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各懷鬼胎(1 / 1)

第357章,各懷鬼胎

可能是因為中秋節前後,火車居然滿座。

張庸等人霸占了頭等車廂。其他人也不敢接近。倒也相安無事。

問題是,徐恩增偏偏是要湊上來。

“少龍,我們兩個處擠一擠。也給老百姓騰點地方吧。”

“我們已經給了頭等車廂的錢了。”

“我可以分一半。”

“那我得請示我們處座。我們處座同意才行。”

“行,你請示吧!”

“不好意思,車上沒有電話,無法請示。”

“那……”

“就是沒得商量。”

“你!”

徐恩增終於是有些生氣了。

所謂佛也有火。無論他的城府多麼深,都感覺自己被挑釁了。

自己好聲好氣的和對方商量,對方就是不給麵子。他好歹也是黨務調查處的處長,就算是戴笠來了也要給幾分麵子。

“其實,你們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什麼辦法?”

“你們坐下一趟車。”

“你!”

徐恩增轉身就走。

他真的帶人去坐下一趟車了。

他寧願多等一個小時。

和張庸生氣。不值得。對方就是戴笠的一個卒子。

他堂堂處長,和戴笠的一個小嘍囉生氣,是自己沒麵子。

這件事,等見了戴笠,他再還回去。

“好走不送。”

張庸撇撇嘴。他不怕徐恩增生氣。

左右逢源,八麵玲瓏這種事,他做不來。沒有這麼高的水平。

唯一能做的,就是緊抱處座的大腿。

和彆人交惡,也是抱大腿的一種方式。因為斷絕了其他去路。

他得罪了那麼多人,除了呆在複興社特務處,老老實實的給戴老板做事,還能怎麼樣呢?想背叛都沒有下家。這樣戴老板也就放心了。

至於以後戴老板失勢,那就緊抱夫人的大腿。有夫人照拂,安安穩穩到抗戰勝利。

至於抗戰勝利以後,那還用說,當然是……

“啪!”

“啪!”

忽然間,有槍響傳來。

張庸條件反射的立刻縮頭。特麼的又是誰亂打槍?

好端端的,沒有日諜啊!哪裡打槍?

地圖沒有紅點顯示。

“隊長,是特工總部的人被襲擊了。”

“哦?”

張庸有點驚訝。

居然有人襲擊特工總部?那是紅黨?

話說,這兩個組織,幾乎是綁定的。

特工總部對付的目標,幾乎是唯一性的。就是紅黨。而紅黨反擊最強烈的,也是特工總部。

然而……

不對。

紅黨不會發動無緣無故的猝然襲擊。

紅黨內部是禁止刺殺等暴力行為的。隻有對叛徒才能采取暴力手段。又或者是要解救自己的同誌。

“特工總部亞押有紅黨嗎?”

“沒有。”

“那……”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既然沒有攜帶有紅黨,那就不是解救自己的同誌了。

純粹是無緣無故的襲擊?

或者是某人私底下行為?

感覺不太對……

雖然紅黨組織恨不得扒徐恩增的皮,吃它的肉,喝它的血。然而,絕對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發起對徐恩增的刺殺。

這是嚴重違反組織原則的。

如果是個人行為,事後也是要被處分的。

所以,在短暫的思考以後,張庸幾乎可以斷定,開槍的絕對不是紅黨。

要麼是有人假冒紅黨。

要麼就是有其他人不爽特工總部,公然襲擊。

“有幾個人?”

張庸不敢輕易探頭查看。

還是很危險的。萬一被誤傷,那就虧大了。

“就一個。已經跑了。”

“跑了?”

“對。跑了。”

“這……”

張庸暗暗皺眉。

居然跑了?預測這件事對紅黨會很不利。

在無法準確判斷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徐恩增絕對會將紅黨列為最重要的嫌疑目標。

一番報告上去,估計上麵又要開始抓紅黨。

唉,馬叉的……

如果是真的是紅黨,張庸會扇他兩巴掌。

組織原則忘記了?

