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危安雙手離開顧小姐的後背,一雙手掌又冰又涼,隱隱發黑,散發著一股惡臭,他沒有馬上起身,而是調息了半盞茶的時間才緩緩站起來,盯著顧小姐的後背看了一會兒,起身離開密室,門外,嘻嘻一直守著,不敢離開半步,見到劉危安出來,露出緊張的神色,欲言又止。
“你家小姐的傷勢,還未痊愈——”
嘻嘻剛剛露出失望的表情,便聽見劉危安又道:“不過,比之前好一些了,再經過三到五次的治療,差不多就能恢複了。”
“謝謝公子,公子要喝水嗎”嘻嘻大喜,臉色舒展開來,猶如鮮花綻放。
“你在這裡等你家小姐吧,不用管我。”劉危安舉步在小院子中,腦海裡在思索著顧小姐的傷勢。
《黑暗帝經》的級彆,那是毋庸置疑的,絕對是功法裡麵金字塔頂尖的存在,然而,對手顧小姐體內的那股力量,卻是束手束縛,差點沒鎮壓住,靠的還是他一身精湛的功力才成功的,要知道,他是全力以赴,而顧小姐體內的,隻是一股彆人打過來的力量而已,差距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能相信,世上有如此可怕的人。之前為張舞鶴療傷的時候,已經感覺張舞鶴的敵人很可怕,而現在,顧小姐的敵人則更加恐怖。
以至於他療傷的過程中,一直鄒著眉頭,因為他感覺,如果顧小姐的敵人真的來了,他未必擋得住,即使加上《朱雀陣》也未必是對手。
敵人如此強大,豈會沒有手段?《朱雀陣》對很多人來說是大殺陣,但是對於某些層次高的人來說,並不是太誇張。
當然,這和他自己的陣法造詣有關,如果他的陣道之術能再進一步,或許就能多一分把握。
說實話,他有幾分後悔多管閒事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每次實力暴漲,劉危安都認為天下沒多少自己應付不了的人了,即使打不過,逃命還是沒問題,但是這一次,他沒多少把握。
“後悔了嗎?”悅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說實話,有點。”劉危安沒有回頭,仔細看著茶花,在夜色的微光下,彆有一番味道。金邊銀星,很淡,但是震撼人心。
“之前的承諾作廢,我還會繼續每天給你提供200張‘神行符’。”顧小姐淡淡地道。
“後悔,和履不履行承諾不是一回事。”劉危安緩緩轉身,盯著顧小姐,顧小姐長的很漂亮,綾羅秀裙,散發著濃濃的古典美女的味道,氣質獨特,就是有點冷。
有些人的冷是表麵的人,有些人的冷,是由內而外,從心裡發出來的人,顧小姐屬於後者。
“你要想清楚,你麵對的是什麼樣子的敵人。”顧小姐道。
“一路走來,哪一次對我來說不是死裡逃生?但是每次活到最後的人都是我。”劉危安道。
“總有列外。”顧小姐道。
“沒有列外。”劉危安語氣肯定。
“我以前也這樣認為的。”顧小姐道。
“你還活著。”劉危安道。
“我以前認為沒人能夠傷害到我。”顧小姐道。
“你這不叫自信。”劉危安道。
“不過,你的強大,確實讓我意外。”顧小姐道。
“意外的事情總是比較多。”劉危安道。
“你真的和劉家沒有關係?我指的是漢高祖劉邦。”顧小姐道。
“這個我真不知道,幾千年的事情,誰家的家譜能記載這麼詳細,改朝換代多少代了。”劉危安道,他對這些玩意,從來都不感興趣,不要說厲害的家族了,朝廷都會落幕,況且家族,他不相信什麼家族的力量,他隻相信自己。
“單打獨鬥,能到這個地步,實屬不易。”顧小姐道。
“你這話說得和老前輩一樣。”劉危安道。
“我不喜歡虛偽。”顧小姐道。
“姬家、風家,我知道很厲害,但是顧姓的家族,我真的沒聽過,我不是有意看不起你,可能是我孤陋寡聞。”劉危安道。
“你不用猜了,我這個姓氏,很少行走於世,知道的人不多,姬家可能知道,風家估計也隻有幾個老輩知道。”顧小姐道。
“你家族的長輩呢?叫幾個出來,幫幫忙?”劉危安問。
“有些事情,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顧小姐淡淡地道,口風很緊。
“死了的話,不知道更可悲。”劉危安道。
“能認識你,也算是緣分了,我給你卜了一卦,近期會有人找你,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去。”顧小姐道。
“顧小姐還會算卦?”劉危安很驚奇,算卦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比陣道還複雜,陣道艱難,也隻是天文地理,算卦,觸及的可是時間和命運的領域,十分可怕。
“略知一二。”顧小姐語氣淡然。
“什麼人來找我?”劉危安問。
