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扒火車
“哐哐……”
“哐哐……”
火車搖搖晃晃的前進。
速度不快,卻是搖晃的厲害。讓人根本睡不著。
當然,張庸也沒什麼睡意。
之前幾天病倒,都睡夠了。
主要是無聊。
林小妍走了。
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還以為可以將她那啥。誰知道她居然跳火車!
真是的……
那麼著急。
到了杭州再發電報不行嗎?就幾個小時而已。
無聊的看著窗外。黑夜,啥都看不到。沿途幾乎沒有燈光。和後世相比,實在是落後的太多。
唉,一窮二白啊……
什麼黃金十年,都是瞎扯淡。
老蔣根本就沒有心思搞建設。都是買辦當家。
買辦當家,怎麼可能搞建設?
就連金陵那個兵工廠,本來能夠生產75毫米野戰炮的,被日諜炸毀以後,現在也沒修複。
都好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之前追責了幾個人,然後不了了之。
說不定在買辦的眼裡,炸了更好。買新的。
以後的山炮,全部進口。價格昂貴無所謂。隻要能拿回扣就行。
老蔣可能覺得這樣也行。省事。
自己搞建設還是太困難了,投入又大,周期又長。
需要的時候買買買。還可以貨比三家。多麼簡單。
結果……
等打起仗來,才發現有禁運這麼一回事。
等火燒眉毛了,才發現幾個德械師的裝備,都被德國人扣著。錢給了。就是不發貨。
派人斡旋。結果,德國人居然和日本人結盟了。
最終結果——得個吉。
無聊。
監控地圖。沒有紅點。
火車上一個日本人都沒有。不要說是日諜了。
想要找個人揍一頓都沒機會。
唉,好無聊……
其實抓日諜真的很多樂趣。
什麼樣的日諜都有。又有錢。又有美女間諜。
忽然想起方慕雨,想起夏嵐。都是好漂亮的日諜啊!還有尚未得手的林小妍……
地圖提醒有人靠近。
“組長……”
石虎靜悄悄到來。
欲言又止。
張庸疑惑的看著他。
“有事?”
“那個……”
“說。”
“我有個朋友……”
“做什麼?”
“我有個朋友。想要見你一麵。有些事情,想要和你當麵說。”
“你的什麼朋友?什麼時候認識的?”
“其實是我的戰友。以前和我是一個部隊的。在打鬼子的時候,曾經救過我一命。”
“請他來!”
張庸點點頭。
隻要是殺鬼子的就行。
他最喜歡的就是殺鬼子的勇士。
他的密查組不要什麼其他人。就要殺日寇的。
專業殺日寇。
高效,低調。
可惜沒有熟練度麵板。如果殺一個日寇可以加一點熟練度就好了……
“謝謝!”
石虎急忙轉身去了。
不久,從後麵的車廂帶著一個人到來。
獨眼。
獨臂。
雙腿還算完好。
衣衫襤褸。神態疲憊。有氣無力。
呼吸的時候,可以明顯的聽到肺部喘息的聲音。似乎是肺部受傷了?
“組長,他叫馬超……”
“馬超?”
張庸點點頭。
重名。不足為奇。四萬萬人口啊!焉能不重名?
可惜,此馬超非彼馬超。如果此馬超是彼馬超,那就厲害了。單人單騎,直接殺日寇十幾個來回。嘿嘿。
“馬超,伱能做什麼?”張庸緩緩的問道。
“殺日本仔。”馬超說的是粵語。還好。張庸聽得懂。
於是,將馬超留下。讓石虎帶著他。
算是小小的插曲。
石虎低聲說道:“組長,馬超知道一件事,不知道當不當說……”
“說。”張庸點點頭,“什麼事?”
“馬超之前也在上海灘流浪。他跟著一群乞丐討飯。覺得有幾個乞丐,好像是假冒的……”
“等等。”
張庸腦海電光石火閃爍。
乞丐?
假冒?
莫非,又是宮本那樣的?
之前,宮本家族的人在金陵假冒紅衣女鬼,用的就是乞丐的套路,騙過檢查站。
如果又有日諜在上海灘,假冒乞丐,好像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那麼,他們想要做什麼,都可以為所欲為。其中,就包括誘惑,或者欺騙那些落單的國軍軍官。
對。有可能。
根據周洋的統計,那些不幸遭受毒手的國軍軍官,都是單獨出去的時候失蹤的。其中,隻有餘道信一個人攜帶了武器。其他人都是沒有帶武器的。所以,遇到伏擊,根本無法抵抗。
“還知道什麼?”
