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灰岩羊經過這些日子的抓捕,已經五百多頭了,雖然依舊很少,但是已經能起到不少用處了,小規模外出,還是足夠的。
數十騎高山灰岩羊呼嘯離城而去,人群中,有個頭上包著汗巾的短工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繼續搬運物品,低頭的瞬間,嘴角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逝。
“我還以為你會單槍匹馬殺過去英雄救美。”張舞鶴換了衣服,不是裙子了,變成了長褲,顏色不變,依然是紅色。
“依你之見,劫匪的目的是什麼?”劉危安問。
“圍點打援!”張舞鶴想都沒想。
“打誰?打我?”劉危安看了她一眼。
“《龍雀城》猶如龜殼,你的敵人都知道厲害,不敢進來,等你出城,又不知道何年馬月。”張舞鶴道。
“如果是這樣,圍著平安戰士的就行了。”劉危安道,平安戰士日日外出獵殺魔獸,不比圍著楊玉兒強嗎?
“一個是手下,一個是女人,能一樣麼?”張舞鶴一副你這不是廢話的表情。
“如果你是敵人,你埋伏的地點會選擇在哪裡?”劉危安問。
“140公裡之外的樹木最茂密的那一段。”張舞鶴心中早已思索過這個問題,才能不假思索回答。
那一段路,濕氣重,能見度低,毒蟲、蚊子、蒼蠅多,路麵破壞起來也是最簡單。想致富,先修路,這是一句喊爛了的口號,但是卻是真理。
平安軍接管《龍雀城》以來,有兩件事是從未停止的,一件事是日日外出獵殺魔獸,第二件事便是修路。
在森林之中開路難度很大,吃力不討好,但是平安軍樂此不疲,剛開始的時候,都是說怪話的人,時間久了,玩家們享受到了便捷交通帶來的好處,不說話了,心中認同了平安軍的做法。
同樣是回家的路,一條是泥濘的爛路,一條是平整的石板路,如何選擇,顯而易見。如今,《龍雀城》朝外延伸,最長的一條路,已經修建了880公裡了,最短的一條,也有55公裡。
劉危安從蠻荒偏遠之地走出來,一路上,得罪了不少商會,比如《黑龍商會》、《梅花商會》,與這兩大商會合作的大大小小的商會、馬隊理論上是不應該和《龍雀城》合作的,但是因為《龍雀城》的經商環境好,市場大,還是有很多商會、馬隊不顧《黑龍商會》、《梅花商會》的不快,來到《龍雀城》。
跟著王家、錢家討生活的商會和馬隊也一樣。
“我的敵人可能是王家、錢家也可能是《黑龍商會》,你要不要遮個臉?”劉危安問。張舞鶴是張家的人,雖然不能代表張家,但是如果有心人要以此為借口向張家發難,張家肯定是撇不乾淨的。
“你當我張家是軟柿子嗎?”張舞鶴最近溢出一縷自信又不屑的笑容,美眸深處,殺機一閃而逝,張家已經沉寂太久了,很多人都忘記了張家的鋒芒了吧。
“你堂弟怎麼樣了?”劉危安想起很久沒有得到張陽瑾的消息了。
“家裡傳出了風聲,說他在家族聖地修煉,不過,我覺得他不會選擇靜修。”張舞鶴道。
“和你一樣,以廝殺為磨煉?”劉危安看著她。
“張家的功法不適合靜修,或者說,我們都還沒到那一步,在血與火之中淬煉才能有效提升自我。”張舞鶴道。
“你家裡有修煉聖地,為何來搶占我的名額?”劉危安冷不丁道。
“……”張舞鶴一時呆住了,半晌才解釋道:“家族聖地不是隨隨便便可以進入的,還有很多限製條件,有得就有失,想要進去,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你們家族的東西未來還不是你們的?怎麼還摳摳搜搜的,對自己的子弟都不大方,不怕後繼無人嗎?”劉危安奇怪。
“大家族的情況,你不懂,像我這樣的人,家裡一大把,比我優秀的人呢,更是有好幾個,資源有限,隻會給最好的那個,其他人,能分到一碗湯就不錯了。”張舞鶴道。
“你這樣的還一大把?還有比你更優秀的?張家……是不是太牛了?”劉危安震驚了。
“不止是張家,每個家族的情況都差不多,幾百年的傳承,如果沒有足夠的人才,早就沒落了,大家族,遠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張舞鶴道。
“我一直以為你是張家的金鳳凰,原來……難怪丟在外麵這麼久,也沒人管。”劉危安道。
“靈氣眼的事情是我告訴你的,我是股東,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了,我憑什麼不能使用?”張舞鶴猛然反應過來。
“現在不了靈氣眼的事情,咱倆聊聊世家的情況,你跟我多說說,讓我有個基本的了解,以後遇上了,也好有心理準備。”劉危安輕咳一聲。
“你看我像缺心眼嗎?”張舞鶴道。
