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三個黃點(1 / 1)

第720章,三個黃點

苗老板暗暗緊張。

張庸這個架勢,是要做什麼?

是要大開殺戒嗎?

這家夥……

裡麵還有傷員啊!

在這裡大動乾戈,巡捕房會來人的啊!

萬一傷員的身份暴露……

不敢多想。

現在也輪不到他說話。隻能是心驚肉跳的靜觀事態發展。

理解石秉道……

同情石秉道……

和這個小家夥打交道,心理承受能力是真的要很強很強很強啊……

張庸舉起望遠鏡。

看到五個目標了。

人都是黑黝黝的,不像是一般人。倒像是海盜。

竇義山,想起來了,好像和海盜金三眼有關係。金三眼被自己收拾了。但是竇義山沒事。

擺擺手。示意所有人隱藏好。張庸自己也隱藏起來。

苗老板緊張的問道:“張庸,你要在這裡動槍嗎?”

“不一定。”張庸回答。

如果可以不動槍,當然最理想不過。

他也不想麻煩栗元青。不想麻煩朱原。但是,如果……

如果敵人不配合,那就沒辦法。

隻能亂槍打死。

善後的事情,自然有人來做。

“最好不要動槍。”苗老板緩緩的說道,“傷員身份一旦暴露……”

“放心。”張庸老神在在的回答,“租界裡麵都是我的人。赤木高淳見到我也得繞著走。”

苗老板:……

決定閉嘴。

自己還是先看情況吧。

五個海盜很快進入慈濟醫院。然後直奔二樓。

張庸:???

好奇。對方是要做什麼?

默默的監控目標的動靜。

發現目標上了二樓以後,直接來到最東頭的一個房間。好像是病房?

病房裡麵隻有一個白點。五個目標進去以後,很快,就六個白點一起出來了。顯然,病房裡麵的人也被帶走了。

好像沒什麼大事?彆人就是來帶走一個人而已。

那就不用管了。

對方有槍,沒必要大打出手。

然而……

偏偏是這個時候,柳曦出現了。

她行走的線路,正好和五個目標有交叉。眼看雙方就要撞到一起。

期待。

她會遇到海盜嗎?

如果她遇到海盜,會有什麼反應?會暴露身份嗎?

她是自己想辦法逃生,或者是直接消滅海盜。又或者是求救呢?又或者,是被目標劫持為人質呢?

如果她被劫持為人質,自己又應該如何應對呢?打死?打傷?

由於柳曦可能是日諜,所以,張庸一點都不緊張。反而是非常期待事態的發展。等她露出馬腳。

然而……

眼看柳曦就要和敵人遭遇,她卻忽然走近了旁邊的一個房間。然後,完美的和敵人錯過。

那六個白點從外麵經過,完全沒察覺到房間裡麵有人。或者,他們也不在乎房間裡麵有沒有人。隻要沒有人妨礙他們將人帶走,他們似乎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很快,六個白點出現在樓梯口。

張庸發現,五個海盜挾持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壯漢。

那個壯漢看起來挺魁梧的。可是,此時此刻,昏沉沉的,顯然是沒什麼力氣。

他的呼吸非常困難。仿佛隨時都會斷氣是的。

張庸轉頭看著苗老板,“是你那邊的人嗎?”

“不是。”苗老板急忙回答,“我不認識。”

“是竇義山的仇人。”竇萬疆回答。

“你認識?”張庸對那個大漢感興趣了。這家夥會是誰呢?

竇義山的仇人?

但是為什麼不反抗呢?

仿佛隨時都會死?

也不知道是什麼傷勢。似乎不是外傷?

如果是槍傷什麼的,一般醫院都不敢接吧。何況是竇義山的仇人。

“他叫馮允山。功夫很不錯。”

“伱知道?”

“我和他打過五次。但是一次都沒贏。”

“這麼厲害?”