“馬超看到他們抓了一個國軍軍官,逼問他的身份。還有家裡人什麼的。”
“身份?家裡人?”
“是的。很奇怪。”
“這……”
張庸迷惑。
依稀間想到什麼。但是又說不上來。
沉默。
安靜。
努力讓自己的腦子放空。
最終,他捕捉到了一點點信息。難道日寇需要的,其實是那些軍官的身份?
難道日寇想要派人假冒那些軍官?混入警備司令部?
也不對啊。哪有這麼輕易。
何況,日諜殺了人都沒有隱藏屍體。警備司令部都發現了。
那還怎麼假冒?根本無法假冒好吧?警備司令部又不是傻。
頭痛……
揉太陽穴……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能出來個福爾摩斯回答一下嗎?
好傷腦筋……
幸好不用管。
能管的就管。管不了的先放著。
這就是他的處事原則。
沒辦法,他能力有限。
“叫馬超來。”
“好!”
石虎很快攙扶著馬超到來。
馬超努力掙紮著站穩。仿佛是要向張庸證明,自己還有用。
“馬超。”
“長官。”
“這個給你。”
張庸雙手遞給馬超一把駁殼槍。
中國人最喜歡的,其實還是這種駁殼槍。哪怕是單手使用,也是非常熟練的。
“長官,我……”
“跟著我,繼續殺鬼子。直到犧牲為止。”
“是!”
馬超的臉色頓時紅潤起來。
他憔悴的神情也是逐漸變得精神。似乎覺得自己再也不是一個廢物。
他還有能力殺鬼子。
直到自己倒下為止。
張庸正要說話,忽然心思一動。
地圖提醒,西南方450米之外,有多個白點朝鐵路線靠近。
奇怪,這邊沒有道路啊!
倒是有一些低矮的土坎什麼的。鐵路線在其中穿行。拐彎。
“他們不會是要扒火車吧?”
張庸的腦海裡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隨即湮滅。
說笑呢。真以為扒火車那麼容易啊。很容易出事的好吧。摔死摔傷是家常便飯。
什麼騎著自行車飛上火車,純粹是特技表演。隻求看得爽。
正好無聊。數了數。總共十七個白點。不規則的靠近火車。
看樣子,好像真的要扒火車?
嘿……
張庸頓時不無聊了。
有人扒火車啊!還是現場直播。他必須親眼看看。
拿出望遠鏡,走到火車另外一側。微微探頭出去。舉起望遠鏡。看到了三個目標。眉頭頓時皺起來。
不是一般人。居然是穿著軍裝的國軍士兵。
也不對。是軍官。一個上尉。兩個中尉。但是都沒有武器。
他們就站在鐵路線內側的土坎上。白癡都看得出來。他們是在等火車經過。然後從土坎跳上車頂。
好家夥。這簡直就是玩命。致死率至少50%以上。
雖然,在這段鐵路線上,火車需要轉彎,速度會降低。但是時速30公裡還是有的。
這個速度看起來不快。但是,配合如此危險的動作,絕對致命。
現在是晚上啊!大哥。外麵黑漆漆一片。
白天扒火車都是極度危險的行為,何況是晚上?真的不要命了?
迷惑。不明白他們想要做什麼。肯定不是搶劫。因為沒有武器。
空手上車搶劫?說笑呢!
那剩下的就是逃命。難道是想要做逃兵?被追殺?然後試圖扒火車逃跑?
這個倒是有可能。如果真的是逃兵。被抓回去,就是死路一條。甚至可能在被抓到的時候,直接就當場處決了。當時的軍法,極度冷酷無情。動輒就是槍斃的。人命如草芥。
但是,又有疑惑。同時有那麼多逃兵?
一個兩個可以有。同時十幾個。那就不是逃兵的問題。是部隊出問題了。
附近是有什麼部隊嗎?不清楚。好像沒有吧。
“林海。”
“到!”
“去問問,下一站是哪裡。”
“組長,下一站是嘉興。”
“嘉興?好!”
張庸沉吟片刻。
他對嘉興有印象。那艘著名的紅色遊船嘛。
後來互聯網上還有個烏鎮。每年都開什麼烏鎮大會。出席的都是一些互聯網的大佬。
“通知所有人準備。”
“是。”
“前麵可能有人試圖從外麵跳火車上來。不要驚慌。不要立刻采取行動。他們沒有武器。”
“如果遇到呢?”