自以為是。無組織,無紀律。這是嚴重犯罪!

克公要整頓隊伍了。

如果是假冒的紅黨,那就更加危險。

說明有人試圖挑起特工總部和紅黨的仇恨,借此轉移視線。

難道是日諜?

應該不是。地圖提示沒有日本人。

唉,多事之秋……

搖搖頭。將這件事暫時放下。

他管不了。

也無法管。

兩個龐然大物的碰撞,他一個小人物夾在中間,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安安心心的忙自己的事是正經。

將青木純四郎和田語曼送到上海租界,給赤木高淳親眼看過,然後商談如何換人……

“哐哐……”

“哐哐……“

火車開始啟動。出發。

一路南下。前往上海。

按照行程,火車需要九個小時左右才到達目的地。

也就是說,到達上海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但是沒事。淞滬辦事處是24小時在線的。

估計宣鐵吾也還在閘北火車站。他要待一個月的。

“哐哐……”

“哐哐……”

火車到達常州。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路程。

很多人開始感覺餓了。紛紛拿出自己準備的午飯。然而,張庸他們並沒有攜帶午飯。

他們的習慣,都是下車買飯吃的。

盒飯肯定是沒有的。這年頭沒有快餐。隻有各種小吃。

就是茶葉蛋、花卷、油條、包子、燒雞、稀飯什麼的。

楊智派人下車去買飯。本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可是,人下去了,遲遲沒回來。直到火車馬上就要出發,人依然沒回來。

“啪!”

忽然間,有駁殼槍的聲音傳來。

張庸頓時臉色一變。

有情況。

馬叉的,節外生枝。

居然在常州這裡,遭遇到意外。

“下車!”

張庸果斷指揮所有人下車。

同時將青木純四郎和田語曼也帶下車。就地警戒。

下車以後,他就淡定多了。

火車上施展不開。但是下來以後,他就不怕了。

常州也是一個大站。

魏勇迅速安排人員搜索。很快發現了屍體。

很不幸,就是下車買飯的那個年輕特工。他被殺了。身上攜帶的勃朗寧M1903手槍也被搶走了。

經過檢查,凶手用的就是駁殼槍。一槍致命。是從背後開槍。

怒。

這是暗殺啊!

瑪德,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努力冷靜。

默默的地圖監控四周。沒有發現紅點。說明沒有日本人。

那自己的手下是被誰暗殺的?

有點難搞了。

背後開槍,用的又是駁殼槍,根本無法追查。

“隊長,你先走吧!”

“對,隊長,你先走!”

楊智和魏勇都感覺不太對。覺得這裡可能有陷阱。

張庸搖搖頭。

不著急。他不趕時間的。

殺了自己的人,如果不追查出凶手,他怎麼甘心?

謀財?

似乎不像。

屍體身上的大洋沒有被搶走。

先找電話打給李伯齊。這種事,張庸沒遇到過。需要馬上請教。

“你不要逗留。馬上回來。”李伯齊指示。

“可是……”張庸不甘心。

“你在常州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吃虧。對方的目的,就是想要將你羈絆在那裡。”

“可是……”

“要麼,你立刻坐下一趟車回來上海。要麼,我親自帶人去常州支援你。”

“那我還是先回去吧!”

張庸咬咬牙。他當然不可能讓李伯齊跑來這裡。

掛掉電話以後,再打給處座。

“我就知道會出事。”處座的語調有點低沉,“這是魚鉤。”

“什麼意思?”張庸表示自己聽不懂。

“有人希望將你留在常州站,然後再想辦法對付你。你如果選擇停留下來追查,正中了敵人的詭計。趕緊上車,立刻離開。”

“可是……”

“我會安排其他人去常州站調查。有什麼眉目,到時候再跟你說。眼光放長遠,不在乎一朝一夕。”

“我……”

“你現在可是價值十萬美元。外麵的人瘋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好吧!”

