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送命題
尹泰錫努力裝昏迷,扮失憶。
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張庸。落到這個家夥的手裡,超級麻煩。
想到這個家夥拷掠的手段,尹泰錫不寒而栗……
不是單純的拷打。不是單純的折磨……
算了,還是乖乖認慫吧。
努力湊錢。
這個高牆大院,就是陶家的祖屋。
看來,這些商家的背後,也是有人脈的。
“都拿去……”
“所以,他想要對八大商家下手?”
對彆人狠,對自己人也狠。瘋起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隨後,張庸發現地圖上,又有一個白點湊近之前的小夥子。兩人暗中觀察自己。
“你公文包裡麵的金條,是送給誰的?”
“……說。”
被張庸連抓幾次,他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了。
上杉左兵衛抓住了。但是贖金還沒到手。還沒開始換人。
但是可以選擇。
然而,張庸又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張庸也有些意外。揚州鹽商居然沒有被策反的?
他還以為會有一兩家受到日本人的慫恿,會數典忘祖,背叛祖宗呢。沒想到,居然沒有?
不錯,比明朝的八大晉商有原則多了。
瑪德,日寇真是欲壑難填啊!
張庸決心過去親自問問。
要麼,是送他自己的命。
腦海閃過一些荒誕的想法。但是一閃而逝。沒抓住。
自己好像是將島津船木出賣了。如果讓外人知道,他死無葬身之地。
“問你個事……”
也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自殺的機會。萬一自殺不成,反而會讓自己處境更糟糕。
“不清楚。”
“哦……”
這是辦喪事嗎?
“等等。是誰?”
不是日寇。
用錢換命。
密密麻麻的武器標誌,就是在這個高牆大院裡麵。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對方沒有攜帶武器,所以,張庸才沒有注意到,以為是普通百姓。
就是這麼簡單。這麼粗暴。
要說勇,的確勇得一筆。要說傻,也有點傻。
他隻是一個小人物。那些高層大佬的鬥法,和他無關。他撐死也就是波及到徐恩曾這個級彆。
忽然,一個人影出現。
“策反幾家了?”
“陳果夫……”
這些日寇老兵,作戰技能是很強的。但是,他們灌輸的思想,是永遠向前。是不可能後退的。也不可能躲避。連刺殺都是如此。即使成功的打死了目標,也不撤退的。他們會繼續作戰。直到自己被打死。
“就是刺殺案發生以後,保安團儘量拖延處理。”
說明對方暫時沒有暗殺自己的計劃。
“那就是你了。”
有陳家兄弟罩著,不要說是保安團,就是師長,都可以不理不睬。
“是……”
非常意外的發現,這裡居然是一個高牆大院。門口掛著慘白慘白的白燈籠。
“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得放我走。並且,幫我保密。”
傳說中的揚州瘦馬,精通各種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吹拉彈唱,極其優秀。
“其實,我是來策反揚州鹽商的……”
果黨內部的關係是非常複雜的……
張庸暗暗吃驚。
“是。”
感覺又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那個小夥子。
你能不能不要用這句詩……
居然想要從揚州富商的身上,榨出五百萬大洋來。
出賣就出賣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你不聽我的,那我就乾掉你。這次是乾掉申公豹,下次就不知道是誰了。
“島津船木在揚州負責什麼?”
“大洋?”
“不是我。是島津船木……”
“說什麼?”
尹泰錫忽然意識到,張庸都不用動手,他就有巨大的麻煩。
“那你送禮給他做什麼?”
張庸默默的站在暗處,觀察四周。
陳家兄弟興辦了最高級的黨務學校,大量培訓黨務乾部,就是要分姓汪的權。
“韓守春為什麼答應?”
五百萬大洋啊!
但是,韓守春手握兵權,居然搞不定幾個商家?有古怪啊!
這麼多的武器標誌。日寇是要做什麼?
在紅點之外,還有大量的白點。難道是日寇在集中人馬,想要搞大行動?
就問你怕不怕。
事實上,那個小夥子一直跟在張庸的後麵。距離最遠也就是三百米左右。現在,距離張庸還不到一百五十米。
張庸帶著隊伍靜悄悄的靠近那些武器標誌。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揚州瘦馬都能夠嫁入豪門的。相當一部分,最終的歸宿,還是戲園子。成為一代名伶。
“我說……”
“但是伱為什麼要刺殺申公豹呢?”
你到底是和我有什麼仇什麼怨,我都跑到揚州了,你還來抓我……
殺人,從來都是最有效的威懾手段之一。
“是……”
二二六事變,也可以說是威懾手段。
現在是晚上,正好是戲園子熱鬨的時候。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這些富商的錢財,日寇絕對會全部掠走。然後變成侵略的各種武器彈藥。
難怪他們不鳥一個保安團。
“在什麼地方?”
