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匍匐、起身……
跪地、匍匐、起身……
跪地、匍匐、起身……
……
最虔誠的朝拜者是以五體投地的方式前進的,這種方式比單純的爬還要累,三個動作,跪、爬、起身,以這種方式前往《咒淨城》的教徒,往往需要準備十幾套甚至幾十套裝備,自製的、簡易的、護手、護膝,一般都是采用使用牛皮材料,才能禁得住在地上的長期摩擦。
平坦的大路還好說,關鍵是大部分的路段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砂礫尖銳,在這樣的路上行走都累,還得爬著前行,沒有大毅力是絕對做不到的。一步一步,沒有投機取巧,隻有腳踏實地,從出門開始,每日重複五體投地的動作,手上、膝蓋、腹部、大腿……起了厚厚的老繭也在所不惜。
老人、婦女、小孩體力不行,無法參與,能五體投地的,都是青壯。
“我很佩服他們的信仰和意誌力,但是不苟同。”黃玥玥拿著攝像機記錄著這一切,這樣的人不多,100個裡麵,也才出一個。每個這樣的人,都會受到其他朝聖者的崇拜,那目光,如看英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有些人覺得生命是最偉大的,而有的人認為為了自由,一切皆可拋,還有的人在苦苦尋找真理,真理才是世間唯一的永恒,對某些人而言,我們或許是可悲的。”劉危安合上了書籍,抬起頭看向車窗外。
《曾國藩家書》好是好,不過不是他這個年紀看的,書是好書,但是他的心曆路程不夠,感悟不深,或許10年之後再看這本書,能有一些的理解,也可能是他看的次數太少了,如果多讀幾遍,或許又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在《興隆軍校》讀書的時候,鍛煉出來的快速讀書能力,可以輕易一目十行,超強的記憶力可以把看過的文字在最短的時間內刻在腦海內,直到開始看《曾國藩家書》他才明白為什麼那些文豪大家看書都很慢,一頁一頁的翻,慢慢的,安靜的,有時候,一天可能才看幾頁甚至一頁,不是人家年紀大了,思維遲鈍,而是有些書,需要慢慢看,仔細斟酌,用心思量,看得太快,就是豬八戒吃人參果,什麼味道都嘗不到。
“為什麼不看《孫子兵法》呢?”黃玥玥問,如今的時局,貌似《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之類的更為合適,便是《鬼穀子》也要比《曾國藩家書》來得應景。
“不急,不急。”劉危安的戒指裡麵放著《孫子兵法》的典藏版,但是他一直沒看,對付喪屍,還用不著《孫子兵法》,太看得起它們了。
“他們是真不害怕,還是假的?”房小苑忽然出聲。
“僥幸心理吧。”黃玥玥猜測,她不認為朝聖者個個都不怕死,喪屍環伺,隨時都可能喪命,依然無畏地前進,一方麵是信仰力量作祟,另方麵就是僥幸,世界那麼大,我不會碰上喪屍,就算碰上喪屍,吃的也是彆人,我逃得掉。
“還有多久到《咒淨城》?”劉危安伸了一個懶腰,在車裡呆了半個月了,骨頭都要生鏽了。
“按照這個速度不變的話,還要3天。”房小苑的語氣流入出幾分著急,和朝拜者相比,坐在戰車上,自然是舒服一百倍了,但是連續坐車半個月,也是很累的。
“瑪雅帝國的路太難走了。”戰車劇烈搖晃了一下,黃玥玥雖然一直有一隻手抓著扶手,還是差點摔進了劉危安的懷中,她有些臉紅,有房小苑在車內,她比較害羞。
瑪雅帝國的道路確實難走,瑪雅帝國自己的子民都抱怨路況太差,他們這些從大漢王朝過來的人,走慣了平整的高速公路,對於這樣坑坑窪窪的路,已經無力吐槽了。劉危安的戰車的性能是最好的,特意做了加強減震,卻還是搖搖晃晃、顛顛簸簸,其他的戰車,顛簸成什麼樣子,似乎可以想象了。
“瑪雅帝國的人不喜歡汽車,是不是因為路不好做?”劉危安冷不丁道,黃玥玥笑不出來,因為前麵這一段路更不好走。
坑坑窪窪就算了,還有一些足球大小的岩石,散落在路上,戰車為了躲避這些岩石,隻能走S形,坐車的人就痛苦了,速度比走路還慢。
隨著靠近《咒淨城》,沿途的朝聖者迅速增多,五花八門,各種各樣都有。《瑪雅帝國》的部族很多,不完全統計,有三萬多個,不同部族之間的服飾不同,裝扮也是不同的,臉上的色彩、符文、頭頂的裝飾、語言……走進《瑪雅帝國》會有一種進入大雜燴之感。