張庸暗暗咂舌。

要知道,竇萬疆本身就是非常狂傲的。想要他承認彆人比他厲害,絕對不容易。但是,這個家夥居然承認,自己連續被馮允山打敗。還是五次。如果不是商業互吹,這個馮允山就太厲害了。

可是……

馮允山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像是隻剩最後一口氣。隨時都會氣絕身亡。

也不知道竇義山派五個手下來將他抓走,是要做什麼?殺了?多此一舉。

哪怕是留著馮允山在這裡,也隨時都會死。

“咳咳咳……”

“咳咳咳……”

忽然間,馮允山劇烈咳嗽起來。

他的咳嗽有點嚇人。連綿不絕。中間絲毫都不帶停頓的。

咳嗽還越來越厲害。整個人都劇烈顫抖起來。

咳的天崩地裂。咳得風雲變色。

咳的最厲害的時候,一口氣接不上來,仿佛肺都要從裡麵蹦出來。

張庸:……

“他……”

“不知道什麼病。反正兩年前就這樣了。吃了很多藥。找了很多醫生,都沒治好。”

“肺炎?”

“什麼?”

“沒什麼。”

張庸看看自己的藥品欄。

阿莫斯林挺多的。還有多西環素。哦,這個是新增加的。

多西環素是治療什麼來的?沒時間看說明書。好像是支原體?依稀記得阿奇黴素如果耐藥的話,可以改用多西環素。但是具體的禁忌事項忘記了。不過,對於馮允山來說,也沒什麼禁忌吧。

都咳嗽到這樣的地步了。說明情況已經很嚴重。

如果還有發燒發熱什麼的。直接就是危重症。什麼阿莫斯林,多西環素,混合灌下去就是了。

有效就是有效。

沒效就是沒效。

“他們要帶馮允山去哪裡?”

“活埋。”

“什麼?”

“馮允山曾經是竇義山的結拜兄弟。後來雙方反目成仇。正好,馮允山病了,戰鬥力大打折扣。於是就被竇義山收拾了。他的所有部下,還有地盤,還有錢財,都被竇義山搶走了。將他扔在這裡,自生自滅。現在可能是覺得留著這個廢物也沒用,不如拉出去活埋了。一了百了。”

“救人。”

“好!”

竇萬疆馬上安排。

當五個目標下完樓梯,忽然感覺不對。

前後左右,都有大量人員湧出。

四周都是黑洞洞的槍口。

“我們老板是竇義山。海上巴黎夜總會的老板。”一個帶頭的海盜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張庸站在後麵回應,“將馮允山放下。”

“他是一個病死鬼。你們要做什麼?”

“放下。”

“你們……”

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悻悻的鬆開手。

沒辦法,彆人人多。十個打一個。他們死定。如果動槍,估計他們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

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隻好悻悻將人放開。

竇萬疆立刻上去,將馮允山接過來。

張庸擺擺手。讓五個海盜順利離開。

那個海盜頭目欲言又止。

想要交代兩句場麵話,最終又忍住。

對方來頭很大,惹不起。還是回去報告自己老板再說。

張庸看馮允山。

百分百的肺炎。

放在醫院裡。卻沒用心治。

可能是故意的。

不得不說,這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死?不可能。

但是,又不讓你活。不給你真正的治病。

就吊著你的命。

讓你生不如死。

這個竇義山,也是心狠手辣之輩啊!

話說回來,在上海灘,有哪個大佬不是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

大善人還想在十裡洋場混下去?

早就被人連皮帶骨吃得都不剩。

“咳咳咳……”

“咳咳咳……”

馮允山又開始劇烈咳嗽。

依然是咳得慘絕人寰,整個人仿佛都要撕裂開。

唉,他運氣真好。

如果不是遇到他張庸,真沒救了。

他的肺炎已經非常嚴重。隻有抗生素才能救命。恰好,他張庸有。

張庸拿出阿莫西林,還有多西環素。前者一次六片,後者一次三片,給馮允山強行灌下去。

都是三倍的分量。絕對份大量足。絕對管飽。以最快的速度達到血液濃度。剩下的,就看他本人的造化了。

如果超大劑量的兩種抗生素都沒辦法將他救回來,說明他是閻王爺指定要的人,隻能放手。

“帶走。”

張庸擺擺手。

苗老板隱約間感覺不妙。

帶走?

帶回去哪裡?

莫不是要帶回去回春堂?

暈……

這個喜歡惹事的娃。

這個馮允山,是竇義山的仇家啊!