“等他們安全上車以後,再命令他們站好。如果反抗,實施抓捕。”
“是。”
“萬一攜帶有槍械,並且試圖用槍械反擊的話,當場擊斃。”
“明白。”
林海吩咐下去。
所有人立刻動作起來。盯著車窗外。
就連馬超也提著駁殼槍,嚴陣以待。
“哐哐……”
“哐哐……”
這時候,火車距離白點很近了。張庸也縮回到了另外一側。坐著。
他看不到外麵的具體動作。但是通過白點能判斷那些軍官的行動。
有白點開始移動。落在了火車上。應該是跳車成功了。
有白點落在了火車邊緣。一動不動。估計是摔下去了。
還有白點悄無聲息的消失……
得,這個就嚴重了。當場死亡。果然,扒火車是有風險的。風險還非常高。
張庸:……
這些人如此決絕。估計是要什麼大事。
單純的逃兵,應該不會采取這麼激烈的辦法。逃兵不可能自己找死。
此時此刻的他,也反應過來了。如果是逃兵,怎麼可能還穿著軍裝?
肯定是脫掉軍裝,化妝成老百姓啊!
唉,反應遲鈍……
“丁海!”
“到!”
“去!命令火車停下!”
“是!”
丁海急匆匆的去了。
張庸繼續監控那些白點的動靜。隻有七個白點成功上車。
果然,十七個白點,成功七個。成功率是多少來著?不到一半。加上後麵鐵路邊上的七個。總共十四個。
還有三個白點不見了。消失了。說明已經死亡。
扒火車。死了三個。這個代價,可以說是極大。
那麼,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要扒火車呢?
“不許動!”
“不許動!”
陸陸續續的吆喝聲傳來。
卻是張庸麾下和那些爬火車的軍官相遇了。
猝不及防的軍官,頓時就被抓了一個正著。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冒著極大的危險爬上火車,居然會遇到那麼多全副武裝的中山裝。
潛意識的,他們就知道不妙。
抓捕他們的人,都穿著統一的神色中山裝,都帶著手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有一個上尉試圖反抗,結果被當場按倒。
這時候,火車也是拉響汽笛。然後緩緩的停下來。
“不許動!”
“不許動!”
林海等人沿著車廂抓人。
按照張庸的說法,是總共上來七個軍官。那就抓七個。
目標都穿著軍裝。短時間內應該來不及更換。這趟火車隻有八節車廂,還是比較容易抓捕的。
果然,很快,八個人被全部押解到了張庸的麵前。
帶頭的是一個上尉軍官。他奮力昂著頭。似乎很不服氣。很不甘心。但是一言不發。
在抓捕的時候,從他的身上搜出了證件。
張庸拿過來。
國軍47師某旅某團某營,副營長。韋方銓。
再看其他人的,也都是國軍47師的。職位都是副營長、連長、副連長什麼的。
因為是黑夜中扒火車,雖然成功了。但是,每個人都帶傷。有的還挺嚴重的。
張庸歪著腦袋觀察每個人。
疑惑。
國軍47師,好像駐紮金山衛?
之前在杭州的時候,張庸知道這個部隊。高遠航提到過。好像還有一個58師要調來。
“韋營長,晚上好。”張庸麵無表情,“請坐。”
“你是什麼人?”韋方銓神色冷漠。依然站著不動。仿佛是一個木頭人。
“我是複興社特務處,我叫張庸。”
“……”
“我很好奇。大半夜的。你們為什麼要扒火車。”
“……”
韋方銓沉默。
他神智是清醒的。他很清楚遭遇到什麼。但是,他沉默。
張庸也不著急。
這些人不像是壞人。壞人不會做這麼危險的事。
比如說他張庸,就不可能這樣送死。
壞人都惜命。這是定律。
張庸慢悠悠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有十七個人。但是很不幸,隻有七個人成功上車。有七個人摔傷。現在還躺在地上無法動彈。隨時會死。另外,你有三個同伴不幸遇難了。”
韋方銓依然申請冷漠。
或者說,是麻木不仁。
其他人也是如此。聽到同伴死傷,都是低著頭。沮喪。絕望。但是都沒有說話。
“你要是說實話,我可以救你的同夥。”
“救了也沒用。”
“為什麼?”
“最終你還不是要殺我們?”
“你都沒有說原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我們師長要投靠日本人。我們知道了。想去告密。結果被追殺。我們沒有辦法。隻能扒火車。想要去杭州。去杭州警備司令部告密。”
“你們47師屬杭州警備司令部管?”
“不。屬淞滬警備司令部管。”
“嗯?”
張庸有些意外。
原來鬨半天,這個47師,居然是淞滬警備司令部管的?
還以為是宣鐵吾……
沒想到是錢司令……
得,這就簡單了。
一個電話的事……
他一個雜牌師的師長,敢投靠日本人?
嗬嗬……
活膩了啊!
但是,必須有證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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