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羅閻被擊飛出去。
而被岩漿浸染的石壁在巨大光球的轟擊下,霎時裂變,塵土飛揚,石屑紛飛。
轟隆之聲不絕於耳,上方石塊應聲而落。
大片的岩漿從另一側湧入,填塞了崩裂之處。然而頃刻之間,裂縫被巨石堵塞,岩漿再難湧進。
雙方被隔斷在兩處空間。
耶律妙妙躲開潑濺而來的岩漿,嬌軀輕巧落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
少女緊張盯著被堵塞的裂縫石壁。
許久沒聽到另一邊有動靜傳來,少女微微鬆了口氣。
修羅女皇跪倒在地,神魂殘影閃爍不斷,虛化嚴重。而染輕塵的意識也開始占據主動,爭奪自己的身體控製權。
“真是讓人糟心啊。”
修羅女皇無奈歎了口氣。
經此一戰,自己神魂受損更嚴重,想要徹底煉化染輕塵的魂魄就尤為困難了,隻能花費時間慢慢潤養自己的殘魂。
她抬頭看向耶律妙妙,淡淡道:“小丫頭,王羅閻應該還沒死,你們小心一些。”
說罷,修羅女皇神魂消失不見。
奪回身體控製權的染輕塵大口大口的喘氣,眼眸裡的黑紅血絲並未褪去多少,整個人反而更顯得幾分陰沉。
“喂,你沒事吧。”
耶律妙妙一臉警戒的盯著染輕塵。
隨著意識慢慢恢複,染輕塵神智才逐漸清明。
她環顧四周,當看到角落蜷縮在地的商之魚後,神情一頓,恍惚了少許,起身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
染輕塵撿起地上的劍,看著婦人。
此時的商之魚渾身抽搐著,幾乎麵目全非。
半個身軀被潑灑而來的岩漿燒的血肉模糊,妖尾斷開,皮膚一點一點的潰爛。
痛苦的她,不斷地發出低聲哀嚎。
失去了妖丹,等同於抽走了她的靈魂。
迎接她的,唯有等死。
或許是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商之魚微微睜開變得濁黃的眸子。
望著恢複了正常的染輕塵,她想要扯動一下嘴唇,卻疼的咬住牙關,發出沉悶的痛哼聲,鼻涕眼淚都下來了。
緩了許久,商之魚聲音微弱,喃喃道:“師父這樣子,算不算是報應。”
染輕塵怔怔無言,淚水無聲落下。
“也罷,這樣結束……挺好……挺好的……”商之魚努力擠出一個淺淡的笑意,“輕塵……給為師一個痛快吧……”
染輕塵握緊長劍,卻沒有抬起。
“求求你了輕塵……給為師……一個痛快。”
岩漿液體不斷滲入,因為妖身的緣故,即便商之魚想死也要被折磨上很久。
她懇求的看著自己的徒弟。
她知道自己沒法活了,可她不想這般受儘折磨再死去。
染輕塵死死咬住唇瓣,滲出了血跡。
眼前之人可是她的師父啊,是她最親最愛的師父啊,她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輕塵——”
商之魚發出沙啞嘶叫般的痛苦哀求。
染輕塵手臂顫抖不止。
耶律妙妙看著這一幕,對染輕塵說道:“要不我幫你?”
她剛要上前,染輕塵卻猛地舉劍指著她:“不許過來!”少女淚流滿麵。
耶律妙妙撇撇嘴,不再動彈。
染輕塵痛苦閉上眼睛。
她的情緒思想就像空中的細雨一樣,被風吹來吹去,紛紛四散地亂飄著,將她的記憶切割成一片片尖銳的碎片。
少女的裙角被一隻血淋淋的手攥住。
染輕塵身子晃了晃。
巨大的痛楚讓商之魚麵目猙獰,喉嚨裡擠壓出的聲音飽含著濃烈的愧疚與哀求:“輕塵,求你了……”
唰!
劍光劃過。
一顆頭顱滾落在地,眼眸直勾勾的望著石壁。
商之魚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徒弟手中。
死在了她最討厭的那個女人的佩劍下。
命數有常,因果不虛。凡所作為,必有回響,冥冥之中皆有命數。
啪嗒!
染著血的劍緩緩脫手墜地。
染輕塵無力跪在地上。
她神情恍惚失神,一顆心心像被無數蟲子在噬咬著,淒楚得發脹,脹得幾乎把胸膛也裂破了,同時又在那裡斷斷續續地跳著。
少女嘴唇哆嗦著,試圖強忍馬上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但眼淚最終如斷珠般垂下。
她殺了自己的師父。
她殺了自己的親人。
染輕塵伏著身子,失聲斷氣地抽泣,放聲痛哭起來,因為極度悲傷,又乾嘔起來。
這一刻的她,仿佛要嘔出自己的靈魂。
望著無助如小女孩的染輕塵,耶律妙妙眼神充滿了同情與憐惜,忍不住上前輕輕摟住對方肩膀,給予一些無聲的安慰。
因為悲傷過度,染輕塵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朝後倒去。
耶律妙妙嚇了一跳,見對方隻是昏過去才鬆了口氣。
“唉,說了讓我來殺,非要自己來。”
耶律妙妙無奈搖了搖頭,看了眼落石堆積的石壁,背起染輕塵,順手將還未使用的紅燭花撿起,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少女邊走邊小聲嘀咕道:
“這是怎麼了?又是背這個,又是背那個,我都變成仆人了。乾脆你倆結拜算了,以後都讓我背。”
——
離開火雲山,薑守中和獨孤落雪前往真玄山。
不過尷尬的是,雖然薑守中習得了真正的八極焚天拳,修為進步,但因為沒有道門河圖,目前還沒學會禦劍飛行。
這時候就算教,一時也教不會。
總不能兩人騎著馬去。
獨孤落雪無奈,隻得從薑守中手中借來靈水劍,帶著對方禦劍飛行。
兩人一前一後,踩在纖細的劍身上。
而薑守中也順理成章的摟住對方的纖腰。
獨孤落雪雖然未深耕劍道,但畢竟天資不俗,閒暇時也練過劍法,對於禦劍飛行這樣的術法還是比較熟稔的。
相比於曲紅靈的禦劍飛行,她的則更穩一些,而且還自帶飛雪特效。
無數雪花環繞著飛劍,形成了一幕屏障。
“心情不好?”
察覺到薑守中心情低落,獨孤落雪輕聲問道。
當然,女人之所以詢問,隻是為了給自己轉移注意力。
在經曆了道場崩塌、心魔進駐,以及自摸事件後,此時的獨孤落雪內心遠不如表麵那般平靜,被男人摟住腰肢時,身體莫名有些繃緊發熱。
她本想著掙脫,可內心卻又不願認輸,認為自己可以做到心靜如涼。
情欲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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