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陳天霸看著劉危安,暗暗心驚。右手酸麻,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老一輩裡麵,能硬接他的‘厚土拳’的人寥寥無幾,年輕一輩裡麵,無人能擋他一拳,這才離開幾年,就冒出了這樣一個青年?
劉危安沒有看他,盯著躺在地上的平安戰士,六個人,三死三重傷,每個人的邊上,都有一麵破碎的盾牌,三重金石咒盾牌。
一拳擊碎六麵三重金石符咒盾牌,連帶六個戰士,三死三重傷,陳天霸的拳力確實可怕,功力深厚,不在他之下,隻是,平安戰士,死了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六個人竟然敢擋我陳天霸的路,死了也是活該。”陳天霸心中沒來由一虛,隻能增大聲音以表示自己有理。
“你這個人好沒道理,一上來就動手殺人,我們才阻攔你的。”守衛中的隊長怒道,因為左道帶著兩百多隻黃斑角鹿回城,耽誤了一點時間,外麵進城的玩家不得不排隊。陳天霸一出現,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擋在前麵的玩家都殺了。他的手下想要把陳天霸攔下問清楚情況,還沒開口,就被陳天霸一拳轟了過來,死的死,傷的傷。
“我是什麼人?這些小蟲子是什麼人,敢阻攔我的去路,不該死嗎?”陳天霸語氣森然,一個小小的隊長也敢對他發火,豈有此理,真是大大的該死。
“陳天霸,如今的《龍雀城》已經不是之前的《龍雀城》了,你那暴躁的脾氣,最好收斂一下,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城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身穿麻衣的老者,抽著老式旱煙,啪嗒跑噠,冒著火星子。
老者麵如枯槁,眼窩深陷,笑起來陰森恐怖,手上的皮膚長出了青斑,青中帶黑,猶如四人斑。
“守墓的,你怎麼跑出來了?”陳天霸吃了一驚,很多人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奇怪的職業,守墓。
一守就是上百年,他們終身以墓為伴,不離不棄,除非合約到期,否則是不會離開的。這種情況一般是不會發生的,他們守墓,守的是大墓,王公貴族的墓,尋常墓地是沒有這個待遇的。
如國父、元首、大公、皇親國戚等等,這類墓地的合約動則兩三百年,需要好幾代守墓人才能完成,眼前的老者守的是一座皇親國戚的大墓,以墓地的級彆推算,至少要下一代才能完成合約,但是此人卻離開了。
“守墓的跑出來,隻有一種原因,他找到了一座規模更大的墓地!”城門的另外一側,一個大腹便便的和尚抱著一隻叫花雞吭的正歡,一件僧袍,全是油脂汙漬,不知道多少年沒洗了。
和尚年紀應該超過百歲了,但是皮膚依然紅潤有光澤,這一點,和守墓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頭上沒有戒疤,胸前掛著一串佛珠,一顆一顆,雞蛋大小。如此大的佛珠,極為罕見,佛珠黑沉,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所製。
“普陀山的空了和尚!”陳天霸心中一凜。普陀山上普陀寺,和其他的寺廟吃齋念佛不同,普陀寺的和尚做的更多的是降妖除魔,超度亡魂,他們出現的地方,多半出現過災難。
空了和尚他見過不止一麵,和普陀寺的主持的師兄,出家前是屠夫,彆看慈眉善目的樣子,殺心極重。
“你濫殺無辜,這很不好。”空了和尚看了陳天霸一眼,目光轉移到了陳天霸的身後,一前一後兩道人影電射而至。
兩道人影,一人年約四旬,青衫長袍,背負長劍,孤傲清冷。另外一人身材高瘦,猶如竹竿,肩膀上扛著一把造型誇張的鬼頭刀,散發著淩厲的血煞之氣。
兩個人落地之後,目光先後掃過空了和尚、守墓人,最後落在陳天霸的身上,表情各異,青衫長袍的劍客目光閃爍了兩下,沒有說話。
“陳天霸我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扛著鬼頭刀的竹竿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牙。
“吊死鬼,我以為你死在惡魔島了呢。”陳天霸哼了一聲,吊死鬼來自惡魔島,惡魔島一道都是惡人,個個武功卓絕。在惡魔島,想要活下去,就得比彆人更狠更惡,善良的人在惡魔島是活不下去的。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空了大師都還活的好好的,我怎麼舍得死呢?”吊死鬼嗬嗬一笑。
“施主不要著急,總有一天,老衲會超度你的。”空了和尚道。
“我就多謝空了大師了,我惡魔島還有不少兄弟姐妹,也等著大師超度,大師何不發善心,普度眾生?”吊死鬼似笑非笑。
“阿彌陀佛,小僧發力淺薄,隻能度一人,罪過罪過。”空了和尚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不在乎無所謂的意氣之爭。
吊死鬼也知道口頭相激是沒用的,這老和尚的臉皮厚的人,懶得再說,對陳天霸道:“《龍雀城》不是你的地盤嗎?怎麼被擋在外麵了,莫非你的結拜兄弟不認你了?”