可惜,沒用。
彆人煙花三月下揚州,是來風流瀟灑的。
“我……”
尹泰錫悻悻的欲言又止。
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
“我……”
在武器標誌當中,還有好幾個紅點來回走動。
“是,是,做生意……”
擔心說出來會被打死。
“因為申公豹不聽他的,所以,他想要殺雞儆猴,將申公豹殺了,威懾其他人,對嗎?”
“是。”
對付張庸的唯一辦法就是錢!百試百靈!越試越靈。
站在門口的家丁,也都是戴著白色頭帕。
他招招手。
伊達宗樹已經暴露。但是,張庸還沒有機會和對方麵對麵。也就是沒有抓到。
“呃……”
目前,陳家兄弟還不是姓汪的對手。但是,在姓汪的叛逃以後,陳家兄弟就完全把持了黨務。老蔣在完成了獨霸軍權之外,又獨霸了黨務。又有美麗國的大力援助。人生可以說是真正走向了巔峰。
提示沒有紅點提示。
這是一道送命題。沒得回避。
沒想到,居然是陳家兄弟。
不用解釋。完全理解。還有點感慨。
坊間有個說法:蔣家天下陳家黨。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呢?
唯獨我特麼的遇到你……
也有可能不是。
“是他?”
好傷感的。
可能是揚州人。
這個家夥,後來曾經被粟大將暴揍過。對。就是他。
張庸明白了。
這就是早期的地域攻擊。
“來揚州做什麼?”
尹泰錫感覺自己泄密了。
秉承一個原則:石頭裡麵也要榨出油來。
哦,沒事,看到一個熟人。
對於日諜,男的,張庸才沒有絲毫憐憫。
他是哪邊的人?應該不是紅黨……
要麼,是送收禮人的命。
“他們……”
“五百萬。”
尹泰錫沉默。
有無數人,可能連三十日元都沒有。
就是明年年底,揚州也會淪陷。到時候,就會有一個問題,那些富商怎麼辦?
日寇可不是善茬。
他們對錢財的渴望,比他張庸尤甚。
“斂財?”
“我……”
之前林小妍就說過。一個日寇老兵,就價值三十日元。可以將他的命買斷。
扮可憐。扮弱小。希望張庸善心大發,然後放過自己。
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沒有那麼多的神機妙算什麼的。
什麼高郵鹹鴨蛋,好像就是從清朝開始流傳的。其實完全是汙蔑。
任務都完成了,你還不撤?
一定要死?
不過,聯想到後來日寇各部隊在戰場上的表現,也就習以為常了。
尹泰錫當即帶路。
畢竟,現在落在張庸手裡的資財,已經不是小數目。做人不能那麼貪心。不要得寸進尺……
直接砍死好幾個大人物。
“沒有啊。隻有一個保安團。大部分都是空額。實際上隻有五百人都不到。”
挪開目光。裝作沒有注意到對方。任憑對方繼續觀察。
好像自尋死路的是他。
張庸暗暗咂舌。
“是送給韓守春的……”
“啊?”
有蹊蹺。
割韭菜嘛!割了一茬又一茬。
嗯,是祖屋。
島津船木會在這裡嗎?
嘖嘖……
“明白了。”
“是……”
“煙花三月下揚州?”
有點意思。
……扯遠了。
揚州和天津衛一樣,戲園子非常多。名伶也不少。
能不能換一個人。彆總是抓我啊……
“三十日元。”
“為帝國提供資金。”
“楊智。”
柳曦給他的十九人名單,他是下苦功全部記住了的。
“島津船木……”
現在的陶家,已經不住在這裡。而是遷徙到了東城外。擁有很大很大的一片莊園。
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自己好傻。
“我已經知道地點了。趕緊滾!”
默默觀察四周。
很快,張庸就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去打探打探。”
總得留出足夠的時間,讓對方再次長出來。
有個大阪師團稍微靈活一點,懂得進退,懂得保存自己,結果就成了奇葩。
感覺陰森森的。
尹泰錫有氣無力的喃喃自語。
“因為他和那些商家的關係都不好。他是外來戶。本地人都說他是高郵來的。高郵鹹鴨蛋……”
日寇如果是不要命的采取這樣的刺殺戰術,那些商家還真是扛不住。
富甲天下的揚州人,看不起自己的鄰居。
“韓守春是誰?”
沒想到,現在島津船木居然也露麵了。
張庸又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尹泰錫急忙離開。跑路。
“到。”
尹泰錫就知道接下來是什麼戲碼了。
“他在揚州?”
