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準備吃飯。
張庸懶洋洋的來到飯堂,發現這邊已經空蕩蕩的。
一群的精神小夥,早就吃完飯了。
剩下的,都是通訊科的人,她們需要分批來吃。
沒看到李靜芷。倒是看到薑毅英。
張庸端了飯菜,坐在薑毅英對麵。
薑毅英是有家庭的。和他不可能有什麼緋聞。可以放心。
對方一直沉迷破譯密電。
“專員,上次你說那個恩格瑪機……”
“怎麼啦?”
“信號一直在附近。每天都有發報。但是我始終想不到是在哪裡。”
“可能是在海上?”
張庸沒有提到德國潛艇的事。但是也透露了一點。
其實,他不讚成薑毅英去鑽研恩格瑪機的。因為兩者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的。她的知識儲備不足。
恩格瑪機,需要圖靈那樣的變態天才,才能逐漸摸索到一點尾巴。
即使如此,圖靈計算機開始的時候,效果也是很糟糕的。經常破譯出來的信息,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
因為沒有實物對照。隻能依靠空想。
後來好像是從被擊沉的德國人潛艇上,找到了恩格瑪機,有了實物參照,這才逐漸提高了破譯效率。
圖靈有一個非常偉大的研究團隊。幾乎都是數學天才。
在密碼破譯領域,數學是基礎。
但是薑毅英沒有。
複興社特務處也不可能提供這樣的條件。
你將全華夏的數學天才都抓來,恐怕也湊不到兩個巴掌。這就是當時的現狀。
說民國有多少大師,那都是同行襯托。磨嘴皮子的。
都是文科。沒有客觀的數據可以衡量。你讓他們研究數理化試試?立刻被打回原形。
重點還是破解日寇的密碼吧。
日寇的密碼和德國人的相比,那是簡單多了。
難度幾乎可以說是100和10的區彆。薑毅英或許有機會做到。
“德國人的軍艦?”
“你們還是不要專注這件事了。專注日本人吧。”
“好。”
“重點是日諜電報。其他日寇高層往來的,暫時可以忽略。”
“好。”
薑毅英答應著。但是內心不太服氣。
張庸完全明白她的心思。誰不想一口吃個胖子?問題,做不到。
現在,日寇的密電碼,也是相當有水平的。
高層的電報往來,都是層層加密的。很難破解。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反而是那些隱藏的日諜,和上級的電報往來,沒有那麼高級。畢竟,高級就代表著複雜。代表著需要更好的設備。而一般的日諜,並沒有這樣的條件。他們也不是專業的電訊人才。
“今天,日寇的電報非常密集。整個金陵,各種電波忽然交雜,很多清晰的信號,都變得模糊不清。”
“英國人的軍艦出事了。肯定的。”
“據說憲兵司令部和警察總署都全部出動了。抓了好多人。”
“嗬嗬。”
張庸不置可否。
抓了很多人?正常的。順手撈錢。
每次出事,除了應付上級,就是想著怎麼利益最大化了。
借調查的名義,將人查扣了。明知道和你沒有關係。但是,就要你拿贖金。不給贖金,就在牢房裡麵呆著。
反正,那麼多的屎盆子,總有適合你的。
這時候,一般人都願意破財消災。趕緊給錢。然後出來。以免小命不保。
萬一搞到最後,要抓幾個人頂罪,那就完蛋。
尤其是那些沒有背景的富戶、小商家什麼的,都是早早被盯上的目標。
但是,這些都和張庸無關。
那是彆人的生財之道,誰乾涉,誰就是眾矢之的。
說話間,淩燕來了。
淩燕坐下來,直截了當,“專員,處座什麼時候回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張庸歪頭。
“可是,我堆積了好多文件,需要處座簽字處理啊!”
“要麼,伱自己送去西北?”
“要不,專員,你幫我簽字?你簽字也可以啊!”
“好啊!”
張庸也不拒絕。
知道這裡麵有好處。淩燕有私心。
有些東西,她是不敢去找處座的。但是,找他張庸就沒有問題。
處座敢做的,張庸敢做。
處座不敢做的,他張庸也敢做。
比如說,賣電台。
“拿來。”
“馬上。”
淩燕立刻回去拿文件。
真的抱著一堆文件到來。這時候,薑毅英已經走了。
張庸拿起文件,大概瀏覽一番。
果然,裡麵有文章。
都是暗中撈油水的。
但是沒關係。他張庸就是乾這個活的。
要不然,怎麼叫平賬大聖呢!
