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車隊,延綿數公裡,停在城門前,不是因為等待檢查,而是停止不前,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這還是月亮古城嗎?”車隊的副隊長仰頭看著巍峨的城樓,如果不是每個月來幾次,他幾乎以為走錯地方了。
一個月前,還是巨石壘起來的城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鋼筋水泥結構的城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之前的城樓高度是12米,也就是四層樓的高度,如今的城樓,高度至少66米,站在下麵,讓人產生了一種渺小之感。
厚重的石門換成了合金打造的金屬門,閃耀著銀亮色的光芒,不知道防禦效果如何,但是想來不會比石門更差。
城牆連綿,一眼看不到頭,都是鋼筋水泥結構,最低的地方都超過了24米。巨大的探照燈,把城外的平地,照耀得和白日一般。
門開三分之二,已經有四個車道那麼大了,兩進兩出。不時有戰車轟隆隆衝進去,也不需要檢查的,站崗的銀衣戰士似乎並不在意有歹徒進入。
正門的邊上,各有兩扇小門,是供給行人進出的,左邊進,右邊出,井然有序。
“這……這是來到了大漢王朝嗎?”車隊裡麵的金牌打手濤濤福克蘭的眼珠子瞪得很大。
這種道路的風格,就是大漢王朝的風格。
“老大,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副隊長很是猶豫,眼前的一切,太陌生了。
“走!”隊長四十多歲的樣子,滿臉風霜,灰白的頭發,讓他充滿男性的魅力,他的聲音渾厚,沉穩有力。
停下來的車隊緩緩啟動,猶如一條長龍,鑽入巨獸的口中,當車隊進入月亮古城的時候,再次被巨大的變化震驚了,一個個的表情仿佛白日見鬼,說不出話來。
整齊的街道比之前擴大了一倍,兩側還留出了人行道,這些都是次要的,重點是那一排排的路燈,把黑夜照耀得亮如白晝,led的冷光源,節能、環保。
《月亮古城》雖說是一座開放的城市,商業發達,先進的科技產品不少,但是畢竟屬於瑪雅帝國,基本的風俗還是要遵守的,路燈這樣的東西,很少,大部分是在商人的家裡麵,如此光明正大、堂而皇之,還是第一次看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副隊長捏了捏自己的耳墜,他懷疑要麼是在做夢,要麼是看花了眼。
“我們才離開多久,多了那麼多高樓大廈。”濤濤福克蘭嘖嘖稱奇,之前,月亮古城的建築,除了金字塔,其他的建築多為兩層結構,狹小,低矮,現在,目光所及,是一排排整齊的大樓,統一的七層建築,一排一排,高矮胖瘦都是一樣的,仿佛均勻切好的豆腐塊。
“和變魔術似的。”車隊來到經常居住的酒樓《綠葉酒樓》,如今應該叫酒店更為合適,九層的建築比邊上的建築高了兩層,就這兩層的高度,讓綠葉酒樓鶴立雞群,副隊長直到看見酒樓的老板,一顆心才放鬆下來。
看見熟人的感覺從好,從進入《月亮古城》開始,所見所聞,都是陌生,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老墨,發生了什麼事,這裡……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濤濤福克蘭率先忍不住。
“先入住,先入住,你們一堆人堵住了大門,其他人就進不來了。”綠葉酒樓的老板叫墨三模三,六十多歲的小老頭,對誰都是笑眯眯的,脾氣很好。
有的人叫他老墨,也有的人叫他墨老頭,他都不在意。不過,真正了解他身份的人,都尊稱他為墨老。
自然有下麵的人負責入駐的事情,登記名字這種事是不現實的,綠葉酒樓是按照房間收費的,多少個房間,收多少錢,100個人擠入一個房間,酒樓也隻會收一個房間的錢。
“你跟著我乾什麼?舟車勞頓,現在你要做的事情是吃一頓好的,然後美美地睡一覺。”老墨對副隊長說道。
“不搞清楚,我睡不著。”副隊長道。
“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都知道怎麼回事。”老墨道。
“世界上的人千千萬,我唯獨相信老墨你。”副隊長深情地道,唰,濤濤福克蘭趕緊和他拉開距離,一臉驚恐。
“真神在上!”老墨十分無奈,指著偏廳道:“我們到裡麵去說,不要擋著其他人路過了。”
三個人做好,服務員很有眼色,勤快地送上了地莖水。地莖水是瑪雅帝國喜歡喝的一種飲料,類似於大漢王朝的茶水。
地莖水是用植物的根莖浸泡之後的飲料,種類很多,不同的人,喜歡喝不同口味的植物。
“月亮古城換了一個城主。”老墨第一句話就讓濤濤福克蘭差點跳起來。
“甘道夫·羅素呢?他怎麼了?”濤濤福克蘭以前被甘道夫·羅素處罰過,一直懷恨在心,但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打不過,一直埋在心裡。
“受了重傷,在修養。”老墨道。
“現在的城主是誰?”副隊長問。
“甘道夫·羅素的女兒伊魯卡丹·羅素。”老墨道。
“女城主?”濤濤福克蘭的眼珠子瞪得很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瑪雅帝國,也是有重男輕女的思想的,女性掌權的情況,少之又少。
“伊魯卡丹·羅素就是月亮古城的月亮吧,我承認她很優秀,但是——”副隊長停頓了一下,“就沒有人反對嗎?”
