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漪的提醒,薑守中還是很上心的。
目前內衛、官府以及六扇門都在找他,厲南霜的小院確實會成為重點監視對象。
薑守中沒再回小院,找了個僻靜之地打開信封,拿出江漪幫忙調查的情報開始查看。
情報中對於單東川的信息還是比較全麵的。
單東川目前四十二歲,曾在邊關當過幾年兵。
在一次與南金國戰役中不幸被俘虜,後來與其他俘虜趁著看守護衛不備,逃了出來,最終被救。
因帶來了一些情報,獲得戰功。
隨著燕戎不斷強大,南金國與大洲簽訂了停戰協議,單東川也從前線回來,一番運作之下成為東嶺州襄城六扇門的一員監察。
又過了兩年,調任至青州,最終一路升職到主管。
薑守中將這些情報信息反複觀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除了對方從邊關前線回來後,升遷過於順利。
當然,對於有能力的人來說,升遷順利也很正常。
可眼下既然已經確定,單東川是某個神秘組織的人,那麼再看他的升遷之路,就多少透著一絲違和。
看著信中的南金國,薑守中又想起昨天在佛堂與他辯論的那個少年。
對方就是南金國人。
這家夥會不會和單東川有牽連?
可若是僅憑這點信息就將他們聯係在一起,未免太過武斷。
隨著大洲與南金國的結盟,雙方來往的商旅百姓多了起來,所以大洲境內出現一些南金國人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這家夥昨天並未出現,會去哪兒?”
薑守中手指輕輕敲打著紙張,思索片刻後決定晚上去錦瑟榭調查。
當下他需要找到獨孤落雪,把薑乙的身份坐實了。
這個身份可以做很多事情。
好在江漪在信封裡,順帶給了他獨孤落雪目前所在的地址。對方為了磨練心境,專門買了一座小院,打算在青州長住一段時間。
……
當薑守中找到信封中記載的地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座樸素至極、幾近寒酸的小院。
院正中,一口古樸水井靜默佇立,井沿斑駁。
井旁,是一方不起眼的菜圃,綠意盎然,生機勃勃,幾株青蔬倔強地生長。
四周籬笆圍成的圍牆,疏密有致。
很難想象,身為萬壽山川的副山主會買這種寒酸簡樸的小院。
總不可能沒錢吧。
不過這種超然世外,帶著濃重恬淡意境的地方,與那位清心寡欲的女夫子形象倒是很貼合。
“獨孤山主?”
薑守中喊了一聲。
院內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難道出去了?
薑守中撓了撓頭,見房門半掩,下意識上前。
輕推柴扉,入目所及,是一室靜謐。
光線略顯暗淡的屋中,一位身著粗布衣裳、發髻簡樸以荊釵束之的女子,靜靜地端坐於窗前。
女人手中針線穿梭,正專注地縫補著衣物。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斑駁陸離地灑在女人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清冷而聖潔。
薑守中有了片刻的失神,很快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不在。”
“在等你。”
獨孤落雪似乎早知道他要來,神情淡然。
薑守中莫名有些拘謹,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我考慮了一下,覺得暫時當一下你的弟子也沒什麼問題。”
“什麼是暫時?”
獨孤落雪抬起螓首,望著男人。
女子的麵容在窗欞光線的映襯下,更顯絕色,膚如凝脂,清麗脫俗,仿佛是誤入凡塵的仙子。
薑守中呃了一聲,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日為師,終日為師。”
獨孤落雪輕啟朱唇,眉宇間流轉著淡淡的清冷與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聲音婉轉動聽,“在我這裡沒有什麼暫時,你想清楚再來找我。”
這女人真是死腦筋啊。
不愧是讀書把腦子讀傻的讀書人。
薑守中很無語,糾結之餘一道靈光忽然掠過腦海,眼眸隨之一亮。
等等!
現在拜師的是誰?
是薑乙啊。
薑乙拜師,關我薑墨什麼事?
關我薑守中什麼事?
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誰能攔得住?
想通了這一點,薑守中拱手說道:“終日就終日……弟子薑乙見過師父。”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那就行拜師禮吧。”獨孤落雪淡然道。
拜師禮?
薑守中麵色不好看了,沉聲說道:“是跪拜嗎?不好意思師父,我們家鄉除了拜壽祭祀外,不輕易下跪的,除非……”
除非我跪在你後麵。
當然,這話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
獨孤落雪幼細的尾指輕輕勾起一絲頭發,挽在耳後,緩緩說道:“敬一杯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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