劉危安這個記憶力驚人的人,在看見《瑪雅簡介》之後都頭皮發麻,看了十幾頁,最後放棄了。這些部落之間,還有自己的語言,瑪雅文是通用語言,但是一些大的部落,還是習慣使用自己部族的語言,因為人口多,日常生活中語言的使用率也是很高的。
如此大的人氣自然會吸引喪屍的關注,沿途的戰鬥明顯多了起來,目前為止,都是小股喪屍出現,朝拜者都能消滅,朝拜者裡麵,有不少很厲害的進化者。朝拜者來自四麵八方,彼此之間都不認識,但是遇到危險,所有的朝拜者都會團結起來,相互幫助。
特彆是對付喪屍,不管是有能力還是沒有能力都會義無反顧。似乎在朝聖這個統一的目標下,大家都成為了一家人,你幫我,我幫你是理所當然的。
大部分朝聖者都很有禮貌,最直接的表現方式就是不會去打擾他人,在沒有明確表示出需要幫助之前,其他的朝聖者是不會隨意打擾的。雄偉、猙獰的戰車行駛在彎彎曲曲的公路上,與以步行為主的朝聖者格格不入,卻沒有朝聖者來阻攔,他們都是以平靜的心理看待一切問題。
因為不趕時間,平安軍的車隊是白日趕路,晚上休息的,朝聖者也是一樣,晚上的氣溫太低了,趕路和送死差不多,朝聖者在天色尚未黑下來的時候,已經停下了腳步,安營紮寨,燒火禦寒,大家相互幫忙,報團取暖。
就算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也能背靠背,挨著睡在一起,這種團結,讓劉偉安等人大為震動,換做在大漢王朝,肯定是彼此戒備,不起害人之心就謝天謝地了,信任,幾乎不存在。
在有帳篷,有篝火的情況下,黑夜是勉強可以接受的,但是每天早上醒來,依然會發現有幾個人永遠醒不來了。朝拜者對於這種情況,表現得很平靜,臉上看不見有悲傷的情緒,他們把屍體抬到附近稍微高一點的山坡上,撿一些石塊圍著屍體,高度比屍體略高,然後對著天空大聲念叨一些聽不懂的經文,大約10分鐘結束,就不用理會了,繼續趕路。
不用掩埋,不用立碑,雖然用石頭圍著,但是和曝屍荒野貌似沒什麼區彆。
“很多部族都信奉天地,人從天地來,死後,回歸天地,逝者並非是死亡,隻是肉體消散,靈魂會回到真神的領域,在合適的時機,還會重生的。他們念的不是經文,是一種古老的祭歌,大意是願逝者安息,能得到真神的指點,如果沒有見到真神,也不要悲觀失望,那是時機不成熟,下一世,還有機會,如果下一世沒有機會,就等下下世,總有一天會得到真神的接見的。”伊魯卡丹·羅素解釋。
“聽著像忽悠人。”楊無疆也走過來了,不知道是防寒工作沒做好,還是昨晚上格外寒冷,一下子凍死了三十多人,一下子為三十多個人舉辦葬禮,數百人抬屍、祭奠,場麵還是很壯觀的,前麵也見到過幾次祭奠,平安車隊都是在車上遠遠地看了幾眼。
今天因為劉危安起得比較晚,車隊延遲出發,剛好碰上朝拜者祭奠死者。
“出發吧。”
吃完了早餐,平安車隊起程出發,朝聖者有的已經開始趕路的,有的才起床,連日趕路,讓他們是身心疲憊,需要更長的睡眠時間才能補充體力,沒有什麼營養的食物補充體力,也是他們體能下降的一個原因。長途跋涉,不適合帶肉類之類的,隻能帶不容易變質的乾糧,乾糧管飽,但是沒什麼營養。
距離《咒淨城》隻有一天的路程了,道路還是那麼難走,但是寬度大了,戰車的速度稍微提升了一下。瑪雅人沒有交通意識,不存在統一走左邊或者右邊,隻要有路,他們都會站著,這導致戰車經常要刹車,不刹車,就會撞到瑪雅人。
如果有其他的選擇,平安軍寧願走曠野。
“停!”和黃玥玥下象棋的劉危安突然出聲,即將落子的黃玥玥手指懸空,眼睛一抬,撒嬌道:“我就悔一次!”
劉危安拿起對講機,喊道:“我是劉危安,車隊停下。”
車隊驟然刹車停下,引得路上的朝聖者紛紛側目,劉危安對黃玥玥道:“你在車內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好,你去乾什麼——”黃玥玥的話沒說完,劉危安已經下了戰車,很快,大象、白瘋子、李惡水等人也下了車,跟著劉危安一起,朝著西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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