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出名了,友善的朋友就多了起來。
這不,薑守中剛從長公主的馬車上下來,又有一輛裝飾精致的馬車徐徐停在了他的麵前。
竟是錦瑟榭的那位花魁,柳無絮。
“薑公子,可否上車一敘?”
柳無絮纖纖手指撥開車窗珠簾,明媚的眸子盈盈望著薑守中,聲音嬌柔軟糯。
薑守中想了想,進入馬車。
相比於長公主的精致,江漪的奢華,這位花魁的車廂內則是簡約,很單調。
“柳姑娘你一個女兒家,將我這個大男人邀請到馬車裡,就不怕引發流言蜚語嗎?”
薑守中笑著問道。
柳無絮莞爾:“無絮本就是一介煙花女子,每日都與男人打交道,又何必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倒是公子身為獨孤山主的弟子,被我邀請到馬車上,難明會汙了名聲,無絮先在這裡賠罪了。”
女人半身輕盈欠身,以優雅的姿態低首致歉,眼中流轉著溫婉歉疚之意。
薑守中扯動了一下嘴角,眸中掠過一抹嘲諷。
他撩起車簾,見遠處那位胖商賈張福旺似乎在等著他,開口問道:“不知柳姑娘邀請我到馬車上,所為何事?”
柳無絮目光熠熠的看著他,眼神裡透著幾分彆樣的神采,柔聲說道:“薑公子方才風采照人,無絮心有仰慕,便想著與薑公子結交一番。”
“柳姑娘如此抬愛,倒是讓薑某有些受寵若驚了。”
薑守中笑道。
柳無絮沉默少頃,輕聲說道:“先前聽薑公子對於人性本惡辯論,無絮深有感悟。這讓無絮覺得,那些所謂的善,也不過是些偽善而已……”
“柳姑娘。”
薑守中打斷她的話,淡淡說道,“人性本惡與人性本善,在於自己的認知。
方才我隻是與對方在辯論而已,假如我支持的觀點為人性本善,那麼我最後照樣可以說的他啞口無言。
立場不同,所謂的觀點論道都是詭辯。
你沒必要聽我的那些詭辯,來改變你的認知和本心,你隻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讓自己活得舒服一些,這就夠了。”
聽完薑守中的話,柳無絮陷入沉思。
片刻後,她才清醒過來,展顏笑道:“倒是無絮著相了。”
“無妨,每個人都會著相。”
薑守中安慰道。
柳無絮定定看著他,微歎了口氣:“薑公子是無絮見過的最有意思的男人,可惜……”
“可惜什麼?”薑守中問道。
柳無絮神情流露出黯然:“可惜再過幾日,無絮就要挑選一位不喜歡的人,做不喜歡的事,度過不喜歡的人生……所以,無絮這輩子都不可能活得舒服了。”
說話間,女人眼波升騰起些許霧氣,我見猶憐。
薑守中不覺皺眉:“柳姑娘是被人脅迫了?”
柳無絮苦澀幽幽道:“路是自己選的,談不上什麼脅迫,有些債該還也是要還的,誰讓我隻能活在那種地方呢。”
薑守中欲要再問,柳無絮擦了擦眼角強笑道:
“讓薑公子看笑話了,無絮忽然想起還有事,若是去得晚了,又要……”
女人咬了咬唇沒有說下去,歉意道:“薑公子若有時間,來錦瑟榭一敘,無絮定會好好招待。”
“好。”
薑守中不好再追問,下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遠,薑守中臉上的表情逐漸冷冽,嘴角掀起一道譏諷:“戲子無義,婊子無情,一個個都特麼戲精附體……幸好老子也是戲精。”
薑守中走到早已等候多時的張福旺麵前。
這位體格臃胖的商人就像是一座小肉山,哪怕站在那裡,也像是在堆著。
“薑兄弟之前說是做生意的,我還真信了。”
張福旺咧嘴笑道,“沒想到竟然是獨孤山主的弟子,幸好老張我之前沒說什麼獨孤山主的壞話,要不然現在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薑守中有意無意避開對方想要拍肩膀的手,笑著說道:
“其實我還真做著點生意,雖說書中自有黃金屋,但黃金握在手裡才能更體會到快樂,不是嗎?”
張福旺一愕,哈哈大笑起來,身上的肥肉跟著顫抖。
他伸出大拇指道:“薑兄弟夠實誠,比其他那些偽君子讀書人實誠多了。
就憑你這句話,以後生意上遇到什麼困難就來找我張福旺,掙一兩銀子的生意,保證給你賺十倍。”
“好,那薑某就先謝過張老板了。”
薑守中抱拳笑道。
張福旺擺手:“薑兄弟不必客氣,多個朋友也是多一條路子嘛,嘿嘿,做生意的也就這點小機靈了。以後,或許還有請薑兄弟幫忙的時候。”
“好說。”
薑守中露出笑容。
兩人聊了一會兒,便各自分彆。
張福旺坐上自己專屬打造的寬敞馬車離去,在經過一道巷口時,他又挪動著肥胖的身子,左拐右轉,最終進入到一座普通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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