“孤城樓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陳天霸不理會吊死鬼語氣中的諷刺,盯著劉危安,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龍雀城》發生了變故。
“孤城樓是你的兄弟嗎?很抱歉,他出不來了,不過——”劉危安淡淡地道:“我可以送你去見他!”
“找死!”陳天霸怒了,右拳冒出了黃色的光芒,拳出一半,一隻拳頭撞在他的拳頭上,那隻拳頭雷光閃爍,隱隱的天地威壓讓守墓人、空了和尚、吊死鬼和青色長衫劍客的同時眼神一縮,臉上閃過震驚。
天人合一,這種境界,即使是他們,也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轟——
陳天霸連退三步,怒而反擊,但是搶占先機的劉危安,根本不給他機會。
“大審判拳!”
“大審判拳!”
“大審判拳!”
……
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快,每次都是在陳天霸的‘厚土拳’沒有完全爆發之時撞上去,時間把握的恰到好處。
陳天霸怒火連連,窩囊無比,一步錯,步步錯,身上光芒綻放,恐怖的氣息彌漫全城,《龍雀城》的玩家可以看見一隻烏龜一樣的巨獸浮空,隻是虛影,很淡,但是氣息卻真是無比,絲絲縷縷,沉重如山,讓人無法呼吸。
陳天霸百年功力,雄渾如海,全部爆發之後,吊死鬼眼中露出忌憚,情不自禁後退了幾步,但是讓他震驚的是,劉危安針鋒相對,氣息也是節節攀升,絲毫不在陳天霸之下。
《龍雀城》何時出了這等高手?
又是兩道人影靠近,一男一女,難的俊俏,女的妖豔,應該是夫妻,兩人在半公裡之外停下來了,臉上驚疑不定。
陳天霸,他們當然認識,赫赫有名的煞星,劉危安,他們卻不認識,正因為不認識才會震驚,有名有姓的高手,他們即使沒有見過,也聽說過,劉危安卻沒有任何印象,這說明是新冒出來的高手,年輕一輩都這麼可怕了嗎?可以和陳天霸打成平手,不對,不是平手,目前的情況,分明是劉危安把陳天霸壓著打。
“霸下!”陳天霸徹底怒了,上空顯現的烏龜巨獸背上出現了一塊石碑,石碑厚重,高聳如天,一股不似人間的力量湧現,一瞬間,守墓人、空了和尚、吊死鬼和青色長衫劍客後退數公裡,身上冒出了護體真氣,以抵禦那股可怕的力量。
《龍雀城》的玩家如遭雷擊,不知道多少人吐血倒下,眼中、臉上全是駭然,仿佛世界末日,反倒是,城門口的守衛戰士安然無恙,並非他們境界高,隻是因為他們在劉危安的身後,劉危安把所有的壓力都擋下來了。
“不陪你玩了!”劉危安目光一凝,《龍雀城》突然活過來了,天空變成了紅色,在陳天霸震驚的眼神中,一隻朱雀出現,噴射出滔天火焰,把霸下包裹,霸下在火焰中掙紮,表情痛苦。幾乎同時,劉危安左手發光,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擴散。
“鎮魂符!”
陳天霸不防,神魂出現刹那的停滯,時間很短,但是對於劉危安來說,已經夠了,大審判拳突破‘厚土拳’的防禦,擊中了陳天霸。
啪!
陳天霸的頭顱如西瓜墜地,四分五裂,腦殼、腦漿濺射一地。天空之上,霸下刹那消失,如山的氣息潮水般褪去,無影無蹤。
劉危安收手肅立,眼中的光芒恢複正常,《龍雀城》也重新恢複城池的模樣,天上的紅光、朱雀仿佛曇花一下,再也找不動蹤影。
冷冷地掃了空了和尚、守墓人、吊死鬼、青色長衫以及後麵出現的夫妻男女一眼,劉危安轉身進了《龍雀城》,隻留下陳天霸的無頭屍體,告訴大家,這裡發生過一場可怕的戰爭。
守墓人和吊死鬼相視一眼,一時間誰也邁不開腳步,都不確定要不要進入《龍雀城》了,《朱雀陣》蘇醒的那一刹,他們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幾個人,臉上變幻不定,直到一對騎著青牛的祖孫出現,他們才邁開腳步,跟在後麵,入了《龍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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