啟動,啟動,全部啟動……
哦,不對,是簽字,簽字,全部簽字……
天塌下來,他張庸扛著!
五部報廢電台?嗬嗬,她膽子不小。
但是,紅黨那邊可能正需要。多多益善。巴不得多點。
搞定。
淩燕心滿意足的去了。
張庸也滿意。
大家一起發財。肯定是好事啊!
吃飽喝足。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好久沒回來了。幸好有李靜芷日常打掃。
坐下來。
將兩條腿搭在桌子邊沿。閉目養神。神遊天外。優哉遊哉。
直到舒坦了,才開始做事。
“林楠生。”
“到!”
“跟我說說外麵的情況。”
“是。”
林楠生進來。
張庸將雙腿放下來。裝模作樣。
“專員,今天淩晨五點,秦淮河發生一起綁架案。有不明人物綁走一名女子。現場有槍聲。有傷亡。但是具體情況不明。”
“淩晨五點?”
“是的。”
“這個時間……”
張庸暗暗琢磨。這個孔二小姐,大晚上的不睡覺?
淩晨五點,就是秦淮河兩岸都安靜下來了吧。沒客人的姑娘,肯定早早睡了。有客人的,應該也完事了。休息了。
你這個時候跑去秦淮河,還真是另類。難怪後世說她是魔女。瘋瘋癲癲的。
被綁了也好。被日諜好好教育一下。以後免得經常跑出來禍害人。也算是日諜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
“還有呢?”
“今天早上十點,交通銀行總部發生爆炸。”
“爆炸?”
“是的。根據我們的觀察,是金庫位置。現場有大量黑煙冒出。有巨響。但是,交通銀行對外宣稱,是在進行消防演練。”
“爆炸?”
張庸有點搞不懂了。
不是搶劫運鈔車嗎?怎麼變成爆炸了?
日諜到底在搞什麼?
真是傷腦筋。
一個個狡猾的要死。
幸好自己沒有去蹲運鈔車。否則,累死也沒有結果。
唉,真是太難了。
一個個敵人都這麼狡猾的。
可憐自己,真是小萌新啊……
“鈴鈴鈴……”
“鈴鈴鈴……”
電話忽然響起來。
張庸有些疑惑。誰的電話?
自己好久沒有回來辦公室了,誰往這裡打電話?
哦,可能是總機轉接來的。
伸手拿起話筒。
就聽到李靜芷的聲音傳來,“專員,有外線電話找你。但是對方不肯透露身份。你要接嗎?”
“接過來吧!”張庸隨口說道。
外線?
還這麼神秘?
行,看看對方是什麼來頭。
“好。”
李靜芷開始操作。
張庸放下話筒。朝林楠生擺擺手。
林楠生立正,敬禮,轉身走出去。
張庸忽然想起什麼,又說道:“等一下叫黃楚來。”
“是。”林楠生答應著,退出辦公室。
“鈴鈴鈴……”
“鈴鈴鈴……”
很快,電話響起來。
張庸拿起話筒。
“喂……”
“詹姆斯·張……”
“是你?”
張庸有些驚訝。
原來,這個聲音,居然是吳元甫。
沒錯。是這個家夥。
好久沒有這個家夥的消息了。還以為他死了呢。沒想到,他居然會給自己打電話。而且,還是打到雞鵝巷總部來。
“青龍會襲擊了交通銀行的地下金庫。你去看看吧。”
“帶走了什麼?”
“很多。”
“是嗎……”
“啪!”
電話掛了。
張庸拿著話筒:???
不是。你多說一個字會死啊!
難道你還擔心被竊聽?
悻悻的將話筒放下。
日寇這麼瘋狂的嗎?
居然襲擊了交通銀行的地下金庫?
那是金庫啊!
日寇如何進去?爆破?
不可能……
總感覺哪裡不對……
又後知後覺吳元甫說話語調不對。
這個家夥,居然稱呼自己詹姆斯·張,似乎有調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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