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雕像是一位道人,寬袍、束冠,身量很高,臉容清雋,道骨仙風,左邊雕像凶神惡煞,麵目猙獰,手持鐵錘和錐子,張牙舞爪,劉危安對神怪誌異了解有限,認不出是哪位神仙,感覺有幾分像雷公,主要是錘子和錐子像,右邊的雕塑笑容可掬,慈眉善目,拄著拐杖,拐杖上有幾顆壽桃,劉危安一時間分不出這是福祿壽三位神仙中的一位,還是土地爺,因為這尊雕像委實有些矮,隻及得上中間雕塑的腰間位置。
道人左手拿著一本書,右手虛空向上斜指,道人喜歡看天,看夜空,參悟天地大道,這個姿勢沒有什麼奇怪,偏偏劉危安不懂,道人意有所指,他就瞧了兩眼,這一看,就看出端倪了。
他有魔神之眼。
一個鈴鐺,鑲嵌在牆壁之中,鈴鐺不出去,鑲嵌在牆壁之中也不算不能理解,讓劉危安頓足的是,鈴鐺的材質與殘鐧是一樣的,這就不尋常了。
劉危安飛身而起,取下了鈴鐺,鈴鐺隻有巴掌大小,仔細一看,這不是鈴鐺,這是一口鐘,隻是太袖珍了,看起來如同鈴鐺,裡麵沒有東西的。
“好小的鐘啊,這是用來乾什麼的?”跟著進來的風儀情好奇地看了幾眼這口鐘,看不出所以然來。
“你認識裡麵的文字嗎?”劉危安問道,鐘的外麵比較光滑,但是裡麵,卻雕刻字米粒大小的文字,陽刻。
“不認識,從字體的結構來看,應該是上古時代的文字。”風儀情仔細看了一會兒,沒有一點印象,她在家裡,疏於修煉,但是曆史古籍卻是看了不少,興趣愛好也罷,打發時間也好,總之,風家的藏書,她看得七七八八,可是,這又像蝌蚪又像塗鴉的文字,她是一個都不認識,甚至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字體。
“我聽說上古時代是沒有文字的。”劉危安道。
“上古時代的文字,準確來說,應該是符號,上古時代確實沒有形成文字,但是符號代表的意思和文字一樣,都是記錄信息的。”風儀情道。
“很可惜啊,多少曆史,埋沒於滄海桑田之中。”劉危安預感到這口小鐘很重要,雖然文字不認識,但是不要緊,以後慢慢找,總能找到認識文字,他有看著三尊雕像,問道:“這三位,你認識嗎?”
“中原的雕塑,基本上以慈眉善目為主,麵帶微笑,端莊大氣,這三尊雕塑,各有特色,不管是造型還是上色,都充滿著地域風格,應該是部落結合了中原文化的產物。”風儀情仔細打量著雕塑,三座雕塑,都與影像中的神仙人物似是而非。
“總有一些不長眼的東西。”劉危安冷不丁開口,風儀情一驚,接著耳中響起了輕微的破空聲,那是利箭穿梭在空氣中摩擦的聲音。
震落的樹葉還在空中,利箭已經到了眼前,駱駝祥子不慌不忙,長劍出鞘,精準無比地劈落了利箭,另外一邊,渾江牛的鐵拳隔空轟出,三支箭矢在半空中炸開,袁小猿手腕一抖,一片刀光綻放,不僅把射向自己的利箭震碎,而且還幫青溶和青絮還有傅見鱈擋下了利箭,邊上的聶破虎目光如電,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但聞弓弦震顫之音蕩漾開來,一道道寒芒劃破虛空,一閃而逝。
撲通,撲通,撲通……
啊——
重物落地的聲音之中,偶爾夾雜著幾聲慘叫,慘叫短暫而急促,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從密林之中射出的利箭迅速減少,聶破虎最後一箭射出,伴隨著慘叫聲,密林之中的利箭消失不見。
“好箭法!”威猛雄壯的大漢從林中大步走出來,此人光著膀子,皮膚宛如黃銅,咋一看,還以為是一尊銅人。
他的眉心出,有一點白印,仔細一看,赫然是利箭撞擊之後留下的痕跡。渾江牛尚未開口,又有幾人走出來,一老一少,一女子,一個乞丐。
老者頭發花白,愁眉苦臉,少年的脖子上盤著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女子嬌豔如花,身材火爆,樹葉編製的裙子極短,露出白花花的大長腿,吸睛奪目,乞丐頭發遮臉,看不見麵容,衣服破爛,散發著一股餿臭味。
“你們是什麼人?”渾江牛上前幾步,語氣不善。
“兄弟,商量一件事。”銅人笑眯眯地道。
“什麼事?”渾江牛被銅人的態度整的摸不著頭腦。
“借你的命來一用。”銅人道。
“聽說過借糧借錢的,還是第一次聽說借命的,什麼時候還?”渾江牛問。
“18年之後。”銅人道。
“地道人,拿去吧。”渾江牛很大方。
“不是你一個人的命,是你們所有人的命,這個人,殺了我們不少人,正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過分吧?”銅人問。
“很合理。”渾江牛點頭。
“大氣,你這種態度,能成大事。”銅人豎起了大拇指。
“過獎了!”渾江牛微微一笑。“還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不會是沒膽子說吧?”
