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劉危安,有憐憫,有嘲笑,更多的是詫異,敢對錢浩林這樣說話,這個青年是什麼來路?
“我突然開始欣賞你了。”錢浩林怒極而笑,背後浮現一隻黑色的影子,龐大如山,整個天空刹那陷入昏暗,無形的壓力落下。遠處,散人玩家臉色凝重,不少人開始後移。
錢浩林的笑意慢慢收斂,氣勢卻直線飆升,虛空顫抖,黑影似乎是某種飛禽,因為太模糊,看不清楚,隻能看見這頭飛禽張開雙翅,直欲射上天空。
劉危安的眼睛眯成危險的鋒芒狀,手指摩挲著空間戒子。他的臉上沒有變化,心中卻凝重到極點,他想過錢浩林很厲害,但是沒想到如此厲害,光拚氣勢就讓他無法抵禦,如果不是此刻不能退,他早就拔腿逃跑了。錢浩林的氣勢鎖定了他,如果他這個時候轉身,就等於自動打開一道口子,錢浩林積蓄的氣勢就會如決堤洪流瞬間衝擊出來,那種力量,會瞬間把他撕裂的粉身碎骨。
他現在隻能硬抗,但是錢浩林的氣勢實在恐怖,他好比狂風暴雨中的一片殘葉,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和錢浩林相距三十米,這是他唯一活命的機會。對於弓箭手而言,距離就是生命,就在他取出弓箭的瞬間,錢浩林的氣勢也凝聚到了頂點。
“兩位能否給傾城一個薄麵,暫止乾戈!”在一邊看熱鬨的佳公子突然出聲,聲音有著奇異的魔力,錢浩林的氣勢刹那像捅破了口子的氣球,扁了下去,而劉危安的動作也停下了。
錢浩林難看的表情一閃而逝,眼中精芒隱去,背後的虛影消失不見,轉身看著佳公子,彬彬有禮:“傾城兄認識此人?”
“不識!”傾城公子搖頭,“不過此人是摘取鬆果的關鍵!”
“白金弓!”錢浩林一下就明白了傾城公子的意思。
傾城公子含笑點頭。
“此人殺我錢家數十人,此仇不能不報!”錢浩林道。
“我隻管今日。”傾城公子道。
“浩林依傾城公子便是。”錢浩林思考了一會兒,退後一步,散開的錢家子弟嘩啦一聲,全部退回去了。
“劉公子以為如何?”傾城公子看著劉危安。
劉危安自然知道以這些人的實力,想要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沒有直接回答,淡淡地道:“你先把目的說出來吧。”
傾城公子仿佛沒有看見劉危安眼中的警惕,笑著道:“這是咬定青山不放鬆,上麵的鬆果對我大有裨益,如今隻剩下六枚半了,隻要劉公子能為我摘下一顆,我保證,在這後山之中,隻要你跟著我,沒人敢動你半根毫毛。”
“你身後這些人,個個本領在我之上,我本領淺薄,恐怕不能勝任。”劉危安的目光從咬定青山不放鬆上收回來,青青的果實古裡古怪不說,這棵樹的名字也怪的可以,還有上麵盤旋的烏鴉,總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下意識就想拒絕。
“實不相瞞,這墜仙河,飛鳥難渡,我的手下雖然有幾分本領,卻無法上樹,這裡的神箭手也有幾位,不過弓太差,無法把鬆果射下來。這件事還飛劉公子出手不可。”傾城公子誠懇道。
“彆去,你會死的。”小叫花在後麵小聲道。
“樹上有六顆鬆果,怎麼分?”劉危安仿佛沒有聽見小叫花的提醒。
“我隻要一顆,足矣。”傾城公子道。
“既然是合作,這咬定青山不放鬆有什麼危險,還請告知。”劉危安盯著傾城公子。
此言一出,不僅是傾城公子身後之人,連錢浩林身後的人都露出嘲諷的表情,合作?和傾城公子合作,你配嗎?
