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啥讓我離開青州,你們那什麼柳花魁,老子才不稀罕!”
憋了一肚子火的陸人甲,緊緊抱著從大火中救來的木盒,對眼前幾人怒斥道,“今天你們幾個彆想走,把店家的損失賠了!”
“媽的,給臉不要臉的家夥,賠你老母!”
其中一位胖子對著身後幾名練家子仆人大手一揮,“給我打!打的他爹都不認識!”
幾名打手衝上去。
然而還沒近身,就被張雲武如拎小雞般一手一個扔飛了出去。
好歹張雲武是二品武夫,甚至一手三板斧完全可以對標一品武夫高手。這點小欻欻,根本不是老張的對手。
那幾個紈絝傻了眼,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胖子見張雲武衝他走來,臉上肥肉抽搐了一下,剛要轉身逃跑,後衣領就被提了起來,隻能拚命空蹬腿,嚇得臉色煞白,大喊大叫:
“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快放開我!”
嘭!
張雲武沒慣著他,如摔炮般扔在地上。
胖子發出哀嚎慘叫聲。
陸人甲大聲道:“看到了沒,這就是舔狗的下場。”
薑守中藏在暗中靜靜看著。
他知道周圍肯定潛藏著內衛的高手正在監視陸人甲他們,就等著他出現。
柳無絮背後的人也在盯梢。
而找陸人甲茬的肯定不止是這幾個紈絝,重要的角色還沒出場。
果不其然,一位手持折扇的白衣男子緩緩走來,對氣勢洶洶的張雲武笑著說道:
“這位兄台,且不說這把火是否是他們燒的,你身為二品武夫修士,對幾個普通人下手未免太重了吧。”
張雲武不善言辭,冷著臉索性不吭聲。
陸人甲冷笑道:“放火殺人試圖毆打官員也是普通人?我看你小子也不安好心是吧。”
白衣男子笑著搖了搖頭:“我隻是路過。”
他伸手去扶地上的胖子。
張雲武皺了皺眉,沒有理會對方。
就在白衣男子與張雲武距離僅有三步左右距離時,原本彎腰扶人的他,腦袋突然往下一壓,刹那間,“嗖“的一聲銳響劃破凝固的空氣。
一道冷冽劍芒,自其背後衣領疾射而出!
“老張小心!”
陸人甲麵色陡變,連忙大喊。
電光石火間,張雲武反應敏捷,手中巨斧淩空一揮,斧刃吞吐寒芒,與襲來的暗器撞擊在了一起,激起數點火花。
強大的衝擊力道讓老張後退兩步。
未待張雲武穩住身形,身著白衣的俊逸男子已如蒼鷹搏兔,借勢欺近。
隻見他身形一展,宛若白雲出岫,手中折扇陡然展開,扇麵輕抖,點點寒光席卷向張雲武。
不過他終究低估了張雲武的能力,初次被擊退後,張雲武便站穩身形,斧影翻飛若狂花怒綻,將飛來的暗器依次擊飛。
嘭!
白衣男子淩厲一腳,猛力踏向張雲武的胸膛,聲如洪鐘,喝令道:“給我趴下!”
然而這一腳卻仿佛踢中鐵壁銅牆,後者紋絲不動。
白衣男子神情駭然。
還沒來得及撤退,腳踝被一隻手鉗住,張雲武怒吼一聲,將其朝著地麵狠狠砸去。
眼見白衣男子就要被當成沙包砸在地上,一股狂暴的凶煞之力自鄰側茶館二樓的屋簷猛然騰空而降。
其勢之烈,猶如蒼穹傾覆,黑雲壓城,瞬時將張雲武全身籠罩於一片墨色暗影之下。
明顯是小玄宗師級彆的高手。
隻是偷襲之人還沒落在張雲武的頭上,一股磅礴巨力迎麵襲來,身形不由自主,如同斷線風箏般猛然倒飛而出。
轟隆!
那黑影如同流星隕落,生生將厚實之牆撞出一個碩大窟窿,碎石飛濺,塵土飛揚,隨即被坍塌之磚瓦掩埋。
眾人定睛一看,及時出手救下張雲武的是一個蒙麵黑衣人。
“小——”
張雲武眼睛一亮,下意識要叫喊,被陸人甲踢了一腳,連忙捂住自己嘴巴。
隻不過這再明顯不過的救人基本上將自己的身份顯露出來,原本暗中監視的四名內衛第一時間出現在街道,將薑守中圍住。
其中一人拿出一截竹筒,拉動尾部細繩。
紅色焰火拖拽著一抹紅光竄入夜空,轟然炸開,給其他內衛發送信號。
“薑墨!”
領頭的一名絡腮胡大漢冷冷盯著薑守中,“你終於出來了。”
陸人甲眼見形勢不妙,急忙胡攪蠻纏道:“什麼薑墨,這家夥根本不像好吧。你小子是誰啊,大晚上的跟個鬼似的。”
“滾開!”
薑守中一掌將陸人甲拍飛出去,順勢在對方衣襟裡塞了一封信。
陸人甲踉蹌坐在地上,下意識撫了下胸口,依舊罵罵咧咧的,假裝不認識。
絡腮胡雙目如利刃般緊盯著薑守中,寒聲說道:“薑墨,束手就擒吧,伱逃不出官府追捕的。”
薑守中沒有說話,直接衝向絡腮胡。
今晚除了給陸人甲他們解除危機外,便是要跟這些內衛鬨騰一下,免得還以為自己真是隻老鼠,好欺負。
“找死!”
