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最大的攔路虎
打完電話,餘樂醒就到了。
浩浩蕩蕩的三輛大卡車。載著五十名警校生到來。
張庸在門口迎接。
鐘陽、楊智、曹孟奇、羅一鳴他們也在。
楊麗初則是在辦公室。
這位楊處長不喜歡迎來送往。也有些嬌氣。不願意等彆人。
“餘教官!”
“少龍!”
雙方熱情的握手。
張庸是第一次看到餘樂醒。悄悄的觀察一番。
很複雜的一個曆史人物。
和沈醉,都是軍統老人。人生經曆都非常曲折。
“下車!”
餘樂醒發布命令。
卡車上的警校生紛紛下車。然後列隊。
張庸仔細觀察每個人。
都很年輕。
都很精神。
大部分眼神清澈中帶著一絲絲茫然。
也有人的眼神帶著一絲絲的熾熱。對四周非常好奇。尤其是對遠處的飛機。
躍躍欲試?
蠢蠢欲動?
他們之前估計都沒有想到,會被分到空軍基地。
飛機這個東西,對於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新鮮事物。不要說是坐過。估計看過的人都不多。
像極後世剛出校門的大學狗。還沒遭受社會的毒打。
但是很快,他們就會知道社會的殘酷。被迫變成熟。
“給。花名冊!”
“謝謝!”
張庸將花名冊接過來。
每個人都有基本的資料。包括姓名、相片、籍貫等。還有家人的資料。
通過對照相片,基本上可以記住某個人。
張庸很快記住了。
這些,以後都是他的部下。是心腹骨乾。
處座這樣安排,其實是非常照顧他的。因為都是警校生。年輕,沒資曆。他張庸就是老大。
在張庸的麾下,比他資曆老的,一個都沒有。
嚴格來說,曹孟奇不算是他張庸的麾下。他隻是喜歡湊到張庸身邊而已。
張庸的真正麾下,是鐘陽、吳六棋和那些警校生。
後來加上楊智、羅一鳴等人。
還有就是那些戰場老兵。如魏勇等。
那些戰場老兵是純粹的粗漢。就算有資曆也沒用。
軍統對文化素質要求還是比較高的。
事實上,想要成為軍統的骨乾,沒有文化是絕對不行的。
王天木、陳恭澍等人,可不是大老粗。他們都是有文化的。至於曹孟奇這些,直接就是黃埔生。牌子響當當。
沒有文化,連情報都看不懂,還怎麼執行任務?
“少龍,按照處座的吩咐,我將這一期最優秀的學員都給你帶來了。”
“謝謝。謝謝處座。謝謝餘教官。”
“客氣了。”
“餘教官,請!”
“請!”
張庸帶著餘樂醒進入空軍基地。
那些警校生看著越來越近的飛機,一個個眼神興奮。
以後,這裡就是他們的工作場所了。
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空軍的安全。抓捕和空軍有關的任何間諜。
“鐘陽!”
“到!”
“你帶他們去吃飯吧!他們應該都餓了!”
“好!”
鐘陽答應著去了。
他算是這些人的師兄。交流起來自然方便。
“餘教官,我們先去吃飯?”
“不用。我們先交接差事。”
“也好。”
張庸點點頭。
人是帶來了。但是程序也得走。
有很多文件需要簽字的。
無論什麼時代,繁文縟節都是存在的。尤其是涉及到人事。
有關這些警校生的崗位、薪水、待遇、醫療、撫恤、住宿、夥食……各種亂七八糟的,都是需要張庸簽字確認的。
須知道,他們是隸屬於空軍參謀部情報三處。
對外的關係,他們和複興社特務處沒有任何聯係。明麵上確實是這麼說的。
隻有內部才知道,它是複興社特務處的秘密派駐。
“楊處長,這位是餘教官。”
“餘教官,這位是楊處長。”
“你好。”
“伱好!”
回到情報三處辦公室。張庸給餘樂醒和楊麗初互相介紹。
楊麗初上來和餘樂醒會麵。兩人握手。沒有敬禮。因為楊麗初是不穿軍裝的。嚴格來說,她其實不算軍人。
“餘教官,我隻是掛名的。一切事務,都由張隊長做主。”
“楊處長客氣了。”
“你們兩個慢慢商量。我去安排住宿。”
“謝謝!”