你將馮允山帶走,竇義山肯定不會放過你。你還帶回回春堂?

張庸轉頭看著苗老板,“你順便給他弄點中藥。中西醫結合,效果最好。可能一個星期左右,他就能好轉。”

苗老板:……

其實,他的內心是拒絕的。

他是隱藏的地下黨。他的工作性質注定了是要低調的。

可是,張庸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理解石秉道……

同情石秉道……

成為石秉道……

身邊隨時埋雷的感覺,唉,真是……

可是,他又不能拒絕。

他不能明著告訴張庸,我是地下黨,我不能接受你的安排……

誰知道這個小家夥會不會炸刺……

苦惱。

最終還是答應下來。因為不可能反對。反對也沒用。

“你也回去吧!”

“這邊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會處理。”

張庸將苗老板打發走。

苗老板求之不得,急急忙忙撤走。

張庸上來找柳曦。

這個女人,好狡猾。好謹慎。

想要探她的底,恐怕沒那麼容易。但是沒事。大把時間。

距離抗戰結束還有將近10年,不信她能一點馬腳都不露。

上來二樓。走向柳曦躲藏的房間。這時候,柳曦也從裡麵出來了。看到張庸,神色如常。宛若沒事。

“柳醫生,有空嗎?”

“你又要做什麼?”

“沒時間做。咱們談談。”

“談什麼?”

“阿司匹林啊!你給我的阿司匹林不要錢嗎?”

“誰說不要錢?很貴的。趕緊給。”

“你說吧。多少錢?”

“當初我進貨價,一盒五十美分。六百盒,就是三百美元。加上運費,還有其他費用,到我這邊,已經超過四百美元了。”

“也就是說,大約兩百美元一箱?”

“對。”

“那你再訂購二十箱。我都要了。”

“你要那麼多做什麼?”

“當然是賣給有需要的人。彆問那麼多。”

“我沒有特殊的渠道。現在訂貨,拿到貨最快也得三個月以後。你還是去找彆人吧。”

“沒事。你現在下定。二十箱。四千美元。我再給你兩百美元算是報酬。你看如何?”

“你如果不怕等的話,那就這樣吧。”

“好。”

張庸於是拿出4200美元給她。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她真的是日諜,那就太好了。藥品保證到手。

以後可以通過她的手,源源不斷的進貨。

如果她不是日諜,也是好事。說明她還有隱藏身份。

“我走了。”

“再會。”

張庸點點頭。和柳曦揮手告辭。

他鎖定這個女人了。

下樓來。

暫時無事。找地方休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繁星滿天。

咦?

一天過去了?

果然,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於是吃飯、睡覺。但是洗澡是不可能的。沒那樣的條件。

他還得關注那個重傷員。

既然到了自己的手裡,那肯定不能出事啊。

早上醒來。

去找柳曦。問傷員情況。

還好,手術還算順利。愈後良好。張庸等沒人,悄悄加藥。

在口服藥裡麵加了兩顆阿莫西林。

這可是價值連城的抗生素啊!全世界隻有他才有。

事實證明,抗生素在這個年代,作用是非常神奇的。因為沒有任何的耐藥性。

可以肯定,這個重傷員是救回來了。

“組長!”

“組長!”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趕來。

認識。是以前淞滬辦事處的外勤。但是沒有在張庸手下做過事。

張庸:???

什麼情況?

“張組長,賈站長請你回去一趟站裡。”

“好。”

張庸點點頭。

站裡?上海站?哦,升級了。

以前是叫淞滬辦事處。現在是叫正兒八經的上海站。

升級了。級彆也提高了。

賈騰英是站長。陳恭澍是副站長。

不過,賈騰英基本上是不管事的。具體行動都是陳恭澍負責。

上海站升級以後,張庸還沒有回去過。

也罷,回去見識見識。

當即驅車回到上海站。

不過,在距離上海站還有五百米的地方,他悄悄的放慢了車速。

小心駛得萬年船。

萬一有什麼陷阱之類的,也提早識彆。

賈騰英似乎也沒有外表的那麼憨厚。這年頭,大家都是影帝。誰沒有幾十張麵具?