“你們都要死了,知道了又能如何?”銅人問。
“總要當一個明白鬼吧,糊裡糊塗地死,總是不甘心的。”渾江牛道。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是糊裡糊塗地活著,活著的時候都弄不明白,死了要那麼清楚乾什麼?你說是嗎?”銅人反問。
“我怎麼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砸爛你的嘴呢?”渾江牛道。
“是嗎?太好了,我很期待,多少年了,沒人能傷我分毫,我都忘記了疼痛是什麼滋味了,如果你能砸爛我的嘴,我將不要你的命。”銅人頓時露出期待的表情。
“這種人太賤了,我不想出手。”渾江牛對袁小猿道,“你來!”
“我怕臟了我的手。”袁小猿連連搖頭,他也不想與這樣不正常的人交手。
“你來?”渾江牛問駱駝祥子。
“不要。”駱駝祥子一臉嫌棄。
“你們成功地讓我生氣了。”銅人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他對一同出現的其他四人說道:“你們彆動,我要撕碎他們。”
噗嗤——
一根金色的拐杖從銅人的背後刺入,從腹部穿了出來,直接把銅人釘在了大地上,神行老人拔出金色的拐杖,一言不發,砸在銅人的腦袋上,哢嚓,銅人的腦袋四分五裂,腦汁、腦漿濺射一地。
這幾個動作快如閃電,銅人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一命嗚呼了,神行老人扭頭看著目瞪口呆的其他四人,麵無表情地道:“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老者、少年、女子和乞丐臉色凝重,突然一起出手,刹那間,勁氣橫空,刺目的光芒照耀天宇,神行老人以一敵四,不僅沒有後退,反而主動貼了上去,金色的拐杖揮舞,一拐杖一個,隻用了四招,把四個人都砸死了,都是腦袋破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神行老人都沒有看地上的屍體一眼,回到樹底下,閉目養神,他和華服青年因為被沒收了空間裝備,連帳篷之類的都沒有,這些日子,但凡在野外過夜,兩人都是在樹底下度過,兩人實力強悍,夜裡的寒風無法傷害兩人。
風儀情正要走出山神廟,被劉危安拉住了,風儀情不解地看著他,劉危安指著外麵的地上,風儀情一開始不明所以,突然,她美眸圓睜,嚇得捂住了嘴巴,美眸之中射出驚恐的光芒。
“小心,地上有東西。”聶破虎突然出聲,眾人先是一愣,繼而臉色大變,神行老人與華服青年閃電退回到了馬車的邊上,看著地上的東西,臉色凝重。
“這是什麼玩意?”袁小猿看著蠕動的小蟲蟲,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隻有米粒大小,灰色的身體,在夜色下,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沒見過。”渾江牛上前幾步,仔細盯著,蟲子是有腳的,又細又短,而且很多,分布在腹部兩側,因為個頭太小了,在地上爬行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音。
“不要靠近,這是沙地屍蟲!”傅見鱈的表情極為嚴肅,目光之中,蘊含忌憚,她向眾人介紹:“隻要被沙地屍蟲,立刻會化為汙血,十分可怕,沙地屍蟲平時慵懶溫順,可是一旦發怒,行動如閃電,目光難及,最好不要靠那麼近。”
渾江牛嚇得趕緊倒退幾步,左右一看,發現三個方向都是沙地屍蟲,山神廟背麵是什麼情況不知道,但是料想也有沙地屍蟲,密密麻麻在地上緩緩蠕動,也不知道有多少。
“是不是你的人乾的?”渾江牛惡狠狠地盯著華服青年,一雙牛眼凶光四射,隨時準備把他宰了。華服青年黑著一張臉不說話,目光卻警惕地看著天空,渾江牛抬頭一看,倒抽了一口涼氣,虛空之中,無數密密麻麻的絲線,縱橫交織,不要說一個人了,便是一隻飛鳥怕也是飛不出去。
他不認識這些細如發絲的絲線是何物,但是一定不能輕易觸碰。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聶破虎朝著密林淡淡地道,回應他的是一連串陰冷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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