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子彈入肉的聲音,乾脆利索,沉悶中帶著力量,以無堅不摧之勢摧毀一切,一朵朵血花綻放,絕望的慘叫聲中,一排一排的人倒下,他們跑的不慢,但是在子彈麵前,一切都是徒勞。
劉危安和獅子用力抓緊拳頭,看著行人越來越少,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路麵被鮮血染紅,幾乎忍不住就要跳出來了,但是想到裝甲車,隻能強製把這個想法壓下去,以兩人的身手乾掉機槍手是不成問題,但是卻對付不了裝甲車。
而隻是射殺一個機槍手,根本無法解決問題。
噗——
一聲異常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幾乎在破空聲傳來的時候,機槍手的頭顱突然炸開,猶如摔在地上的西瓜,腦汁濺射在裝甲車車頂,像胡亂丟去的染料,突突突的聲音戛然而止。隻有槍口升騰一絲白汽。
狙擊手!
幾乎條件反射似得,劉危安猛然回頭,在東北角的大樓頂上,剛好看見一道鏡子的反光一閃而逝,心中一動,拉著獅子悄然退走。對於這個遠程狙擊的王者,劉危安心中有著天然的忌憚,誰知道狙擊手會不會吃多了賞他們一顆子彈。以如今社會網絡的無孔不入,如果兩人的身份暴露的話,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你追蹤劫匪,我去乾掉狙擊手。”
劉危安和獅子在一個岔路口分道揚鑣。幾個億的金幣,他也是很感興趣的,同樣,獅子也很感興趣。雖然兩人的風險還沒有完全擺脫,但是為了幾個億的金幣,再冒一點風險,是完全值得的。
劉危安以驚人的速度在巷道裡麵穿行著,不少人隻能看見影子一晃,連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奔跑了三百多米,他停下了腳步,稍微辨彆了一下方向,進入一棟大樓,沒有選擇電梯,而是衝上了樓梯。
以他的速度,走樓梯遠比電梯要快的多。
三十六層的大樓,十幾秒的時間就衝上去了,寬敞的樓頂上,烈陽高照,剛剛上去就感到一股火熱撲麵而來,地板下麵仿佛又火焰在炙烤,劉危安隻是掃了一眼,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開始衝刺,速度越來越快,到了八十多米邊緣的時候,身形仿佛飛起來了一般,左腳在地板上稍微用力,身體騰空而起,越過護欄的時候,雙腿閃電蹬出。
碰!
一聲沉悶的勁響中,護欄眼中下陷變形,劉危安猶如出膛的炮彈射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接近五十米的另外一棟大樓裡麵,橫跨兩棟大樓,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抬頭,一定會驚訝的閉不上嘴巴,可惜,此刻所有人都被下麵的劫匪吸引,逃命都來不及,哪裡還有心情關注天上。
落下的地方剛好是一個房間的窗戶,穿過玻璃,劉危安落體的瞬間,身體縮成一團,連續翻滾了七八米,直到後背緊貼牆壁,才停下來,隻感到渾身疼痛,骨頭幾乎斷掉了一般,這種跳樓的事情真不是人乾的。
這棟大樓稍微矮一點,隻有二十八層,劉危安沒有著急,仔細打量了一下房間裡麵的設施,裝修豪華,應該挺有錢的,中間放置的那張接近三米的大床都至少三萬銅板,房間裡麵沒有人,應該是趁著端午節出去遊玩去了吧。
在床頭櫃上拿了一瓶沒有開的飲料,扭開蓋子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才優哉遊哉出門而去,推開門,剛好看見幾個鄰居因為聽見巨響出來查看,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剛才和女朋友運動太激烈了,床塌了,驚擾了各位,真是抱歉,現在我要去找木匠修床,失陪了。”
劉危安在鄰居目瞪口呆之中,走出了走廊,一轉彎,速度猛然提升,一陣旋風般衝上了樓梯。到達最後一層的時候,身形慢了下來,手搭在通往天台的鐵門上的時候,呼吸已經恢複了平靜。
剛要開門,忽然發現了異常,一根頭發絲被用口香糖黏在門業與門框上,而頭發絲的中間,還連著一根和鋁合金差不多顏色的金屬絲線,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穿過略微變形的門縫,不知道延伸到哪裡去了。鋁合金的門也在外麵被鎖住了。
還真是小心謹慎啊。
鎖住了門還不放心,還要加上一個陷阱。看到這個,劉危安一顆心反而放下來了,這至少證明他的判斷沒有錯,狙擊手肯定在上麵。他並未經過狙擊訓練,之所有能夠發現狙擊手的位置,完全靠的是個人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不是百分之一百準確的。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在這棟大樓上找不到,就去另外一棟大樓的,如今看來,可以少走幾步路了。