“沒有!”老墨搖頭。
“怎麼可能?月亮古城那麼多大老爺們!”濤濤福克蘭不能置信。
“教會支持伊魯卡丹·羅素?”副隊長很快想到了關鍵的地方,月亮古城如果沒有人反對,唯一的因素隻會在教會身上。
“對。”老墨露出欣賞之色,副隊長之所以能混到管理層,就是因為腦子,濤濤福克蘭就想不到這些。
“教會怎麼會支持一個女人當城主,這簡直是——”濤濤福克蘭想要說粗話的,被副隊長瞪了一眼,不情願地閉上了嘴巴。
教會是不能罵的,否則,後果很嚴重。
“教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副隊長盯著老墨,雖然他對紅衣主教的了解不多,但是也清楚,紅衣主教不太看重女人。
“紅衣主教換了人。”老墨道。
“什麼?”副隊長和濤濤福克蘭倏然起來,滿臉震驚。
紅衣主教換人,這可是大事,代表著權力的更迭,每個城,必然有一個城主,但是不是每座城都有紅衣主教的。
規模太小的城池,是不配擁有紅衣主教的。
老墨淡定地喝著地莖水,他能理解兩人的震驚,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幾乎都是這樣的表情。
如果不是經曆了那場浩劫,他估計也會是那樣的表情,而現在,卻覺得很平常。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副隊長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迅速平靜下來。
老墨也不隱瞞,一五一十,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有些是他親眼目睹的,有些是道聽途說的,結合起來,就很完整了。
“一個大漢王朝的人,把月亮古城攪成這個樣子,竟然沒人反對?大家的脾氣都這麼好了嗎?任由大漢王朝的人在我們頭頂作威作福?”濤濤福克蘭憤怒了,他是標準的瑪雅帝國人。
“怒海努克·阿拉善死了。”老墨忽然道。
“什麼?怎麼死的?”濤濤福克蘭大吃一驚,怒海努克·阿拉善是月亮古城有數高手之一,他和怒海努克·阿拉善有過一次交手,他自認為不低對方。
“被大漢王朝的人殺了。”老墨道。
“羽族呢?沒有去拚命嗎?”副隊長問,羽族十分團結,這也是羽族的人雖然占優勢,依然能名列月亮古城最大勢力之一的原因。
團結。
怒海努克·阿拉善是他們的族長,族長被打死了,羽族必然要報仇的。
“拚命了,都死了!”老墨道。
“都——死了!”副隊長又驚又怒。
“都死了?老墨,你沒有開玩笑吧?羽族有二十多萬族人。”濤濤福克蘭大聲道。
“月亮古城已經變天了,以後說話做事,要小心一點,如今的執政者很寬容,但是在某些方麵,又很嚴厲,千萬不能觸碰到底線。”老墨道。
“我還是不理解。”濤濤福克蘭道,二十多萬羽族被殺,其他部族不報仇嗎?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大漢王朝的人殘殺自己的國人嗎?
“現在的月亮古城和以前的月亮古城相比,你們喜歡哪一個?”老墨問。
濤濤福克蘭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來,自然是現在了。
“我也不認同大漢王朝的發展路線,但是,他們的有些東西,卻是值得我們借鑒,明明可以住在寬敞的房子裡,為什麼我們要住石洞?有空調,為什麼我們偏偏要選擇挨凍?電燈沒什麼不好的,我們卻非要用油燈,汽車飛機可以節省多少時間,我們為什麼要視之為洪荒猛獸呢?”老墨一連串的為什麼問的濤濤福克蘭啞口無言。
“商業促進經濟發展,改善我們的生活,讓我們更有幸福感,這沒什麼不好的,我們國家的製度是什麼,打壓商業,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是不是很不合理。”老墨道。
“十分的不合理。”這話說到了濤濤福克蘭的心窩裡去了,因為他現在就是為商隊做事。
“月亮古城,改變了大家的掛念,也改變了大家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習慣,才半個月的時間,月亮古城的子民的財富增加了至少一倍,每個人,隻要努力了,都能獲得財富,真正的勤勞致富。”老墨臉上掛著笑容,“我這酒樓,現在一天的盈利,比得上之前一個月的盈利。”
副隊長和濤濤福克蘭相視一眼,都說不出話來。老墨的話,猶如一道閃電,劈在他們的腦袋上,感覺什麼東西打破了,豁然明朗起來,又感覺亂糟糟的,一團漿糊,一時間,不知道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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