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浪衝後麵湧過來,劉危安、獅子等人隻感到身體一輕,已經騰空而起,被氣浪帶到了數十米之外,摔在地上,除了劉危安和獅子,其他人都被震暈過去了。獅子吐了一口鮮血,回頭看著身後,臉上一片蒼白。
衝進去的裝甲車翻滾出來,在地上拖行了十幾米才停下,地上橫七豎八擺在十幾具屍體,焦黑一片,依然還燃燒著火焰,除了幾個還在無意識扭曲,發出低低的呻吟,其他的警察都沒氣了。
整個廠房的玻璃全部破碎,能夠燃燒的東西都燃燒起來,翻騰的火焰衝天而起,濃煙衝向天際,數十裡外可見,不時還能聽見爆炸的聲音,不過,已經不如最初的猛烈了。
在這樣的大火中,基本不可能有人能夠活下來。
真他娘的狠!劉危安看著升騰的火焰,火光把他蒼白的臉照成了紅色,心中一陣後怕,如果的反應慢了幾秒鐘的話,那麼地上的屍體也有他一具,誰能想到墨鏡男難一言不合就放大招,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劉危安,你沒事吧。”黃玥玥撲在秦胄的身上,她是第一個逃出車間的,按照和劉危安的約定,她應該離開的,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不過,她擔心劉危安,跑了一陣之後,又返回來了,剛好看見車間爆炸,見到劉危安渾身是血的樣子,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我沒事,我們先離開。”劉危安忍住身上的劇痛,抱起趙含情還有毛猴,看了一眼獅子,“你沒事吧。”
“沒事。”獅子的情況並不比他好多少,臉上一片堅毅,看不到半點痛苦。
黃玥玥忍住心中的悲傷,小跑著把皮卡車開過來,等幾人上車之後,一溜煙衝出了工業區,至於善後,那是警察的事情。
劉危安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的時候,一個已經燒的變形的人影,從火焰裡麵爬出來,直直盯著汽車的背影看了三秒鐘,才悄然離開。
……
縣長辦公室,掌握大權的王曉華春風得意,意氣風發,這是做副職時候,無論如何都體會不到的,但是此刻,一件事讓他大發雷霆,差點把辦公桌上剛剛擺放不久的鎮紙給砸出去。
這可是古中國宋朝時期的官窯精品,流傳至今,價值難以估量,這種東西本來是不應該出現在辦公室的,隻是他剛剛得到,愛不釋手,每個幾分鐘就忍不住把玩一下,想著辦公室不得允許,其他人不敢入內,所以就大大方方放在辦公桌上。
“21人,整整21個警員殉職,這就是你說的萬無一失,這就是你說的保證完成任務,這可是21條人命,你讓我如何對他們的父母交代,你讓我如何相整個版石縣五十多萬民眾交代?銀行搶劫案剛剛平息下來,又發生這種事情,你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版石縣是一個暴力的地方,是一個罪惡不斷發發生的地方嗎?”
新上任的警察局長梅三傑低著頭,苦著臉,不敢還嘴。被罵的汗流浹背,肥嘟嘟的臉上,肌肉顫抖,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羞愧。
“說啊,你不是很能說嗎,這會兒這麼啞巴了,該說的時候不說,不該說的時候說個不聽,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你這個樣子,如何管理好公安局,那是執法部門,不是養老的,如果乾不了,就自己提出來,把位置空出來,這個世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有能力的人,如果……”王曉華罵到最後,口水都乾了,端著茶杯一大口喝了大半杯,才停下來,喘著粗氣。
他不能不生氣,公安局長是他親自點的大將,公安局是執法部門,哪怕他是一把手,為了爭取這個位置也做了很大的犧牲,其他副縣長支持他不是無條件的,每個人背後都代表一方利益,他還做不到一言堂。
如今,梅三傑上任第一件案子就做成這個樣子,這就是啪啪的打臉,外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王曉華目光不行,看人不準。第二個看法就是任人唯親。等於活生生把把柄送給彆人。
這是政治上的影響,第二個影響就是劉危安。他能夠上位,離不開劉危安的鼎力相助,甚至可以說,劉危安是他上位的主要力量。這是劉危安第一件要求他的事情,而且是一個功勞,雖然是相互幫助,但是他還是要賣劉危安的人情。如今事情辦成這個樣子,他都不知道該這麼向劉危安交代。
公安局是去幫忙的,最後卻是劉危安反過來幫助他們,他聽到這個消息都臊得慌。雖然最後劉危安一行人還是成功就出去了,但是他的虧欠之情,不減反增。
“都是劉危安提供的消息不準確——”梅三傑喏喏道,話未說完,就說不下去了,因為王曉華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盯著的,冰冷,無情,還帶著一股子殺氣。
用這個理由推卸責任就太美水平了。
劉危安的話他還記憶猶新,‘敵人極度強大,唯恐發生意外,希望配備強力武器,不要心存僥幸,以全殲為目標,最後有狙擊手。’雖然當初他聽到這句話,也是不以為然的,以有備打無備,還需要如此小心謹慎嗎?但是出了問題,這個黑鍋自然就是下屬累背了。
“回去好好檢討。”王曉華冷冷地道。
“是。”梅三傑不敢有半點怨言,躬身退出了辦公室。
……
趙含情的診所,被臨時布置成了靈堂。兩具屍體並排躺著,一具張叔的,一具是土老鼠的,屍體已經整理好了,穿上了衣服,看起來和活人沒什麼兩樣,不過,終究不是活人。
趙含情跪在張叔的屍體前,已經兩個小時沒有說話了,不言不動。劉危安和獅子站在後麵,兩人的身後是帶傷的毛猴和蜘蛛。黃玥玥雖然說沒有見過兩個死者,也很自覺站在劉危安的身邊。
“對不起。”想了很久,劉危安說出口的隻有三個字,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於張叔來說,完全是無妄之災,如果不是他們的闖入,張叔可以好好的生活,安享晚年。嚴格說起來,是他們害了張叔。
他能體會趙含情的悲傷,卻很難代入,感情不同,產生的情緒也不同,他心中隻有憤怒,報仇的憤怒,這一切都因為濟世會。
“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趙含情轉頭看著劉危安,目光冷靜,悲傷藏在了深處。
“好!”劉危安點了點頭。這個地方既然被濟世會發現,就不在安全了。半個小時後之後,一行人帶著兩個骨灰盒,離開了版石縣,進入了奴隸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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