沙漠蠍是狙擊手裡麵的尖刀分子,從這個代號就能夠看出一切。沙漠蠍在蠍子家族裡麵也是赫赫有名的劇毒。
不過,對於沙漠蠍來說,最為自豪的不是他的狙擊能力,而是他的活命能力。和他一起培訓的人中,他不是最厲害的,卻是活的最久的一個。同一屆出師的人中,就剩下他一個了。
就因為沙漠蠍的小心謹慎,總部才把他派往安遠市。前段時間,因為奴隸區屠殺事件,安遠駐軍部隊裡麵的狙擊手被劉危安一個人全部乾掉了,連帶後來增員的狙擊手也乾掉了好幾個,導致整個南方狙擊手嚴重缺失。火星司令部大為震怒,這才讓沙漠蠍這個王牌來到安遠這個偏遠小市坐鎮,以恢複狙擊手的信心。
沙漠蠍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他從來不相信彆人,所以,連觀察手都沒有,自從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觀察手不管他的安危,搶先逃走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找過搭檔了。而在安遠市這種偏遠地方執行任務,他也不認為需要搭檔,不過,即使心中再如何自傲,習慣性的小心還是不知不覺表露在行動裡麵。
這棟大樓,視野在左邊來講,不是最開闊的,卻是最安全的,樓頂上的幾棟小建築般是用來養花養鳥的,卻成為了他最好的藏身之所,唯一的入口隻有通往樓梯的大門,隻要把門一關,一切就萬無一失了,即使如此,他還是設置了一個很容易讓人忽略的小陷阱,沒有殺傷力,卻能在第一時間提醒他。
所以,在聽見大門傳來一聲巨響之後,他幾乎條件反射般選擇了移動位置,就像是一個拉伸的彈簧突然收縮,快的驚人,瞬間到了五米之外,狙擊槍瞄準敞開的大門時候,眼中掠過一抹驚愕,沒有人。
從鋁合金的大門到周圍的建築有一段十米左右的空白,他不認為有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通過這段距離,嚴重變形的大門卻讓他心中產生了一抹寒意,一股巨大的危機感籠罩全身,那種來自死亡的感覺讓他的肌肉緊繃,閃電般拔出手槍,朝著身後連續兩個點射,與此同時,身體連續翻滾,朝著另外一棟建築快速移動,剛剛衝入掩體後麵,手槍裡麵的子彈已經打光,這種射擊速度,足以讓許多快槍手汗顏。
但是沙漠蠍心中卻沒有絲毫自豪,因為子彈全部打空了。籠罩在全身的危機不僅沒有降除,反而更加強烈,那種感覺,就像是眼鏡蛇盤旋在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他的皮膚冒起了一顆一顆的小顆粒。
根本來不及換彈夾,直接把手槍一丟,抽出了匕首,寒芒一閃,準確無誤擊中了襲來的物體,可怕的力道傳來,讓他的手臂有了刹那的僵硬,不過,更讓他震驚的是,擊飛的物體不是子彈,而是箭矢。
冷兵器!
做夢也不會料到,如今的社會,還有人使用弓箭。而這弓箭的力量,竟然遠超子彈,他二十多年的硬氣功,至少六次格擋子彈成功,從而活下來了,但是從來沒有那一次手臂如此難受。
從來不離手的狙擊槍鬆開,右手又抽出了一柄匕首,在千金一發之際,擊飛了第二箭,碰撞的力量傳遞過來的時候,身體再次翻滾,朝著後麵以驚人的速度遊動,姿態雖然難看,但是速度絕對比水麵上的蛇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咻——
聲音如同魔鬼的呼喚,沙漠蠍用儘全身的力量才把箭矢擊飛,就在身體轉入另一個方向的時候,擊飛的箭矢後麵突然又冒出一支箭矢出來,反複黑夜中的一抹閃電,一閃而逝。
噗!
防彈衣脆弱的如同一張薄紙,利箭一穿而過,從前胸射入,從後麵穿出,刹那間,沙漠蠍全身的力氣潮水般褪去,猶如刺破了的氣球,用儘全力把腦袋一扭,看著擊殺他的人出現,那是一個年輕的過分的青年,拿著一張黑黝黝的鐵弓,一臉平靜。
“是你——”
沙漠蠍腦袋一歪,就此斃命,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他顯然從劉危安的殺人手法裡麵認出了他,最後應該想說點什麼,卻沒機會了。
“耶!狙擊槍!”
劉危安一把衝上去把狙擊槍撿起來,抱在懷裡,說心裡話,狙擊手在他心中遠遠沒有狙擊槍重要,辛苦這一趟,最大的原因還是他的狙擊子彈沒有了。不知為何,對於這種遠程殺傷性武器,他有著一種超越常人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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