張庸將楊麗初送走。
那些警校生剛剛到來,的確需要安排住宿。
從此以後,他們將常駐空軍基地。而不是駐紮在雞鵝巷總部。“算是”空軍的人。
為什麼處座如此重視這次人員補充?
因為這是特務處第一次向外延伸。還是延伸到空軍這個新興領域。還是夫人掌控的絕對領域。
所以,不容有失。
必須將事情做好。
一方麵,是給夫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一方麵,也是捶打特務處的戰鬥力。
當然,背後也可以獲得一係列好處。
須知道,在空軍的名義下,有很多事情,都可以順利的進行。
最簡單的就是更換裝備。
如果是複興社特務處提出更換裝備。肯定很多人提出異議。
需要各種申請……
需要各種批準……
最後的結果,可能是不了了之。
哪怕是處座,也沒有權力私自購買武器裝備。那是逾越。是犯禁。
然而,如果是空軍提出更換裝備……
錯了,根本不用提。
空軍自己更換就是。自己買。自己換裝。不需要彆人過問的。
是的,空軍就是有這樣的便利。
空軍司令周至柔的智商,完全用到了正確的地方。
他自身沒什麼本事。但是,他將空軍的權力交給了那位夫人。空軍頓時成為天之驕子。
無人敢過問。
哪怕是委座。
委座想要知道空軍的情況,也不好意思直接問夫人,隻能旁敲側擊。
戴老板也想享受這樣的便利。可以為所欲為。
當然,這是全麵抗戰以後的事。
“少龍,你真是前途無量啊!”餘樂醒深深的感慨。
“餘教官過獎了。我的本事我自己知道。除了會抓日諜,其他的我都不會。”張庸實話實說。
主打一個真誠。
他和餘樂醒不太熟。但是也沒有敷衍。
畢竟,他需要保持自己的人設。這個人設就是隻會抓日諜。其他都不會。
所以,不要找我去抓什麼紅黨之類的。我做不來。
“會抓日諜就很厲害了。”
“唉,現在陷入困境了。”
“什麼困境?”
“楊鈞劍……”
張庸簡單說明情況。
這不算泄密。複興社內部都知道。
現在,他最大的攔路虎就是楊鈞劍。必須將這個王八蛋抓回來。
“少龍,我有句話……”
“餘教官,請多指教。”
“我建議你親自去天津一趟。無論是否抓到人。都證明你是在積極辦事。”
“去天津?”
“對!坐火車去。走津浦路。一天一夜就能到。”
“到了那裡以後……”
“你隻需要報告處座,請處座協調。處座一定會全力以赴的。陳恭澍就在天津,他會負責統籌安排。”
“謝謝!”
張庸兩眼漸漸發亮。
好像確實可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到了天津再說。
能不能抓到人,是一回事。但是我至少去了,去努力了。實在沒結果,那也沒有辦法。
畢竟,人算不如天算……
帶上楊麗初,秘密前往天津。抓人。
有關協調方麵,交給處座和王天木。
處座現在非常想好和夫人搞好關係。當然會全力以赴。
陳恭澍是天津站的站長。王天木是北平站站長。軍統兩員大將都在這裡。不用擔心沒有人。
隻要找到楊鈞劍的位置,就能發起突襲。然後帶回。
無論死活。死的也行。
“那我現在就給處座電話?”
“給吧!”
“好!”
張庸沉吟片刻,打電話給處座。
處座很快就接了。
“喂。”
“處座,我是張庸。我有重要事情請示。”
“你說吧。”
“我想要親自去一趟天津,將楊鈞劍抓回來。”
“你需要離開多長時間?”
“一個星期。”
“那好。我給你十天的時間。無論任務是否完成,十天之內都必須回來。”
“是。”
“你準備帶多少人過去?”
“我身邊現在有四個骨乾。再從餘教官帶來的人員裡麵抽調二十人。”
“交通工具。”
“坐火車。”
“路線。”
“津浦路。”
“不行。津浦路在濟南站有危險。你先到漢口,然後走平漢線。”
“是!”
張庸答應著。
疑惑。
走平漢鐵路?不能走津浦路?
是擔心什麼?
濟南站是誰的地盤來著?
韓複渠?
不安全?
裡麵難道有什麼因由?