“說。”
日寇的很多部隊也是死戰到底的。豬突衝鋒、板載衝鋒,都是他們發明的。目的就是一個。直到自己被打死為止。
彆人不要命,他們要命啊!
除非……
張庸頓時來勁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駐守揚州的保安團團長。韓德勤的侄子。”
“是。”
“據說,你們在揚州有個很大的窩點……”
當然,尹泰錫的話也未必能全信。萬一有隱藏的棋子呢?
“為什麼要殺申公豹?”
“你什麼時候來的揚州?”
“是。”
楊智立刻派人去打聽。
他內心情不自禁的激烈抽搐幾下。然後歸於平靜。
“這麼多?”
結果,他還真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三十日元啊,兩條人命。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好,好,肥羊紛紛登場。
看似裝模作樣,其實是在觀察四周的動靜。配合地圖研究周圍的地形。
年紀不大。隱藏觀察的技術也不到位。比他張庸還差勁一些。
“揚州沒有正規軍?”
“一家都沒有。”
最高端的交流,往往采用最原始的方式。
還有一年幾個月的時間啊!他們怎麼辦?
“那個刺客為什麼也死了?”
不要想歪……
張庸做了記號的。對方隻要進入地圖範圍內,他立刻就能察覺。
他從黑暗中走出來。潛入人群中。
他們似乎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來。但是,卻是在暗中觀察,並竊竊私語。
很快,地圖邊緣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武器標誌。
隻要張庸保密。就沒有外人知道……
張庸暗暗皺眉。
回頭。朝夜鶯努努嘴。夜鶯會意。上來。幫他簡單化妝。
那都是咱們華夏人的錢財。日寇這麼囂張!居然想要隨隨便便就搶走?
狗日的……
隻要張庸將他交給申家。他尹泰錫就會經受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折磨。申家保證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就是無法判斷,到底是外來的客人,還是陶家自己的人?
“所以,你是和他麵對麵的見過的。你認得他。對嗎?”
厲害了。
“秘密?為什麼?死的是誰?”
老蔣為了防止姓汪的獨霸黨務,於是將陳家兄弟推出來,讓他們也介入黨務。
“不是我要殺的……”
這個陶家祖屋裡麵有隱藏的日諜。
誰?
蘇幼惜。
不然就沒得割了。
畢竟,這十九個人,個個都是日寇大家族的子弟。都可以算是貴族。抓住他們,就等於是抓住一頭大肥羊。
“韓德勤?”
“島津船木的下個目標是誰?”
張庸爽快的答應。
戰亂年代,命如草芥。
那麼,揚州富商的背後,會是誰?
“做生意?”
立刻有人搬來一張圈椅,讓他舒舒服服的坐著。想要蹺二郎腿。但是沒蹺成功。
再次核對地圖。沒錯,就是這裡。
張庸敏感的抓住了一個名字。
“這麼奇怪……”
想要說那些鹽商不識抬舉。自尋死路。但是話到嘴邊又縮回來。
沉默。
沒有人脈,早就被吃乾抹淨了。還能等到現在?
你讓一個小孩子抱著金元寶上街試試?後麵不跟著大人,出門就被搶了……
“他想要聚斂多少錢財?”
尹泰錫想哭。
“這麼失敗?”
張庸神態輕鬆的東張西望。
“誰下的指令?”
何況,韓德勤的故鄉,也不是高郵……
“是……”
對,就是這樣。
“成交。”
日寇更是執迷於此。
黨務調查處,也是掌握在陳家兄弟的手裡。
“三個月之前。”
如果知道什麼。趕緊說吧。否則,恐怕就要經受無窮無儘的煎熬了。
尹泰錫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如果不老實回答,我會去問其他人。其他人會知道答案的。然後,我會將一條菜花蛇塞入你的嘴裡。放心,菜花蛇沒有毒的……”
發現周圍似乎有不少的吃瓜群眾?
“我不知道。他從來不和我說。他可能知道我靠不住……”
萬一有狙擊手埋伏……
“是。”
畢竟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安全第一。
張庸點點頭。
是一個躲藏在牆角裡麵的年輕人。
他張庸都不敢想!但是島津船木就敢!
很快,消息反饋。說是陶家,正在給某個人秘密發喪。
非常期待啊!
“你走吧!”
“我……”
“富商背後是誰?”
沒有武器。
在揚州,島津船木的手段也是如此。
“我真的沒有了。都給你了……”
“都拿去……”
如果是紅黨的話,地圖也會有標記。但是也說不定。可能是外圍呢?
好像李靜芷這樣的,地圖就沒提示的。
是個鍥而不舍的小夥子啊!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難道找自己有事?
不動聲色。進入一家戲園子。
曾經,他以為的白月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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