絡腮胡冷哼一聲,揮拳反擊,裹挾著凜冽之風。
餘下三名內衛亦身形暴起,全都出手。
陸人甲和張雲武站在街邊,麵露擔憂。
“小薑能行不?”
陸人甲小聲問道。
張雲武撓了撓頭,說道:“要不我去幫他?”
陸人甲連忙拽住他:“你這會兒去就是幫倒忙,先靜觀其變再說。”
這四名大內高手的實力,最高的便是絡腮胡,為大玄宗師。
原本他以為薑守中修為也是大玄宗師,打算拖住他,等支援同伴到來。
然而僅僅一個回合後,絡腮胡便駭然發覺薑守中的實力遠遠在他之上,甚至自己的第二拳還沒使出,腹部便挨了對方重重一擊,疼痛瞬間貫穿四肢百骸。
霎時,血花飛濺,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絡腮胡逆風翻飛而出,雙腳踉蹌數步,塵土飛揚中勉強站定。
此時他臉色蒼白,氣息紊亂,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其他三名內衛皆被飛劍貫穿了肩膀,倒在地上。
薑守中收回玉簪飛劍,望著臉色蒼白的絡腮胡,淡淡道:“我現在要去錦瑟榭,等你們支援的同僚來,讓他們去錦瑟榭找我。”
說完,薑守中消失在夜色中。
……
來到錦瑟榭,薑守中仿若夜風中一抹幽影,在夜色掩護下直奔內院柳無絮所在的屋子。
既然你說我威脅你,那我就真的威脅一下。
要不然太虧了。
砰!
薑守中衝進窗扇,屋內柳無絮正在看一封信。
在窗扇被推開的霎那,她猛地起身將信件背在身後,冷冷盯著這個不速之客。
“你是誰?”
柳無絮強裝鎮定。
薑守中淡淡道:“我叫薑墨。”
“薑墨!?”柳無絮臉色大變,又急退了幾步,粉背抵在牆壁上,感知到對麵撲天蓋地而來的殺氣,白著臉顫聲說道:
“我……我隻是跟官府的人說出了實情,對於你……你是南金國諜子一事,不是我刻意去陷害的。”
“沒關係,我會請你道歉的。”
薑守中微微一笑。
他手腕靈活一轉,寒光乍現,七殺刀已赫然在手,淩厲無匹地向那女子斬去。
沾著濃重血腥煞氣的刀氣熄滅了燭光,柳無絮立於刀風之下,驚懼交加,那本能欲脫口而出的呼救之聲,竟被這凜冽之氣扼於喉間,隻能本能地緊閉雙眸。
鏘!
一把長劍擋住了薑守中的攻擊。
是柳無絮的那位貼身丫鬟。
而且還是位天荒境的高手。
薑守中一副我就知道會是如此的表情,原本繼續揮出的刀刃突然收了回去。
正當丫鬟欲乘機追擊時,一股寒意如芒在背,警覺之下,她身形驟轉,劍尖斜指蒼穹,堪堪避開一道悄無聲息、自天而降的冷冽的飛劍。
隻是這一空隙卻給了薑守中欺近柳無絮的機會。
丫鬟眼見危機迫在眉睫,手腕靈活一抖,隻見一條青碧色小蛇如幽靈般自袖中滑出,舌信吞吐,毒芒畢露
薑守中揮刀將毒蛇砍成兩半,那婢女乘機拽過柳無絮的手臂,薑守中見己抓不到,抬起的手臂猛地一甩。
“啪!”
沒有毫無征兆的,柳無絮被重重扇了一耳光!
白皙的臉上瞬間留下了五指紅印。
“放肆!”
丫鬟驚怒交加,手中長劍舞動生風,挽起朵朵劍花,鋒利劍氣縱橫,令整個房間仿佛被寒霜覆蓋,殺氣凜冽。
約莫五回合有餘,二人激戰之時,薑守中忽覺周遭氣流微妙變動,意識到有高手迫近。
他身形陡然一展,如同靈貓般借力打力,往後騰空一躍,輕盈矯健地穿越窗欞,融入夜色,留下一室劍光與錯愕的丫鬟。
薑守中足尖輕觸閣樓之瓦,宛若淩空飛翔的鷹隼,轉瞬已立於青瓦之巔。
月光下身影卓然而立。
下一刻,四周空氣陡然凝重,六道矯健的身影如同幽影般浮現,瞬間將他團團包圍,形成一道銅牆鐵壁。
領頭的正是之前在當鋪抓陸人甲的那位沈統領,麵容冷峻,雙目如炬。
“你就是薑墨?”
沈統領冷冷盯著眼前黑衣男子。
麵對圍困,薑守中神情自若,笑著說道:“那位馬統領呢?聽說惹了不該惹的人,差點送去見閻王爺了。”
沈統領語氣冰冷:“薑墨,你究竟要乾什麼?你現在鬨的越大,對你越不利!袁大人說你是被冤枉的,可你不配合調查,即便真的被冤枉,又如何證明你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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