張庸終於是悻悻的答應了。

李伯齊和處座都這麼說,他肯定不能固執己見。

事實上,當處座提到十萬美元的時候,他自己也意識到危險了。外麵的殺手可能真的瘋了。

為了十萬美元的懸紅,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在上海,在金陵,複興社有強大的勢力,隨時都可以增援。殺手沒那麼多機會。

可是,在常州站,複興社沒有人員駐守。無法增援。

楊智、魏勇對這裡也不熟悉。

如果落入殺手的陷阱,確實是非常危險。不但自己有危險。全部三十人都有危險。

雖然不甘心。也隻能接受現實。

報仇,是下一步才能采取行動。

警戒。

等待下一趟車。

時間其實過得很快,下一趟車很快到來。

帶人上車。

這趟車也是很擠。人很多。

當然,對張庸他們來說,問題不大。掏槍。霸占餐車。

列車長當然也不敢說什麼。都是一群凶神惡煞的家夥。

因為有隊友被殺,所以,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一個個好像是吃了槍藥似的。看誰都沒有好臉色。

幸好,張庸倒是沒有忘記付款。直接將餐車包下來了。

有手下被殺。非常不爽。

更加不爽的是,又看到了徐恩增。他坐的就是這趟車。

徐恩增自然是很快就搞清楚了怎麼回事。看到張庸臉色臭臭的,倒是沒有過來襲擾。他擔心張庸會亂來。

這種愣頭青,控製不住情緒,很容易激化矛盾。

搞不好,他直接掏槍給你兩槍。直接打死了。那就是天大的冤屈。

即使殺人償命,那又如何?你自己已經死了。

“啪!”

“啪!”

忽然間,又有槍響傳來。

張庸頓時柳眉倒豎。不對。是眉毛上揚。怒氣上湧。

馬叉的,沒完沒了是吧?

還……

咦?不對。自己人都在車上。

槍響應該和自己人無關。那又是怎麼回事?下麵又發生了什麼?

地圖顯示,沒有日本人啊!

很快,有人急匆匆的來向徐恩增報告。片刻之後,徐恩增側頭看著張庸。

張庸暫時按下對他的不快,“怎麼回事?”

“有人誤中副車。”徐恩增臉色也不太好。

“什麼?”

“有人將我的人當成你的手下了。”

“嗯?”

張庸這才明白過來。

敢情是徐恩增也有手下被謀殺了。也是下車買飯。

無論是複興社,還是特工總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穿著深色中山裝的。外人的確是很難分辨。

可以換其他服裝嗎?

不行。

為什麼?

因為兩個部門都有一條訓令,就是繼承中山先生的遺誌。

怎麼繼承?

穿著中山裝就是最好的繼承。

三民主義什麼的,懂不懂沒關係。反正沒人在意。但是中山裝必須要穿。

否則,怎麼忽悠彆人?

“要不,徐處長,你下車處理?”

“我去上海。”

“你很著急嗎?”

“張隊長,你在我的麵前耍心機,還嫩著呢。”

“還請徐處長請教。”

“現在外麵情況不明,我怎麼可能輕易下車?你們也死了一個人,你怎麼不留在常州站處理?”

“我有要事。”

“我也有要事。”

“……”

張庸心想,你是怕死吧!

我要是處長,我特麼的就留在常州站處理。

我就不信了,會找不到凶手。

挖地三尺,花費幾萬大洋,也要將人找出來。

你懸紅我十萬美元。我也懸賞三千大洋,買凶手的信息。三千大洋足夠了。

殺手裡麵,同行相殘,也是常態。

挖金子的未必能賺錢。但是賣水的肯定是賺到了。

閉嘴。

兩人各懷鬼胎。

“哐哐……”

“哐哐……”

火車啟動。

繼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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