結果……

臉色古怪。

上海站裡麵很多白點。

但是,裡麵也有三個黃點!非常顯眼。

三個黃點!

三個黃點!

三個黃點!

重要的事情說三次!

在一堆白點裡麵,居然有三個黃點!

啊啊啊……

厲害了……

三個紅黨啊!

哇靠!

以前沒發現。現在……

嘿嘿。果然,天下無人不通共。現在就有三個了。

現在是什麼時間?1936年。哪怕這三個黃點,都是最底層的角色,十年以後,也有一定的資曆了。

餘則成是青浦班的。這時候,青浦班還沒開辦呢!

換言之,就是這三個地下黨,以後的資曆,比餘則成還老。抗戰勝利以後,應該都是少校,或者中校了。

停車。

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上海站,居然就有三個那邊的人。

好奇。

你說他們會是誰?

默默的對照之前辦事處的地圖,饒有興趣的猜想。

有一個黃點是在電訊處。是李靜芷嗎?哦,李靜芷不在上海。已經被調去金陵雞鵝巷總部那邊了。

那麼,會是誰呢?

電訊處就那麼幾個人。其中一個是陳梅。

難道是陳梅?

嗬嗬,那就厲害了。隱藏的這麼深。

猜不到。

其他兩個黃點,似乎都是普通的行動隊員。

他們都沒有自己的辦公室。應該是沒有級彆的。可能是新加入的。

深呼吸。穩定自己的情緒。

裝作沒事人似的,啟動車輛,繼續回去站裡。

在外麵停車。

幾個白點從裡麵走出來。

片刻之後,看到賈騰英出來了。後麵還有陳恭澍。

這……

汗……

動靜有點大啊!

站長、副站長都全部出來了。

賈騰英是個非常會做人的。出來迎接自己,不奇怪。

但是陳恭澍……

說真的,陳恭澍也是有點傲氣的。

他和王天木,都是複興社的老人。他們可不是培訓班出身。

好像這兩個家夥,都是上過軍校的。王天木是講武堂出身,資曆非常老。陳恭澍是黃埔五期,是處座的師兄。

“站長!”

“陳副站長!”

張庸挨個立正敬禮,問好。

大佬給麵子。他當然也給麵子。花花轎子人人抬。

其實,賈騰英做站長挺好的。手下人都可以舒坦一些。換一個刻薄的人來,那就完蛋。

好像趙理君這樣的,就沒有多少人喜歡。

“進去說話。”

“好。”

張庸就知道有大事。

果然,賈騰英和陳恭澍,一起進入小會議室。

這個小會議室是專門處理過的。吸音效果很好。在裡麵說話,外麵的人是不可能偷聽的。

張庸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是處座特彆吩咐,要我們召你回來的。有工作安排。”

“請站長指示。”

“其實,這件事,和我們上海站倒是沒有太大的關係。是兩廣那邊。近期可能有異動。”

“李白?”

“還有陳濟棠。可能又要謀劃什麼。”

“哦……”

張庸明白了。

複興社畢竟是複興社,鼻子很靈。

現在是四月份,距離兩廣事變已經很近。那邊的籌劃,估計是瞞不住了。

這種大事,委座當然不會掉以輕心。

兩廣事變最後是怎麼平息的?張庸不知道具體細節。

好像沒怎麼打仗?

反正曆史上沒寫。那就是沒大事。

倒是年底,張小六在西安搞了一波,曆史書上寫了,還是重點。

“站長,我要做什麼?”

“處座的意思,是要我們穩定後方,確保不出亂子的。”

“上海嗎?”

“我是任務是上海。你的任務是上海、金陵、杭州。也就是滬寧杭。”

“我知道了。”

張庸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

既然兩廣事變沒鬨出什麼大的水花,那後方應該也沒什麼事吧。

處座倒是看得起自己。隨手將滬寧杭都劃歸自己了。妥妥的包郵區。可惜,這都是要乾活的。不是自留地,出產歸自己。切。乾活的時候就想起自己了。

我的人呢?

我的人都去哪裡了?

兩手一攤。

擺爛。

“我才幾個人?做不到!”

【未完待續】

www.biqu70.cc。m.biqu70.cc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