“出嫁隨夫,你以後要嫁人的,遲早都是外人,不算吃裡扒外。”劉危安道。
“我才不嫁人,我招婿。”張舞鶴道。
“隻有嫁不出去的人才招婿。”劉危安道。
“……”張舞鶴瞪著他,咬牙道:“如果不是打不過你,我一定打得你分不清東南西北。”
“感覺你手癢了。”劉危安道。
“奇癢無比!”張舞鶴道。
“動手!”劉危安下令,隻能看見嘴巴動,卻沒有聲音傳遞出來,但是張舞鶴、虎躍山、山頂洞人耳中都響起了蚊呐般的細微聲音,很清晰。
傳音入迷,蛇一青傳授給劉危安的本領。
光芒一閃,弓出現在手上的瞬間,弓弦震動之音傳播開來,一縷長的驚人的銀色光芒破空而出,及至半途,突然散開,變成了一支一支正常長短的箭矢,倦鳥歸林般準確地射中預訂的目標。
啊——
啊——
啊——
……
箭矢射入林中,響起一片慘叫。
一輪光暈從張舞鶴手上射出,以弧線的軌跡射入林中,所經之處,樹木、枝葉瞬間化為粉末,一道人影從林中竄出,剛好撞上光暈,雙方仿佛相約好了一般,人影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啪的一聲墜落地上,脖子上,一條紅線慢慢擴散。
在劉危安射出箭之時,黑白無常、虎躍山、山頂洞人、刀客等人紛紛從高山灰岩羊背上躍下,閃電射入林中,繼而驚天動地的巨響爆發,數十米的刀光閃耀,劍氣縱橫,伴隨著慘叫聲,一股一股的波動從林中溢出,數百棵千年巨樹攔腰折斷,劈裡啪啦。
林中射出利箭,箭頭藍汪汪的,淬了毒藥,原本是密集如雨,卻因為被劉危安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箭矢稀稀疏疏,準頭也不在線。劉危安的一記‘連珠箭術’射殺了三十多個弓箭手,直接讓天羅地網的埋伏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破綻。
敵人試圖挽回局麵,可是白黑無常、刀客、虎躍山等人不讓,張舞鶴沒入林中,紅光閃爍的地方,響起淒厲的慘叫。
不斷有穿著黑衣的人從林中躍出,迎接他們的是劉危安的箭,如死神的勾魂筆,一箭一個,全部射殺。
身披綠色披風的老者雙手合攏,穩穩地接住了銀色的箭矢,老者吐了一口氣息,箭頭上,解屍咒被悄然破除。
披風倏然移動,刹那膨脹,也就這一刻,憑空冒出的一箭浮現,射中了披風。
啵——
利箭被彈飛,披風完好無損。
“連環箭,不過如此。”老者一步落下,已經到了劉危安的麵前,深目、闊嘴,眉毛尖細鋒利,宛如兩把利劍。
“小兒,你也接我一招。”老者綠色的皮膚揚起,迎風而漲,刹那化為一方天地,劉危安發現道路和森林不見了,自己出現在了一片綠色的大草原之上,腳下的高山灰岩羊也不見了。
“黃口小兒,你能死在老夫的‘青青草原’之上,是你的福氣。”老者的聲音從天空落下,每一個字都仿佛一道驚雷,震耳欲聾,讓人神魂顫抖。
“‘青青草原’?”劉危安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平靜的臉上泛起好奇,“前輩,你對草原有那麼深的感情嗎?是你喜歡草原,還是——”
“找死!”老者勃然大怒,殺氣充斥天地間,溫度驟然下降,然而,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青草,柔軟的葉片刹那變成了鋒利的劍,無數利劍刺向劉危安,以草為劍,老者是一個劍客。
……
“張舞鶴,張家要與我《黑龍商會》為敵嗎?”英氣勃勃的青年有著健碩挺拔的身軀,目蘊神芒,雙手持著一柄翅膀一樣的武器,輕輕一劃,地麵上出現一條數百米的鴻溝,數十棵參天大樹攔腰而斷,恐怖無比。
“要打便打,廢話恁多。”張舞鶴戰意熊熊,眼神卻慎重無比,她沒想到伏擊的敵人竟然是《黑龍商會》,更沒想到,《黑龍商會》會把張海濤給派過來。
張海濤比她大12歲,剛好大了一輪,她還在剛學武的時候,張海濤已經是一方高手了,十多歲的年紀,連敗多少武林名宿,名聲大噪。說起來,張海濤也是張家子弟,可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張海濤不認張家。
這讓張家一度很後悔,好好的一個人才,流失了,多年不見,張海濤更加可怕了。
“你要想清楚,我若出手,你將沒有生還的餘地。”張海濤淡淡地道。
“戰吧。”張舞鶴手腕一動,圓月彎刀破空射出,宛如一道銀色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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