咒爆發,劉危安虛弱無比,之前還能摟著申怡雲堅持,申怡雲離開之後,他宛如抽去了骨頭的軟泥。
“沒事,以後我罩著你。”劉危安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強烈的疼痛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隻有聖教弟子中了泣血之咒能活下來,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麼活下來的,不過,我希望你儘快恢複,因為接下來,聖教必然會派出大量高手襲殺我們。”申怡雲道。
“有一件事我不想說,但是又不能不說。”劉危安的嘴角溢出一縷苦笑。
“你不會說你對泣血之咒沒辦法吧?”申怡雲蹙眉,如果是這樣,就麻煩了。
“比這個還要糟糕。”劉危安道。
“還要糟糕?是什麼?”申怡雲開始不安了。
“他說的是我!”一道身影出現,冰冷地看著申怡雲。
“三目金剛大人!”申怡雲猛然回頭,瞳孔驟然放大,嬌軀情不自禁顫抖起來,聲音蘊含濃濃的恐懼,夾雜著絕望。
“真想不到,聖教培養了你,你竟然背叛了聖教。”來人一身紅色的袈裟,光頭,頭上十六個香疤,眉心一道豎著的疤痕,看起來如同第三隻眼。
申怡雲僅僅咬著下唇,無言以對,這件事,她理虧,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在麵對自己人的時候,會選擇幫助劉危安,她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選擇了一個最壞的答案。
“風雲雙煞是聖教的老人,一輩子忠心耿耿、鞠躬儘瘁,你一個黃毛丫頭,還未為聖教做貢獻,卻殺害我兩員大將,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把你抓回聖教,讓你受儘聖教的108中酷刑再慢慢死去。”三目金剛看著腳下的雲煞的屍體,眼中有痛惜,更多的是冰冷和殺機。
申怡雲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麵對三目金剛,她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三目金剛身材高大,闊臉虎目,威風凜凜,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氣息,可是,申怡雲內心的恐懼仿佛深夜裡一個人睡在亂葬崗,陰冷的氣息無孔不入。
“為了對付我,你們血衣教竟然出動了三大高手,還真是看得起我。”劉危安努力挺直了背脊,平靜地看著三目金剛。
“你確實是一個武道天才,竟然能發現我,若非你是聖教的敵人,我都想收你為徒了。”三目金剛盯著劉危安看了好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惋惜,他這話說的很真誠,沒有一絲虛假的意味。
“其實可以換一種思路,我們為什麼要成為敵人呢?如果合作的話,豈不是完美地解決了一切問題?”劉危安笑著道。
“聖教從不與人合作。”三目金剛輕輕搖頭。
“是嗎?錢家怎麼說?”劉危安問道。
“棋子罷了。”三目金剛道。
“隻有天下無敵之人才不需要合作,血衣教如果不是改變這個思路,就算再過去一萬年,也依然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如同老鼠蟑螂,不敢見光。”劉危安道。
三目金剛皺眉思索了一下,緩緩道:“或許你是對的,走吧,你有機會見到教主,如果你能說服教主,或許能撿回一條命。”
“不去可以嗎?”劉危安苦著臉。
“可以,打贏我或者殺了我。”三目金剛道。
“您老在開玩笑。”劉危安苦笑一聲,現在連走路都費勁,菜刀都拿不穩,怎麼打?他小心地問:“我身上這泣血之咒能否緩一下,不是我提要求,這玩意發作起來,我根本走不了多少路。”
“忍著。”三目金剛隻有兩個字。
“要不然,去一趟雲夢城,找輛馬車或者轎子,放心,我絕不耍花招,我答應過的事情,從不會食言的。”劉危安道。
三目金剛不再理會劉危安,對申怡雲道:“你帶著他,跟著我走。”申怡雲神色慘然,她與劉危安換了一個位置,變成她在後麵,劉危安在前麵,她抱著劉危安,免得他掉下去。
“不要耍花招,你知道我的手段,如果你想賭一賭,也可以,不過,你隻有一次機會。”三目金剛淡淡地看了申怡雲一眼,就在他轉身準備起程的一刹那,劉危安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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