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進來!”
“專員。”
“請坐。”
張庸站起來,歡迎副參謀長王璞。
對方帶來了二十九軍軍官團的花名冊,還有其他的相關文件、印信。
簡單查看。
總共1550人。
都是年齡20歲左右的學生。
成立的時間也比較短。最長才一年。最短一個月。
嗯,有人就是一個月之前才加入軍官團的。從資料上來看,有部分是大學生。
“南開?”
“是的。”
“燕京?”
“是的。”
“啊……”
張庸暗暗驚訝。
厲害了。裡麵居然燕京大學的。
幸好沒有看到清華的。否則……
有點壓力。
都是天之驕子啊!
他們其實不合適戰場。真的。
“怎麼……”
“局勢緊張,高校南遷。”
“哦……”
張庸明白了。
此時此刻的平津,已經是火藥桶。
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覺到,這裡遲早要爆發戰爭。會生靈塗炭。
於是,國府在去年,就已經安排燕京、清華、南開等大學南遷長沙。又從長沙遷徙昆明。就是後來的西南聯大。
但是,高校南遷這麼大的事情,以果黨的執行力,肯定是拖拖拉拉的。
於是,平津地區的高校,比較混亂。
有的人讚同南遷。
有的人反對南遷。
還有人覺得,就算日寇占領平津,也不會影響到高校運轉……
以為高校是獨立王國,日寇侵略者不會傷害……
還有人跳出來指責國府亂來……
總之,群魔亂舞。
學生的思想自然也是跟著動蕩。
有人激奮。
有人消沉。
有人麻木。
部分激奮的,於是選擇了參軍。要用自己的身軀來保家衛國。
消沉的,跟著南下。遷徙長沙。尤其是那些家在南方的學生,自然不會留下。
有人麻木不仁。繼續留校。對外界的一切不聞不問。
“隊伍都集合了?”
“已經全部集合完畢。等待檢閱。”
“好。去看看。”
很快,張庸來到學生兵的駐地。
意外發現一個熟人。
之前是有標注的。但是,現在,他已經變成黃點。於是標注就沒有了。幸好還記得。
上次曾經抓住這個陳岩,進行過一番恐嚇。當時的陳岩,表現比較拉胯。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是紅黨成員了。
難道是知恥而後勇?在怯弱以後開始變得勇敢?
“專員。”
“算了,不檢閱了。安排幾學生代表來見我吧。”
“好。”
“趙剛、陳岩、彭文翊、甘慶輝、廖大力、古紅雷……”
張庸點了六個人的名字。
很快,五個人就出現了。
“報告。沒有趙剛。軍官團沒有這個人。”
“趙剛不在?”
“報告。是沒有趙剛這個人。”
“哦。陳岩!”
張庸忽然話鋒一轉。
陳岩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古怪起來。
他當然認識張庸。
上次的確是被嚇得比較糟糕。
沒想到,張庸居然又出現了。
話說,這個人,的確是他的噩夢啊!心有餘悸。
“到……”
“還記得我嗎?”
“記得……”
“害怕嗎?”
“不……”
陳岩的回答有些生硬。
其實是還有點害怕。但是,他反複告訴自己,不能怕。
他現在是紅黨組織的一員。他已經通過了組織的考驗。如果這個時候表現出害怕,自己都會鄙視自己。
“那就好。”張庸收回話頭,做個手勢,“都坐下。”
“是。”五人規規矩矩坐下。
“根據宋軍長的命令,從現在開始,軍官團歸我指揮。我叫你們來,就是告訴你們一件事。從現在開始,軍官團解散。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我反對!”
“我反對!”
“我反對!”
話音未落,五個學生立刻叫起來。
隨即,全部霍然站起。
張庸神色不動。
“我反對!你憑什麼解散我們?”
“對。憑什麼?”
“你沒有這樣的權力!我們要見宋軍長!”
“我們要見佟副軍長!”
激奮的嚷嚷。
張庸視若無睹。置若罔聞。
叫吧!
叫吧!
等你們叫夠了,我再說。
“我們要戰鬥!”
“我們要殺日寇!”
“我們要抗日!”
激奮的聲音繼續。
外麵的衛兵幾次探頭,生怕出事。
幸好,學生兵雖然群情激奮。但是並沒有動手。於是暫時不管。
張庸靜靜的聽著。直到他們安靜下來。
“為什麼解散你們?很簡單。因為你們不合適這樣的戰場。”
“什麼叫不合適?”
“麵對麵的和日寇作戰,你們沒有勝算。可能會全部犧牲……”
“我們不怕死!”
“對,我們不怕死!”
“怕死就不當兵!”
又是一番群情激奮。
張庸於是閉嘴。安靜。讓他們先說。
一腔熱血是好事。但是,們真的不合適這條賽道。
直到目前為止,你們甚至還沒配發武器!
今天是幾號來著?下意識的轉頭看牆上,發現沒有日曆。
呃……
忘記了……
恰好,聲音小了。
“陳岩,今天是幾號來著?”
“民國二十六年……”
“西元。”
“今天是西元1937年6月3日。”
“啊,6月3日了啊!”
張庸若有所思。
還有34天的時間。日寇就會發起攻擊。
不過,盧溝橋隻是第一槍,在這第一槍爆發以後,雙方又會沉寂十多天的時間,然後大打出手。
然後就是漫長的八年抗戰……
南苑機場,就是在大打出手的時候被偷襲的。學生兵傷亡慘重。佟麟閣、趙登禹先後壯烈犧牲。
滿打滿算,也就是五十天的時間。
哪怕是從現在開始,日夜訓練,都不可能趕趟了。
作為訓練不足的新兵,迎戰那些凶殘的日寇老兵,十個換一個,都未必能做到。
顯然,這是非常不劃算的。
他們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不應該犧牲在這裡。
有些話,或許非常殘酷,非常紮心。但是,任何時候,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
在戰場上也是如此。
一個知識青年,和一個農村壯丁,如果要犧牲,肯定首選後者。
說的更加殘酷一點。一般的壯丁,就是做炮灰使用的。國軍每次會戰,傷亡都很大,就是覺得炮灰傷亡無所謂。
什麼?壯丁的命也是命?不好意思。沒有這樣的說法。
在高級長官的眼裡,他們就是一串數字。甚至可能連數字都算不上。
“長官,我們要殺日寇……”
“那就跟我來吧!”
“什麼?”
五個人都是一愣。
然後看到張庸站起來。朝外麵走。
他們於是麵麵相覷,然後跟在後麵。跟著張庸一直往前走。
張庸走出駐地。進入北麵的街道。
街道兩側,都是各種各樣的商鋪。
此時此刻的北平,還是比較繁華的。商鋪林立。就是沒什麼行人。
可能是一般的老百姓,都已經能感受到外麵的緊張氣氛。沒事少出門。以免被各種巡邏隊給抓到。
張庸來到一家米店的前麵。米店老板正在忙碌。
看到張庸過來,老板直接揮手,“走,走,走,今天沒有米賣!今天不賣……”
“為什麼不賣?”張庸看著堆積如山的米袋。
“不賣就是不賣!”
“你要囤積居奇?”
“滾!滾!滾……”
米店老板暴躁的走出來。伸手要打人。
張庸一伸手,將對方的手腕抓住,拽過來,跟著就是一腳踹在對方小腹上。
“啊……”
瞬間,米店老板就慘叫一聲,萎靡倒下。
整個人像蝦米一樣蜷縮著。痛苦的掙紮。
陳岩:???
其他人:???
暈!
專員大人在做什麼?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