傾城公子沒有絲毫不耐煩,認真道:“劉公子不問,我也要告訴你,千萬不能射中上麵的烏鴉,這烏鴉很邪門,射之則死。”
“這麼邪門?”劉危安看著地上的數十具屍體,雖然弓箭收起來了,但是他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弓箭手。
“此外,其他的危險倒是沒有發現。”傾城公子道。
“多謝告知!”劉危安走向樹下。傾城公子應該背景特彆深,自從他開口之後,不管是錢家還是張陽瑾,亦或者是散人玩家,沒有一個阻攔或者找他的麻煩,連出言不遜都沒有。心中思索這傾城公子的身份,拿出了破虎弓。
“等一下。”小叫花突然喊住了劉危安。
劉危安止步,看著小叫花。
小叫花臉上明顯出現猶豫,不過很快,猶豫變成了堅定,解開掛在腰間的一個小竹簍,從裡麵撈出一條兩指寬的小魚,輕聲道:“把魚放在嘴巴裡麵,它能過救你一命。”
“含著?”劉危安表情古怪。
“含著!”小叫花的表情很認真,甚至可以說是嚴肅。
“好!”劉危安若有所思接過魚,放進嘴巴裡麵。因為他認出來了,這魚就是墜仙河裡麵的青魚,他還抓了一條呢。這種魚能夠在墜仙河裡麵生活,明顯不簡單,本來打算研究一下的,但是一直在忙就給耽擱了。
現在看見小叫花的表情,他就知道,這魚,絕對是好東西。
“劉公子請稍等。”劉危安剛要瞄準,被傾城公子叫住了。
“還有事?”劉危安放下弓,看著他。
“鬆果雖然是果子,但是硬度堪比鋼鐵,一般的弓,恐怕射不下來。”傾城公子委婉道。
“一般的弓?”劉危安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破虎弓,什麼時候淪落到了一般的弓的地步,不過傾城公子既然這樣說了,必然有他的道理。沒有反對,換成了白金弓。
三十米的高度,對於他而言,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唯一的困難就是樹上盤旋的烏鴉太多了,飛來飛去沒有半點規律,避開烏鴉的難度遠遠大於射中鬆果的難度。雖然困難,對於神箭手來說,還是在可以控製的範圍。就在他射出箭矢的一瞬間,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真的這麼簡單,地上的射箭手會掛這麼多嗎?
後悔已是不及,箭已離弦。化作一道寒芒瞬間到了鬆果前,這一刻,所有人都看著這支箭。眼見箭矢即將射中鬆果,沒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況下,箭矢突然偏移了一寸,這個距離不多,但是剛好避開了鬆果,嗖的一聲,射在烏鴉身上。
“糟了!”周圍的人發出一聲惋惜的聲音。
呱!
聲音響起的瞬間,劉危安剛到一股不知從而出傳來的詭異力量突然襲擊,說不出的可怕和強大,汗毛在一瞬間炸開,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閃避和抵擋,就在這股力量入侵身體爆炸的瞬間,嘴巴裡麵的青魚傳出一陣波動,刹那間,如烈日橫空,陰暗消失無蹤,詭異的力量在一瞬間消融。
嘔——
劉危安哇的一聲噴出了口中的魚,看見地上的東西,周圍的人表情抽搐,感到腹中一陣翻騰,好好的一條青魚,此刻完全腐爛,變成了發蛆發臭的一團腐肉,連骨頭都變成了黑色,濃烈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臭的難於言表。
“哇——”
劉危安本來就感覺口中不舒服,看見噴出的東西之後,立刻一股酸水從腹中直衝出,哇哇,吐了一地,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最後什麼都吐不出來,才停下,回頭,發現周圍的人都退的遠遠的,一臉嫌棄。
“我說哪裡不對勁,原來這些烏鴉都不會叫的。”劉危安來到樹下的時候,就察覺不對勁了,卻一直沒找到根源。直到那隻被射中的烏鴉叫了一聲,他才反應過來,烏鴉恬躁,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呱呱亂叫,但是樹上盤旋幾百隻烏鴉,卻沒有一隻發出聲音,不能不說奇怪之極。
“劉公子,你還好吧?”傾城公子問道。
“多謝關心,我沒事。”劉危安的抬頭看著咬定青山不放鬆,沒事才怪,他的膽汁都快吐出來了,不過,這咬定青山不放鬆確實邪門,明明射中了,竟然會偏了去。
看了半晌,小心翼翼從口袋裡麵抓出一條比之前大了一點點的青魚放進嘴巴裡麵,第二箭射出,寒芒一閃,已經到了鬆果前,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和之前一樣,明明瞄準了的,卻詭異的偏了一下,射中了邊上的烏鴉。
呱!
詭異力量來襲,死亡的氣息爆發之時,被青魚即使破解,青魚瞬間腐爛,發出強烈的惡臭,劉危安苦著一張臉,哇哇哇又吐了半個小時。
“劉公子,你沒事吧?”傾城公子問道。
“沒事。”劉危安有氣無力道,雙腿發軟,眼睛卻明亮無比,兩箭的失敗,讓他找出了射偏的原因,鬆果的附近,有影響空間的力量,類似於空氣和水,看似直的,其實是有角度的,死去的神箭手裡麵,肯定有發現這個秘密的,但是很可惜,機會隻有一次,發現之後就掛了。
劉危安第一次不能肯定,第二次就確認無疑了。
嗡!
第三次開弓,寒芒帶起一道淩厲的軌跡,射向高空。周圍的人看見箭矢射偏,全部發出一聲驚呼。
下一刻,驚呼再起,明明射偏了的箭矢詭異地射中了鬆果。
啪!
鬆果墜落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孔,果然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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