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公安局長兼政法委書記,掌管天風省一省之安全,公檢法三條線集於一身,路明驍可謂位高權重,但是相應的責任也大了。大小事情都要經過他的手,稍微一點差錯,傳遞到下麵就是驚濤駭浪。外麵的人隻看到他頭頂的光環耀眼,卻不知道他一天工作14個小時,晚上睡覺從來不關機,24小時保持通訊順暢,兩個秘書保管兩台手機,有的時候依然感覺分身乏力。
路明驍今年三十九歲,差一歲才到不惑之年,但是頭發半百,看起來已如五十歲人一樣,這都是累出來的。
這段時間,工作量更是大增,首先是糧食危機帶來的恐慌,搶購、漲價、禁售這些商業行為,本來應該市場管理局去處理的,但是因為發生多起暴力衝突事件,公安局被迫介入其中。但是狗日的市場管理局卻把公安局推在前台,黑臉由公安局唱,市場管理局反倒是唱起了白臉,這到是沒什麼,反正公安局也經常乾這事,畢竟是數千萬人的人口大省,如果什麼問題都和和氣氣用道理來講,估計也就不用做其他的事情了,小販占道的事情就夠全省所有的警察人員忙活了。
糧食事關民生,加上暗中四大家族興風作浪,路明驍很重視,這段時間抓了不少人,情況卻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物價飛漲,止都止不住,多年的官場經驗告訴他,糧食危機恐怕是真的。隻有源頭出了問題,才會剪不斷理還亂,否則隻要有充足的糧食供應,不要說四大家族,即使天風省所有的反對勢力出來,也沒用。但是他這種猜錯不敢表露出來,馬學望是他的大老板,他必須站在大老板這一邊。
糧食的危機愈演愈烈,最近地下勢力又頗為不平靜,這段時間,失蹤的人口驟然上升,接到報案的超過一百起,末世的治安肯定是比不了末世前的社會,失蹤的人每天都會發生,但是數量如此多,還是少見。這還是報案的,加上沒報案的,數量至少超過三百,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危機感。治安崩壞,一般都預示著有亂像發生。
線人傳來消息,最近一段時間,黑幫勢力多次發生火拚,死傷慘重,有一個晚上拋入贛江的屍體超過三十多具,這可是了不得的大案子,雖說如今人命如草芥,但是指的是奴隸和貧民,公民的命還是很值錢的,如果不是警員不夠,這種事情路明驍是要管的,但是現在他隻能當做沒看見。
一個多月前,黃家的小公主失蹤,這件事鬨得雞飛狗跳,雖然最後黃玥玥平安無事回到了家,但是拐賣的人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一個多月了,沒有半點線索,黃玥玥的爺爺是副總,一句話壓下來,不要說他這個公安局局長,即使馬學望都不得不重視。這也成了路明驍的一個心病,畢竟時間拖的越久,他的壓力就越大。
天風省北部,一家大型養殖場數千萬隻雞得了雞瘟,一夜之間全部死亡,屍體處理的不乾淨,不知怎麼的就被一條流浪狗吃了,這條狗見人就咬,最後波及一個鎮,十二萬多人感染了瘟疫,昨天路明驍受到的消息,死亡人數上升為46822人,醫療人員進駐三個多月了,對瘟疫束手無策。如今那個省已經實行了軍事管製,許進不許出,所有通訊攔截,如果沒有育苗研發出來,那一個鎮將被放棄。這個消息是絕密,知道的人隻有天風省最高層的幾人,連地球政府都隱瞞了。
小鎮的安全由軍隊守護,但是天風省上下都不敢大意,附近的幾個鎮,都實行了交通管製,一旦發現有感染者立刻強製隔離。於公於私,路明驍都不敢不小心。全省的警力,有五分之一放在那一帶,而且是長期的,瘟疫抗體不培育出來,瘟疫沒有滅絕之前,誰都不敢放鬆。
這個小鎮已經成為了一個定時**炸彈,高層已經有人提議毀滅這個小鎮,以防萬一,當然,這隻是傳出了風聲,誰都不敢提,幾萬人的性命,誰敢首先提出來,政治前途就等於完蛋了。沒有人民希望這樣的人成為執政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路明驍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天風省的大老板馬學望的侄子,天風省的副省長馬學成的兒子,馬曉宇死了,被人活活殺死了,這個消息被壓製了,但還是泄露出去了,整個天風省震動。
副省長的兒子都死了,這個新聞一下子就上頭條了,市民議論紛紛,有的大聲叫好,有的麵露擔憂。馬曉宇可不是三好學生,仗著身份,欺壓良善的事情沒少做,讀大學那幾年,因為他而跳樓的女生,一雙手都數不過來,被糟蹋的更是不知多少,有好幾位女老師因為他而家破人亡,這樣一位惡少死亡,擊掌稱快的人恨不得放鞭炮慶祝,總算顧忌馬家的勢力,沒有做出行動,默默的開心。擔憂者主要是那些敵對勢力,馬家死了人,必然要報仇,會不會趁機搞事呢,誰都不敢肯定,公安局掌握在馬學望的手上,弄一點指向性的證據還不簡單,到時候其他人就算有十張八張嘴都說不清了。