“不知。”顧小姐道。
“有什麼危險呢?”劉危安又問。
“不知。”顧小姐回答。
“就沒有再詳細一點的內容?”劉危安期待地看著她。
“沒有。”顧小姐道。
“這算卦的,有時候真的讓人又愛又恨。”劉危安歎了一口氣,顧小姐的德行和徐半仙一樣一樣的,估計玩卦術的,都是管殺不管埋的。
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信與不信,在你自己。
“你可以選擇不信。”顧小姐道。
“顧小姐選擇來《龍雀城》是吉是凶?”劉危安忽然問。
“卦象不詳。”顧小姐這次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猶豫了很久。
“也就是變數很大?”劉危安問。
“是!”顧小姐點頭。
“希望情況沒有那麼糟糕吧。”劉危安再次歎了一口氣,他心中本來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顧小姐這樣一說,他的預感更強烈了。
“我雖然是學卦術的,但是,我也信人定勝天。”顧小姐道。
“豈不是很矛盾?”劉危安奇怪。
“矛盾既然存在了,說明是合理的。”顧小姐道。
“我竟無言以對。”劉危安帶著點期待問顧小姐,“有人說我的命運比較特彆,看不透,顧小姐是怎麼看透的?”
“命運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公平的,你的命運看不透,彆人的命運也是看不透的,沒有人能夠看透彆人的命運,卦術,隻能根據某些痕跡或者規則推測大概的情況,沒有什麼證據的,而且,能夠預測的也隻是某一個時間點的某一個片段,但是從曆史長河來講,看透未必不是一種進程。”顧小姐道。
“這個……我不是很理解。”劉危安不好意思道。
“知道了吉凶而提前避開,未必不是本來就該發生的事。”顧小姐道。
“如此說來,卦術豈不是沒用,大家都順其自然就好了?”劉危安道。
“某條河流要截流,某一條魚看見了截流的人,快速遊走,去了彆的河流,有的魚看見了逃離的魚,跟著逃離,有的魚速度慢,落後了,有的魚不相信,有的魚遊了一半又停下來了,有的魚還想倒回去確認一下,也有的魚走錯了方向,還有的魚去阻攔要逃離的魚,你是哪一種魚?”顧小姐看著劉危安。
“突然發現和你聊天很累。”劉危安道。
“夜深了。”顧小姐道。
“告辭!”劉危安抬腿就走,顧小姐如此直接,他也不能表現的有所圖的樣子。第二日,劉危安繼續過來為顧小姐療傷,如此一連三日過去,顧小姐的體內的可怕力量基本上被化解乾淨,剩下的修複工作,顧小姐自己就可以了。
顧小姐的傷勢減輕,畫出來的符籙數量增加了不少,之前是每天供應200張,現在一下子漲到了300張。
對於顧小姐主動增加數量的做法,劉危安表示了感謝,並且委婉的表示如果價格能夠下降一點就好了,顧小姐很直截了當地表示了拒絕。
“顧小姐要離開了嗎?”劉危安知道顧小姐停留在《龍雀城》的原因是為了療傷,如今傷勢基本上痊愈,也應該是顧小姐離開的時候了。
“沒那麼快,還要呆一段時間。”顧小姐道。
“顧小姐對邊上的大墓了解多少?”劉危安打算告辭離開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
“那是人王墓,不過,有傳言,那位人王大人在晚年突破了,踏出了半步,可是又很快隕落了,他的情況很特殊,這座,勸你最好不要蹚渾水。”顧小姐道。
“很危險嗎?”劉危安問了一句廢話。
“這種意外隕落的人王心思叵測,甚至可能出現了不詳,他的墓中,出現什麼危險都不稀奇。”顧小姐道。
“顧小姐有興趣嗎?”劉危安問。
“我隻對靈氣眼有興趣。”顧小姐道。
“顧小姐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不過來了,告辭。”劉危安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他沒有提有人來找他的事情,顧小姐也沒提,似乎算卦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劉危安以為顧小姐算錯了,所以沒提,麵對讓人難堪。
哪裡知道,他的這個行為,避免了自己的難堪,他回去的第二天,有平安戰士來報,說城主府邸之外,來了一位自稱來自嵩山的使者,奉命給他送信。
“嵩山!”劉危安倏地一下站起來了,表情帶著期待和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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