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連已經集合。
總共一百五十人。
其實，原來編製有一個騎兵團。
沒錯。騎兵團。東北軍隊伍裡麵，原來有非常多的騎兵。
曾經，東北軍是所有地方派係軍隊裡麵最財大氣粗的。當年的大帥，還是很有本事的。
可惜……
傳到小帥手裡就……
總之，往事不可提。
“孫德喜。”
“到！”
“所有騎兵都集合了？”
“集合了。”
“就這麼點？”
“對。專業的騎兵就這麼多。其他的都是通訊兵、運輸隊。”
“好吧。”
張庸有點失落。
因為曾經有人跟他說，67軍有騎兵團。
十七路軍那邊有一個騎兵旅。
一個騎兵團加一個騎兵旅，至少有兩千人吧！
帶著兩千騎兵，浩浩蕩蕩的趕往固原、平涼。就算遇到馬家軍也不慫。
結果，就一騎兵連。
估計十七路軍的騎兵旅，也是水貨。
全部加起來，有五百騎兵就算不錯了。根本不夠馬家軍看的。
去固原，去平涼，隻能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一下子就顯得自己這個督察專員，排場不夠啊！
難道帶一群步兵去？
不行。太遙遠了。騎兵都得走三天。步兵得走半個月。
唉……
“專員！”
“專員！”
忽然有參謀急匆匆的追出來。
張庸回頭。
“報告專員，有電話找你！說是空籌部打來的。”
“空軍？”
張庸頓時頭大。
看來，那邊下追殺令了。
真是。
我又不是嶽飛，需要連下十二道金牌嗎？
蔣某人交代的事，我總不能直接扔下，甩手不管，然後就開飛機回去金陵吧……
悻悻來接電話。
電話是楊麗初打來的。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下午有飛機去找你。”
“做什麼？”
“有些文件需要你簽字。”
“我？簽字？”
“對。需要督察專員簽字。”
“不是……”
“你不簽字，文件就無法生效。空軍就無法有效運轉。”
“簽，簽，簽……”
張庸急忙求饒。表示已老實，求放過。
什麼簽字。
分明是在警告他，趕緊歸位！
你是空軍的人！
你掌管空軍呢！
事變之初，就是你牢牢掌控空軍，公開懟軍政部，現在空軍上下都服你！
委座很滿意。夫人很滿意。錢司令也很滿意。
空軍上下都非常滿意。
要是換個地方，估計委座都恨不得在空軍前麵加上“皇家”兩個字。以示對空軍的絕對信任。
委座和夫人還多次聯袂視察大校場機場，以示嘉許。
結果，就張庸，還在外麵瞎跑。一點都不管空軍。
冤枉……
真的……
我來督察東北軍，是委座當麵交代的啊！
夫人當時也在場。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
現在我忙得暈頭轉向的，又說我不管空軍了，真是……
算了，我不活了，你們夫妻兩個，將我剖兩半得了，一人拿一半走……
彆人出生就在羅馬。我出生就是牛馬。
啊啊啊……
天道不公。
“空籌部給你安排了專機。”
“什麼？”
“我說，空籌部給你安排了一架專機。你去到哪裡，它就跟到哪裡。你可以自己駕駛。也可以叫彆的飛行員駕駛。專機下午就會到達西關機場。然後加滿油。隨時等你。”
“不是……”
張庸無法淡定了。
暈死了。專機都整出來了。
這哪是專機？
這是打工人專線吧……
有了專機，那真是隨叫隨到啊！
完蛋……
“你可真是有麵子。”
“什麼？”
“夫人都沒有專機呢！就你有！都和委座一個級彆了。”
“那你們還給我安排專機？”
“委座親自吩咐的。夫人跟他說，說你會開飛機，技術還不錯，於是委座就下令給你安排了。”
“我……”
張庸一個頭兩個大。
不是。你們倆彆一唱一和啊！真的是要榨乾我嗎？
暈死。彆到處打小報告啊！
我是會開飛機……
我是技術不錯……
我是需要……
咦？
好像有飛機確實不錯。
幾個小時，就可以從西安到上海。去重慶更快。去成都也快。
對，去成都。去重慶。隻要不去金陵。
“受寵若驚。專機就不需要了。僭越。我需要的時候，臨時找飛機就行。”
“那你去跟委座說吧。”
“彆。姑奶奶，我好像沒得罪你……”
“我專門給你挑了一架性能最好的。速度最快的。包你滿意。”
“我真是謝謝你啊。”
張庸隻好悻悻的回答。
還能說啥。
隻能說謝主隆恩……
那個該死的通電啊！馬屁拍的太狠了。
牛皮都吹出去了。現在全國的大佬們都知道，自己隻聽委座的。
如果自己什麼時候不聽他的，那就是反骨仔，二五仔，會被戳脊梁骨。所以，某人對自己非常放心……
然後就專機都安排上了。
額的神。
以後真的不會功高震主嗎？
好可怕……
必須低調。低調。低調……
古往今來，所有的寵臣、佞臣、奸臣都死得很慘。
他好像集齊了全部三種……
如果建豐同誌要清君側，第一個要殺的，就是自己啊！
頭痛……
怎麼辦？怎麼辦？
還是不忘初心。專心搞錢吧。
其他做什麼都會錯。唯獨搞錢不會錯。
等抗戰勝利，立刻卷款跑路，跑去南美洲做個大軍閥……
到時候，AK-47什麼的應該也研究出來了。可以批量送貨了。可能還有其他武器。
找個小國，做個土霸王，養一群後宮，美滋滋……
“子瑜姐姐好想你的。”
“知道了。”
張庸敷衍幾句。掛掉電話。
最後還來美人計？
但是，現在的我，清心寡欲，內心隻有國家和民族……
