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殺人夜。
不是喜歡在黑夜殺人,而是黑夜的環境比較利於殺人。
B樓,地下停車場。有東南西北四個出口,同時有兩座直通大樓的電梯。偵察隊的成員悄然從南邊和西邊的口子進入。
本來從一個口子進入風險較小,但是又擔心一個口子遇上阻礙,兩個口子比較保險,這樣的話,就算一邊受阻,還有一邊可以進入。不過等到他們進入才發現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平安戰隊對地下停車場壓根沒有防守,他們隻是把兩座電梯給堵死了。
“副隊長,會不會有詐?”一個偵察成員總感覺不安,哪怕兵力不足,也不會連一個人都不派遣,堵死了電梯確實是一種辦法,但是好歹也得監控一下吧,難道就不擔心有人摸到了眼皮子地下?他不認為敵人想不到這一點。
行軍大戰,除非是什麼都不懂的土匪,否則最簡便的防禦還是知道的。
“大家原地待命,我向大隊長彙報。”副隊長頓了一下,又提醒:“注意一切可疑地方,一旦不對,立刻撤退。”
他想得更多,如果沒有人防守,就說明有攝像頭。雖然他們的偵查員經驗豐富,避開了所有的攝像頭,但是這麼大一個停車場,落網之魚肯定有,他懷疑已經被發現了。雖然現在一切正常,他總感覺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這種感覺很不好。
大隊長是呂際信的小舅子,他本事沒有,溜須拍馬是一流。背著姐姐給姐夫找女人,這樣的小舅子估計也是頭一份了。
“地下停車場已經清楚隱患了嗎?嗯,好,做的不錯,你們原地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你親自留在那裡接應大軍。”大隊長關了對講機就急急忙忙找到呂際信。
“姐夫,一切順利。你的判斷是對的,敵人果然沒有重視地下停車場,隻是派了一個小隊看著,已經被我們的人消滅了,敵軍是1個小時換防一次,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還有,敵人做事謹慎,把電梯堵死了,就算我們占領了停車場,怕也是沒多少用處。”
“這可不是沒用,而是大用。”呂際信知道小舅子沒多少本事,也不怪他,笑著道:“如果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床底下突然冒出一個人出來,你是什麼感受?”
“嚇一跳。”大隊長道。
“如果對方手上還拿著刀呢?”呂際信又問。
“這個……”大隊長支支吾吾,當然不能說我立刻舉手投降了。
呂際信從小舅子的表情就看出了他的內心,也不說破,正色道:“行了,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和你們沒多少關係了,記得保護好自己就好了。放心,既然拿下了地下停車場,你的功勞就跑不掉,不要節外生枝。”
“知道了,姐夫。”大隊長趕緊點頭。
……
B樓監控室裡麵,肖傑和手下盯著顯示器,手下的表情有些不安,因為這個局太粗糙了,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能看破。但是肖傑是負責人,他說了算。
肖傑在整個興隆軍校裡麵,並不算特彆突出,不過,他對自我定位很準確,很
早就朝著偵察方向發展。幾次立功,如今已經是上尉軍銜了,在興隆軍校的一批學生裡麵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很多人還在中尉上卡著。
獨立於軍隊體製的偵察連一共有三支,一支服務於政務,由吳麗麗獨立領導,性質和紀委差不多,但是權利比紀委大多了,很多情況下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一支由劉危安直接領導,主要對外,目前領導權利逐漸轉移到了黃玥玥身上。最後一支受控於白靈,主要負責人就是肖傑。這一支偵察連的情況比較特殊,服務於軍隊,但是又獨立於軍隊之外。主要工作是偵察,但是隱隱又有監軍的意思。
劉危安奉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規矩就是規矩,製約還是要的。權利是猛獸,必須有一根繩子拴著。
“成了。”肖傑輕輕擊了一下手掌,露出得意的表情。見到手下不解的目光,笑著解釋:“這個副隊長是一個人才,我們在下麵或明或暗裝了16個攝像頭,都被他避開了。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這樣的人才我都想招攬過來了。他應該發現了問題,可惜,他跟錯了隊長。”
“他再厲害,也避不開連長親自裝的攝像頭。”手下拍了一個馬屁,隨即虛心問道:“連長,他既然發現了問題,我們的計劃不是失敗了嗎?為什麼你切說成了,還有這個和跟錯了人有什麼關係?”
