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由扁而圓,渾圓無缺的一瞬,藍色之城發生了變化。虛空震動,繼而破碎,露出後麵的新的天地,山河展開,一望無際。
巍峨的高山,高聳不見頂,一座連著一座,一眼望不到邊際。變化還在繼續,猶如一個美女掀開麵紗,緩緩露出真容,一股夾雜著洪荒與古老的氣息散發出來。
“遺跡,真的是遺跡!”
“遺跡打開了,這麼輕易就打開了!”
“傳說是真的,這裡真有遺跡!”
……
大呼小叫的都是層次比較低的人,對遺跡的了解隻要一鱗半爪,連遺跡的真實性都半信半疑。徒然見到遺跡,又驚又喜。
“這麼輕易就打開了,不應該啊!”王二抬頭看著天上的血月,眉頭鄒起來了。
“沒那麼簡單!”李青川眯著眼睛,遺跡很清晰,他卻感覺一切都很虛幻。
“有人在暗中操控,好大的手筆!”血手尊者的笑容帶著血腥。
……
山川大地,有河流,有低穀……宛如一個嶄新的世界,生機勃勃,隨著掀開的範圍擴大,一些天材地寶露出來了。
“那是……天金花……天呐……天金花!”
“我看到什麼了?龍鱗草,葉如神龍,還會動,太神奇了!”
“咕嘟……麒麟果——”
……
世界的深處,麵紗徹底掀開之後,在霧氣升騰的地方,各種天材地寶、罕見大藥驚鴻一現,幻化出驚人的異象。
那些對遺跡還心存疑慮的人徹底沸騰了,兩眼噴射出火熱的光芒。第一個人忍受不住誘惑衝向遺跡,頓時如一塊巨石砸入了湖泊,驚起萬重浪,一道道人影橫過虛空,射向遺跡,唯恐被彆人搶了先。
“遺跡……這就是我的造化,誰都彆想和我搶!”一個兩米高的大漢虎吼,身上散發出陣陣熱浪。
“天金花,那是屬於我的,這種東西隻屬於我。!”劍光激射,上麵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璀璨耀眼。
“龍鱗草,可以增加百年功力,讓人魚躍龍門,我的白金壁壘,將由你來打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奇怪男子,唯獨一雙眼睛露出來,射出炙熱的光芒,融化一切。
……
數不清的人影從藍色之城衝出來,這些人,在大陣封鎖城池的時候,可以無動於衷,但是遺跡出現就坐不住了。
此刻,哪裡還有人關注誅天絕地大陣,眼睛隻盯著遺跡。王家來了,李家來了,趙家來了……吱呀吱呀的車輪聲響起,古老的戰車緩緩靠近,姬家的人馬來了。戰旗獵獵,長槍如林,氣勢威武。
人影晃動,不斷有高手出沒,卻沒有出現在人前,而是在一些陰暗處。他們很鎮定,遺跡打開,已經有人衝進去了,他們還在觀望。
“公子,我們要進去嗎?”妍兒見衝入遺跡的人已經有四五百人了,有些著急。
“半仙怎麼看?”劉危安沒有回答,而是轉向徐半仙。
“我看不準。”從遺跡開啟,徐半仙的手指就點個不停,臉上表情變幻不定,時而鄒眉,時而驚疑,麵對劉危安的問題,足足十幾秒鐘才回答。
“假的!”小貨郎見到劉危安看向他才開口,惜字如金。
“這些人都是去送死的。”劉危安拍了拍妍兒的渾圓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妍兒身形偏瘦,柔若無骨,但是那是視覺上的效果,實際上肉感很足。
屋簷下麵。
“老大,快走啊,慢了的話,就什麼都得不到了。”瘦小如猴的盜賊搔首弄耳,急不可耐。老大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背上插著一把石刀。他看看遺跡,又看看姬家的車隊,姬家的車隊在遺跡前停下來了,數百人站著如雕塑,一動不動。和周圍的喧鬨形成鮮明的對比。
“有問題,不能進。”老大收回了腳步,因為他看見血手尊者也站著不動,冷眼看著遺跡,那笑容他很熟悉,殺伐濃烈。
血衣教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義,而且貪婪無比,他都耐得住不衝進去,說明遺跡大有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大家都進去了,不能再等了,否則我們就白來一趟了,我們——”盜賊突然沒了聲音,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極度驚恐,眼珠子幾乎凸出來了。不僅是他,那些來不及進入的、心存疑慮的人,幾乎是同樣的表情,如見鬼魅。
數百米之外,已經衝入了遺跡入口的高手突然身體炸開,化為血霧,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片接著一片,一瞬間,數百團血霧擴散,像是濃墨滴入水中,隨著擴上而稀薄。以遺跡的入口為一條分界線。進入裡麵的全部變成了血霧,無論實力高低。
分界線外麵的人則完好無損,好幾個人因為刹車不及,越過了線,眼中射出無限的恐懼和絕望,身體砰的一聲炸開,血霧射向四麵八方。不少停在分界線外麵的高手被濺射了一臉的血,卻沒有心思擦拭,一顆心被恐懼充斥,陣陣後怕。
數百個人同時炸開身體,場麵太驚人,以至於遺跡入口處的數千人不約而同禁聲,落針可聞。最滑稽的是那些衝向遺跡的人,保持者衝鋒的姿勢,雙腳卻生了根似的黏在地上,猶如雕塑。
他們心中有恐懼,也有後怕。幾秒鐘前,他們還後悔速度太慢了,現在則慶幸,慢的好,慢的好,要不然,爆炸的血霧裡麵就有他們一份子。
血霧消散,很快就被遺跡吸收,幾秒鐘的時間,已經看不見丁點了。一切恢複了之前的模樣,祥和清新,生機勃勃。
分界線外的高手們,你看我,我看你,腳步在後退。再貪婪的人,此刻也不敢衝動了,等待彆人弄清楚在上再說。
“這是……怎麼回事?”盜賊直到這會兒才恢複心跳,剛才數百個高手炸開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臟仿佛也跟著炸開,太嚇人了。
老大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無知,如此輕易就能進入的話,還叫遺跡嗎?”充滿諷刺的聲音響起,不少人怒而回頭,不過看清楚是說話的人是誰,滿腔怒氣瞬間熄滅。
“諸葛一山。”
諸葛世家的傳人,隻有二十五六,雖然年輕,卻無人敢小視。不是因為諸葛世家這個名頭,而是因為諸葛一山本人。
他並非一個人來的,還帶著一個仆人和侍女。仆人有八九十歲了,老眼昏花,但是動作沉穩有力。侍女很年輕,十八九歲,臉上一塊青色的胎記,讓原本清秀的臉變得猙獰,不少人看了一眼就趕緊移開了目光,心生厭惡。
諸葛一山是坐在輪椅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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