其實是，結婚前，我不敢碰她好吧……
緩緩的放下話筒。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算了。既然都拿話筒了。那就打個電話給賀主任。
李伯齊提醒了自己。這是雙方共贏的好事。可能賀主任那邊，也需要自己這個督察專員助力。
川軍那邊，自己暗中補充一批武器彈藥。三方共贏。
於是吩咐總機轉接。
三分鐘……
電話意外接通的挺快。
看來，西安和成都的軍用專線，質量不錯。
拿起話筒。
“你好。我是張庸……”
“少龍啊！”
“賀主任！”
張庸實打實的驚喜。
沒想到，賀主任接電話那麼快。
聽賀主任的聲音，似乎心情不錯。那就行。容易說話。
“少龍，你最近好忙吧。”
“是有點忙。”
“委座真是體恤你啊，親自下令空軍給你安排專機了。”
“主任，其實，我很惶恐的……”
張庸實話實說。
不是敷衍之詞。
這樣的特權，真的很招人嫉妒啊！
萬一自己哪天失勢，說不定就被人聯手打擊了。他現在的敵人也是一大堆啊！
首先和軍政部不對付。
然後和行政院不對付。
和陳家兄弟也不對付。
和陳誠關係也比較微妙。敵人說不上。但絕對不是朋友。
反而是和胡宗南、湯恩伯、顧祝同這些大草包關係較好。
忽然想到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對，對，沒錯了……
“你，惶恐？”
“主任，我在上海灘的時候，就聽說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何況我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華……”
“少龍，謙虛了。年輕人，過分謙虛可不是好事。”
“主任，我是認真的。”
“委座也是要千金買馬骨的嘛！你能理解嗎？”
“啊？”
張庸頓時愕然。
千金買馬骨？什麼意思？讓我想想……
“你應該高興。”
“什麼？”
“你要十分高興的接受，然後經常拿出來說說。”
“還拿出來說？”
“少龍啊，你不炫耀一下，彆人怎麼知道委座情深義重呢？”
“唔……”
張庸恍然大悟。
挖槽！文化人就是文化人。
一個個都是委座肚子裡麵的蛔蟲。洞察一切。
自己還誠惶誠恐，生怕僭越。
卻忘記了，委座是要拿這件事做文章。他是要向所有人宣告，我蔣某人，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所有跟著我的人，對我忠心耿耿的，都可以從我這裡得到好處。
你們看，張庸就是例子。他對我有大功，對我忠誠。我可以給他一切特權。
連夫人都沒有的專機，我都給他安排上了。
你們還不相信我嗎？
對我忠誠！
我就給你們需要的一切！
哦……
明白了……
原來千金買馬骨是這樣的意思……
汗，自己前世的211真是白讀了。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
“少龍，明白了嗎？”
“賀主任，我能叫你老師嗎？我想拜你為師，真的……”
“當然可以。我好為人師。”
“老師。”
張庸真心實意的叫道。
他的第一個老師是李伯齊。分量很重。幾乎和爹差不多。
但是，李伯齊終究是有局限性。暫時不可能脫離複興社特務處。對於更高層的指點，李伯齊也經驗不足。
他張庸需要指點。
因為他自身確實是平庸之人。
如果不是有係統幫助，估計連一集都無法活下去。
現在的他，地位崛起的太快。以致感覺有點飄。很不踏實。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如果沒有人指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陰溝裡翻船了。
說到揣摩蔣某人的心思，他可能連門檻邊都摸不到。
他以為老蔣是在三層，其實彆人是在五層。但是賀主任的理解，卻是在七層！
“好，我收你這個弟子。”
“那我準備好拜師禮……”
“不用。”
“老師，我是誠心的……”
“此事，不足為外人道哉。明白嗎？”
“什麼？”
張庸又茫然。
怎麼？我拜個師也……
“拜師，在乎心，不在於形式。”
“呃……”
張庸還是茫然。
那邊，賀主任暗暗感慨。
這孩子，還真是有點鈍性，還沒開竅……
你是督察專員。我是行營主任。你公開的拜我為師，彆人會怎麼看？
兩個大員結交，有如此密切的關係，肯定被人攻訐。
委座疑心病重，估計又要多想。
不過，也是因為張庸如此，他才越發喜歡。
就是有點鈍性的孩子才需要指點嘛！都是神童，還指點什麼？
中年人這好為人師的毛病一旦發作，那是什麼仙丹都治不了。
“老師……”
“你打電話來，是有正事的吧。我們說正事。”
“啊，是有正事。是這樣的……”
張庸開始說正事。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就是架構督察處和師管區。
自己沒人。需要賀主任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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