這個手下原先也是刺頭,看著肖傑年輕,有些不服。但是肖傑年輕歸年輕,頭腦靈活,膽子又大,重要的是在偵察一道上極有天賦,帶著連隊立了幾次大功之後,所有的手下都心服口服了。
“這個大隊長是呂際信的小舅子,沒多少能力,但是貪心。這個副隊長應該把這裡的異常和危險說了,如果是他做主的話,肯定會撤出停車場,同時向上麵的人建議放棄從停車場進攻。壞就壞在這個大隊長身上,我肯定他和呂際信的彙報肯定是另外一種說法,為了邀功,必然會說付出了多少代價才拿下停車場的。這樣一來,他們的決策層即使還有疑慮,也不好提出來,因為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肖傑的目光突然越過窗戶,看向對麵的大樓,還略顯稚嫩的臉上有著一種運籌帷幄的自信。
呂家的大軍動作再小心輕微,總有蛛絲馬跡留下來。時間越長,被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呂際仁突然發兵,打的是出其不意,而不是平安大軍的自動犯錯。
實際的情況和肖傑想象的一樣,來源於錯誤的情報,讓決策層忽略了危險。為了爭奪第一個出兵的名額,五大將軍也是一番爭奪,最後被呂際智搶了先。他是呂家子弟,第一軍則因為是家主的親信不得不避嫌,第三軍獨木難支。
呂際智還是比較謹慎的,雖然知道停車場很安全,還是沒有把所有兵力投入進去,隻是進去了一半,他自己帶著剩下的一半人馬在外麵等候。
“誰也不是傻子,能夠吃掉一半也不錯了,五千人馬不算小數目了。”肖傑微微一笑,“行動吧。”
隨著按鈕落下,爆炸聲響起。
火光刺破了黑夜,煙塵騰空,從地下停車場溢出,B樓整棟大樓突然矮了一截,原本比A樓高一層的,現在一模一樣高了。爆破十分成功,憑空掉下去一層,大樓僅僅是輕微的搖晃了兩下
就停止了。不過地麵的震動卻沒有那麼容易消退,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四麵八方延伸,附近所有的大樓都發生了搖晃。
地麵上的人無不感覺地動山搖,仿佛地震。呂家大軍驚慌失措,不少人發出驚恐的大叫。
“怎麼了?怎麼回事?地震了嗎?”
“彆推我,他媽的誰踩我腳了。”
“彆亂,不是地震!”
……
下水道、角落裡、無人注意的偏僻角落,不知道多少喪屍被震動驚醒,憤怒地衝出街道,寂靜的夜晚頓時熱鬨起來了。
呂際信空海一片空白,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著的一切,一秒鐘前,他還幻想著偷襲平安大軍拿到首功,一秒鐘之後,突然掉下來的大樓砸壞了他的夢想,耳朵到現在還嗡嗡作響。
恐懼讓人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衝擊波還有大樓掉下來產生的氣流把等待的五千大軍吹的東倒西歪,呂際信是黃金級高手,也不得不退後避讓,卻沒注意角落裡歪歪斜斜跌過來的一個小兵突然出手,不對,是突然出腳。沒有半點征兆,直到觸碰到呂際信的身體的時候,力量才爆發,如同積壓千年的火山突然噴發。
倉惶豎起雙臂的呂際信渾身巨震,這哪裡是一條腿,分明是一根擎天之柱。雙臂幾乎折斷,無可宣泄的力量順著雙臂撞擊在胸口上,勢如破竹,經脈損壞不知道多少,一口鮮血噴出,人已經暴退十多米,地上拖出一條深深的痕跡。
“給我——”呂際信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眼中的殺氣仿佛遭遇了寒流,瞬間凝固,眨眼又變成了恐懼。
“謝謝合作。”浪子閆世三的手指扣住呂際信的脖子,笑意吟吟。他並沒有用力,甚至很溫柔,但是呂際信知道,隻要有一絲動靜,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捏碎他的咽喉。
“老三,你這撿便宜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陸老殘追上來已經遲了一步,恨恨地瞪了浪子閆世三一眼。
“那些算你的。”閆世三努了努嘴巴。
呂際信的一萬人馬,五千人馬進入地下停車場被壓成了肉餅,剩下五千人馬剛剛經曆地震波的衝擊,從東倒西歪中爬起來,抬眼一看,老大被人控製了,再一看,四麵八方全部是敵人。統一的製服,整齊的隊形,充滿殺氣的眼神。最可怕的是他們手上拿著的兵器,有閃爍著寒芒的利刃,有火箭筒,有加特林,還有四輛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冒著冰冷的殺機。
“配合一下唄?”閆世三笑著對呂際信道。
“放下……兵器!”呂際信的臉色在短短的幾秒鐘變幻了五六次,最後在越來越緊的喉嚨下,不得不屈服,艱難地吐出了四個字。
“謝謝!”閆世三的手指收回了力量,安慰道:“雖然有些難過,但是好歹活著不是?比起死了的人,你已經賺了。”
這個時候,爆炸聲突然從呂家大軍藏身的大樓響起,火光照耀了半片天空,激烈無比。呂際信見到這一幕,麵若死灰。
呂家攜帶的兵器裝備他很清楚,威力沒這麼大,這爆炸聲音不是他呂家的。戰鬥才開始,但是他已經預感呂家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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