路明驍是最頭痛的人,跟隨馬學望差不多有十年了,對於馬家那種護犢子的管理理念,知之甚深,而他更知道馬曉宇的實際身份,乃是大老板的親生兒子,這樣一層身份,馬學望不滔天大怒才怪,所以,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命令公安局放下手上一切案子,全力追查這個案子,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這個案子不簡單,他差點就要手下的人立下軍令狀了。
案子發生之後,除了馬家的人報案之外,副省長馬學成,死者馬曉宇名義上的父親,省長馬學望,死者馬曉宇的親生父親,都沒有就這件事發表任何看法,也沒有施加任何壓力,但是路明驍卻能感受兩位大佬對這個案子的關注,這種不說比說對他的壓力更大,如同一種無形的鞭策。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除了鎖定兩個嫌疑人之外,就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而兩個嫌疑人也仿佛憑空失蹤了一般,公安局的人幾乎把天風省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把人找出來。
三天來,路明驍沒有合一下眼,每過一天,他的壓力就大一分,下午時分,坐在辦公室等消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叮鈴鈴……
“誰?”刺耳的鈴聲驚的路明驍一下坐直了身體,睜開眼睛才發現隻是一個電話,鬆了一口氣,隨手抓起話筒。
“明驍局長嗎?我是馬學望。”
“馬省長!”路明驍吃了一驚,騰地一下站起來了,疲倦的神態一掃而空,恭敬地道:“我是路明驍,省長您有什麼吩咐?”
他的語氣很謙卑,不高不低,雖然隻是短短的兩句話,也儘量讓語速不換不快,清晰清楚。馬學望如果找人,都是讓秘書打電話的,親自打電話過來,他印象中,還是頭一次。
“聽說你最近都沒有休息,這可不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工作雖然重要,但是身體更重要,用身體換成績,這不是我們想要的,我和之章打賭,說你一定在辦公室,他不信,於是我就打了這個電話,結果我贏了。”馬學望的聲音很厚重,帶著一絲鼻音,卻更讓人感到親切。
“省長您一天日理萬機,還關心我的身體……我……”路明驍隻感到一股暖流流過心底,這一瞬間,他感到所有的辛苦都值得的。
“現在能抽出時間來嗎?六點來小食堂,之章請客,他可是土豪,我們也打一次土豪。”馬學望笑著道。
“我一定準時到。”路明驍大聲道,馬學望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他如果真的敢拒絕,幾十年的政治素養就等於白培養了。看了一眼時間,剛好是下班的時間,五點半,現在出發,時間剛剛好。
雖然路明驍知道省長請吃飯,肯定不可能是簡簡單單吃一頓飯,馬學望一天日程比他隻多不少,一日三餐的時間都是規定的,多一分鐘都是奢侈。有事情電話沒有說,非要麵談,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但是正真知道是什麼事情的時候,還是震驚的站了起來,差點把桌子給掀翻了。
“喪屍病毒,這,這……是——”路明驍迎上馬學望平靜的目光,頓時把後麵的話咽下去了,腦子也迅速恢複冷靜,心念之間,已經理清了思路,正色道:“我明白了,我馬上去辦。”
“事態嚴重,但是我相信你能夠處理好,你是有能力的。”馬學望盯著他看了幾秒,最後道:“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路明驍對程之章點了點頭,大步離開。臉色平靜,心裡卻湧起了滔天大浪,電影裡麵才有的喪屍病毒竟然出現了,而且感染者進入了天風省,馬學望交給他一份名單,要求他務必在這些人病毒發作之前全部抓捕,這本是一件簡單的任務,但是這些人全部是雇傭兵,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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