但是既然處座這麼吩咐,他當然也就遵照執行。
先到漢口。從漢口坐火車去北平。再從北平到天津。不過這樣一來,似乎路線長了不少……
算了,懶得多想。
遵照安排就是了。
此時此刻的處座,應該不會謀害自己。
他也希望儘快的將楊鈞劍抓回來,了卻夫人的一樁心事。否則,日本人如果將楊鈞劍拉出來搞個投降聲明,夫人臉色就不好看了。
於是和楊麗初商量。
楊麗初對細節倒是沒有什麼異議。唯一的異議就是——
“我不想去。”
“這……”
“我在這裡等你回來好了。”
“好吧!”
張庸知道她怕辛苦。
這也沒什麼諱言的。
當時坐長途火車,的確是非常辛苦的。
哪怕是從金陵到上海,也要九個小時。很沉悶的。長時間乘坐,人很疲憊。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長途跋涉,確實麻煩。
如果隊伍中有女的,隨身攜帶的物品必定也多。不利於機動。
從漢口到北平,足足1000多公裡。比金陵到天津還長200多公裡。一天一夜都未必能到。可能需要30個小時以上。確實是非常煎熬。
如果路上有些什麼意外的話,需要耗費的時間更多。萬一遭遇戰鬥,還有危險。
也好。讓她留在金陵,負責處理情報三處的手尾。
“我和你去!”餘樂醒主動請纓。
“那就太好了!”張庸求之不得。
這真是意外之喜。
須知道,那些警校生,都是餘樂醒帶來的。
他們最聽餘樂醒的話。
如果餘樂醒不跟著,路上搞不好就會出現配合失誤。
主要是張庸對他們不熟悉。他們對張庸也不熟悉。配合容易脫節。甚至出錯。而在實戰當中,配合失誤,往往就意味著死亡。
有餘樂醒帶隊,那就沒事了。
何況,餘樂醒還是專門複雜教導行動的教官,最擅長的就是指揮各種行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衝鋒隊長啊!
忽然後知後覺。
或許,處座已經預料到自己要做什麼,所以,專門安排餘樂醒帶人來?
厲害……
不愧是戴老板。
以後能將軍統發展壯大,確實是有能耐的。
好。
立刻開始準備。
兵貴神速。不能拖延。說走就走。
挑選人員。
這都是餘樂醒的事。張庸也就過一下目。
除了餘樂醒帶隊之外,還有三個小隊長,分彆是歐陽聖、南宮寒青、覃海濤,都是表現出色的學員。
鐘陽他們四個,當然也是要全部帶上。
武器,空軍基地就有。清一色的勃朗寧M1935大威力手槍。口徑9毫米。
所有的警校生,又一次見識到了空軍的豪氣。
都是嶄新的大威力手槍啊!
空軍就是有錢。
從金陵上船,逆流而上。到達漢口站。
複興社漢口站站長叫做賈騰英。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名字。
賈騰英給張庸推薦了一個人。叫做洛白龍。此人是漢口站的主力。非常能打。但是外貌卻非常普通。
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是乾特工的料。洛白龍就是其中一個。他的水性也是非常好。可以說是海陸兩棲,完全勝任。賈騰英表示,這個洛白龍,可以暗中保護張庸他們,一直到張庸安全的回來金陵為止。
張庸心知肚明,找個機會,和賈騰英單獨說話,“賈站長,你有什麼事,請講。”
“少龍啊,我確實是有事相求……”賈騰英欲言又止。
張庸坦然說道:“賈站長,能辦的我馬上就辦。不能辦的,我請人辦。你看如何?”
這句話是學唐勝明的。活學活用。
主打的就是一個坦然。獲得好感。
賈騰英看看四周,低聲說道:“少龍,你救救老哥吧!”
“何事如此嚴重?”張庸愕然。
“唉,說來慚愧,我搞砸了一樁差事。不知道如何向處座交代。”
“什麼事?”
“我們漢口站不見了一部電台,一個密碼本……”
“啊?怎麼會?”
“我們的一個監控點被襲擊了。電台被搶走。密碼本也被搶走了。”
“密碼本和電台不是分開存放的嗎?”
“大意了……”
“呃……”
張庸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麼低級的錯誤。如果是真的。嗯,如果是真的話……
處座決不輕饒。
難怪賈騰英會如此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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